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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陸晉像上次那樣把我送到樓下,我手中的玫瑰花紅得刺眼,在路上車上都非常惹目,我拿著它們覺得如握針芒,真是尷尬極了,而陸晉卻似乎沒有發現,始終有著笑容。在經過中心廣場的時候,沒有人再放煙花。整個廣場安靜空涼,我忽然有種錯覺,那個與陸晉看煙花的夜晚是個夢境,不是真實。

  「改天我們去放煙花吧?」他忽然說。

  「嗯?」我回過神來。

  他又重複了一次,我淡然地笑笑:「有時間再說吧。」

  到了樓下,我與他匆匆告別後,快速離開。他忽然在身後喚我,我轉過身去,他孤零零地站著,因為背光,所以面孔暗暗的,看不出表情。

  他忽然對我揮揮手,說:「沒什麼……你快上去吧。」

  看著他,心裡有一種朦朦朧朧的預感,夾雜著幾分虛榮的喜悅。可表面仍舊微笑著道別,從容淡定。

  回到房間,我將那幾隻玫瑰花扔在角落,倒進沙發裡休息了一陣。忽然一個念頭沖進腦海,幾番內心掙扎猶豫後,我走到窗前,小心地拉開窗簾往下看。

  陸晉居然沒走,而是靠在牆壁上吸煙,紅光一閃一閃,好像一個信號燈。終於紅光不閃了,他抬頭往上看看,我急忙躲開,再過一陣看時,他已經不在了,只剩下一片空寂。

  我呆立著,心頭酸澀,四處靜謐。驀然,想起那個淡漠的男人。想起他修長的雙手,淡漠的眼神,沙啞的聲線以及剛才擦肩時自己內心深處的悸動。那份陌生的悸動又回到我的身體裡,帶來更多的渴望欲求。

  猛然我意識到剛才的想起不僅僅是想起,確切地說應該是想念,是一種我從未嘗試過體會過領會過瞭解過的想念。那想念排山倒海地向我湧來,一波一波,洶湧地席捲我的靈魂,擊潰我的面具和心底的屏障,我不能招架,也無力招架,最終只能節節敗退下來。然而心底那個我自己做的繭卻頑強地存在著,也許一個大浪過來,它也會蕩然無存,可也許它比我想像得堅強頑劣。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咖啡館裡的一幕幕在腦海裡迴圈切換,無始無終。我在心裡開始數羊,從一數到一百,再數到一千,可儘管如此,我的思緒依舊清晰。終於,我煩躁地起身,開大暖風,打開電腦,放了幾首喜歡的音樂。可登陸QQ後,卻發現好友框裡一片灰色,覺得失望。正準備下線,滴滴聲響了起來,是散步的水。

  ——你家養貓了?

  我覺得有些奇怪,可仍舊回答他。

  ——沒有。

  ——那肯定是你隔壁鄰居養貓了。

  ——也沒有。

  ——那你大半夜地跑上來聽什麼貓叫?

  ——你以為冬天貓也叫春呢!你別土了你。

  ——咦?你怎麼知道我土得掉渣?

  我笑笑,忽然覺得非常無聊,心灰意冷。於是停止下來,將面前的白開水一氣喝掉半杯。他也半天沒說話,過了一會兒發過來迪克牛仔的《如果你是愛上我的滄桑》。可不知為什麼,我聽過後心情更加沉重,那淡漠男人的面孔更加清晰地出現在我面前,他沙啞的歌聲似乎開始在耳邊盤旋。我覺得潛意識裡自己有些渴望接近瞭解他,或者是一個交集,或者是一段插曲,甚至是一種永恆。

  ——散步,你會彈吉他麼?

  ——不會,你要是想聽,我就去學,嘿嘿。

  ——我睡不著。

  ——我哄你,給你唱搖籃曲。

  ——我心裡亂哄哄的,焦躁不安。

  ——我給你扇風降溫倒茶洗臉。

  ——你想評選勞動模範?

  ——我這人胸無大志,當你一個人的勞動模範就行。

  ——唉,你有沒有女朋友?

  ——怎麼?這麼快就準備投懷送抱了?

  ——去你的。

  ——我們離的不遠,坐飛機很快。我去還是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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