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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九月

  做秘書做人就應該像塊銅錢,做人的原則要內方,一點也不能含糊;可處理問題的手段要外圓,必須方方面面都得想到。

  得理且饒人

  九月某日

  今天早晨,電視新聞裡說,在川藏交界的地方發生大面積的山體滑坡,造成幾十人死亡,上千人無家可歸。看著那些鏡頭,心裡非常沉重。

  公司對艾麗絲的處理結果出來了,記過處分,科長也要作書面檢討。聽到這個結果,大

  家都松了一口氣。但公司裡近一段時期以來氣氛比較沉重。每年到這個時候,都要進行例行的人事調整,對於工薪階層來說,這是一個非常微妙的時期。當然,對於我們這些年輕的女秘書來說,沒什麼大影響,主要是那些男性的中層幹部比較關心。調到外地的分公司、辦事處或控股企業去,不知是甜還是苦,是福還是禍。

  中午,在餐廳吃飯的時候,研發部的李龍科長端著飯盤來到了我對面。

  「小於,這次我們研發部人事有什麼變動?」

  「對不起,李科長,我不太清楚。」

  由於孫總分管研發部,我平時跟李龍打交道也不少,他對我的工作還是很支持的。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他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回答他,所以臉上出現了尷尬。

  「李科長,我真的不知道。所有人事方面的檔起草都是人力資源部在做。」

  我說的話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文件是人力資源部起草的,但在送給孫總的時候,我看到了裡面的內容。

  「是嗎?」李龍轉移了話題,隨後就悻悻地走了。

  我理解李龍的心情,他上有老,下有小,真的要是調到外地,的確會有許多實際困難,但職場的生存環境就是這麼殘酷。作為秘書,我必須嚴守不洩露機密這條最基本的職業道德,否則,我也不知道我的飯碗什麼時候會被砸掉。

  下午上班,我打開電腦,發現我兩封主題為「企業債券」的新郵件被人打開看過。大概是上兩個星期,孟姐說姜總看到上海金茂大廈發行企業債券的消息,很感興趣,讓我收集一些這方面的資料。由於我對這方面懂的不多,便讓在上海上證所工作的表哥幫我收集一些資料。他每次找到資料便用「企業債券」的主題發e-mail給我。

  是誰在我不注意的時候看我的郵件?

  我把瑪麗拉到走廊上,問她今天是不是看了我「企業債券」的新郵件,她被我問得有些莫名其妙:「我看那東西做什麼?我要看的話也會跟你打招呼的呀!」

  那麼,到底是誰在偷看我的郵件呢?我想起來了,很有可能是王娜。一來她知道我的密碼,上個月為了籌備全國代理商年會,寇里將營業部的王娜借調到秘書科幫幾天忙,她用的就是我的電腦,知道我的密碼;另外她也有這方面的興趣,前幾天她在電梯裡無意對我說起,她的男朋友在一家有相當規模的證券公司工作。也許王娜認為,薑總對「企業債券」問題感興趣,我們公司或下屬的公司將來肯定就會發行「企業債券」;如果能把這項業務介紹給她男朋友的公司來作,他們個人肯定會有好處。薑總目前僅僅只是感興趣,離實際操作還不知有多遠的距離,但王娜可能就在做這方面的準備。不然,別人一般進不了我的郵箱,即使進來了,也不一定單獨對「企業債券」這樣的郵件感興趣。

  「你猜出了是誰偷看了你的郵件?」瑪麗看我的臉色陰轉晴,好奇地問。

  我點點頭,我估計八九不離十就是王娜。

  「是誰?」

  「這重要嗎?」我反問。

  「對這種不講職業道德的人,就該治治。」瑪麗有些激動地說,似乎她的郵件也被人偷看了。

  見我無動於衷的樣子,瑪麗歎了口氣說:「你怎麼就那麼慈悲?」

  我笑了笑。我覺得做秘書做人就應該像塊銅錢,做人的原則要內方,一點也不能含糊;可處理問題的手段要外圓,必須方方面面都得想到。現在這種情況,你怎麼治王娜?你說是她偷看的,你有什麼證據?請公安刑警介入?話說回來,即使能拿出確鑿無疑的證據,就一定要「治治」她嗎?她的方法雖有些下作,可她的目的,也就是想給自己的男朋友攬點業務,這是什麼大錯?為什麼就一定要治她呢?如果把這事鬧大了,除了給人一個「我于雪是潑婦,今後你們誰也別惹我」的印象外,對我還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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