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與寂寞有染·瘋癲 | 上頁 下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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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節 活著的意義 一團怒火,在我胸中燃燒著,當我意識到身後還有雙眼睛掃視我時,又匆忙將它熄滅。 我在心裡尋找著各種理由,來彌補這個過錯場面。可一切解釋,只能讓人得出--這是歪理邪說。我想學寫手們將一些無法駕馭的場面簡單跳過,而此時,就算我有死的心,也沒有死的理由;就算我能閉上眼睛逃走,可生活不像小說,還得繼續。 瞬間,我萌生了種種微妙的想法。甚至認識到昨天沒有對趙蕊進行語言及身體上的攻擊報復,是一種僥倖,至少被趙蕊發現我和另外一個女人也有一腿的時候,還能平衡一下自己。 我轉回頭,看了下趙蕊。 趙蕊左臂背著挎包,像不關心大人講話的孩子,伸展著右腿,不停在原地畫著弧。 再回頭看潘婷時,她臉上已是一幅懸崖勒馬的古怪表情。瞬間,對她的同情,幾乎讓我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與趙蕊認識這麼多年,我從未感覺她有什麼魅力可言,可方才趙蕊的鎮定與冷漠,有一種不曾相識的冷豔。或許是我崇高的位置在此刻被她取代,我在悲愴與失望中下落了自己的定位,我負罪的心理對她此刻低調的寬容產生了崇拜。 我欲哭無淚。 潘婷已感覺到我的冷漠與悲哀,無助的眼神慌亂逃避著。 面對潘婷的失措,我必須理清自己的思緒。 男人,通常習慣保護女人。或許只有這種方式才能保持男人雄性的自尊,而女人在有了男人後,也習慣將自己的慌亂丟給男人。這似乎成了一種必然。 "我很忙,有時間再和你說。"我仰起頭,把世間的一切化為烏有,忍著腳上的疼痛,大踏步走向最近的計程車。 我甩開身後的兩個女人,一陣清煙和所有的麻煩被丟走。我承認,我沒有能力收場那複雜的鬧劇。我選擇了逃避,可不這麼做,我還能做些什麼? 司機問我去哪裡。我說不用問了,當我是鬼,你隨便開。 我遊弋在這個城市,漫無目的地掃視著一個個離我遠去的身影。我像一隻魔鬼,一隻悲愴的魔鬼。我胸中裝滿了悲壯、消極和無奈。我想掙斷衣扣,把肋骨剝開,向淒涼的世界展示我的邪惡。 風是暖的,呼吸是冷的。我放棄了自己的矜持,臉上灑落著莫名的淚水。我不委屈,我憋屈! 我繼續創造著一種悲壯的意境,意淫出一種聖潔、憂傷的蒼涼。我把自己塑造成某個電視劇裡的男主角,在一個悲愴的結局裡被觀眾可憐、同情。 沒有人同情我,只有我是自己的觀眾。 這些年,我曾經無數次作憂鬱狀痛哭流涕,創造這種聖潔。同時,也深深理解了成天抽風的林黛玉。傷感是一種釋放,經常傷心痛苦的人,其實就是喜歡這感覺。我堅信,傷感也是一種行為藝術。人傷心的時候,思想是最活躍的,人家就要這感覺,就想扮作林黛玉,你千萬別勸。 享受這種痛苦的時間並不長。當我想到自己的那份齷齪及剛才的尷尬,便無法將趙蕊對我那份情感的愚弄繼續放大。再嘗試爭取擠出幾滴眼淚時,發現計價器已經跳到了二十塊錢。我繼續保持一種哀傷狀叫司機停車,瀟灑地將錢甩在車座上。人來到這個世界,天生就是個演員,為了一個結局的完美,我放棄了講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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