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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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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我輕聲問道。 「你為什麼跟著我?」他不客氣地說。 我怔在那兒,心裡恍恍惚惚的,還有點說不清楚的難過和心傷。冷風撲在臉上,也落進心裡。眼下的情景好像夢一樣虛渺,好像在我的夢境裡曾經出現過這樣的畫面,竟是那麼熟悉,卻又是這般陌生。 「你是不是有心事?是關於方羽童嗎?」我輕聲問,他並不回答,依舊無聲地坐著。我走到他面前,說:「你會跟她一起去嗎?」他仍沉默不語,我禁不住問:「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呢?」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他反問道,隨即疲倦地說,「你走吧,我想安靜一會兒。」 「我想知道你會不會跟她一起去。」 猛地,他抬起頭,狠狠地盯著我,「你到底想知道什麼?」說這話的同時,他的臉孔一點一點地逼近我,在離我不到兩公分的地方停住。他的視線落在我的唇上,用指腹摩挲我的唇瓣。他的呼吸很重,像一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們的呼吸融在一起,我的心臟幾乎要蹦出胸膛,無法呼吸,窄小的房間裡彌漫著曖昧的氣息。緩緩的,他的臉越過那兩公分的警戒線,闖進我的領空。然後越來越近,熾熱的氣息掃在我的臉上,我不禁閉上眼,心裡萬分緊張卻又萬分期待,仿若輕輕一碰就可以碰到天堂,然而……然而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 這對我來說無疑是一個打擊,一個自尊上的巨大打擊。我悲哀地閉上眼,幾乎不敢面對這種難堪。那一刻有上千種思緒在心底氾濫糾纏,一個淡漠的男人與一個反復不休的女人在曖昧的氣息裡排斥著躲閃著,是我太愚笨嗎?我不禁在心裡苦笑,笑我的癡,笑我的傻,笑我的無奈,笑我的瘋狂。一時間,所有的曖昧與癡纏化為烏有。 「很晚了,你走吧!」他站在窗前淡淡地說,仿佛剛才的曖昧未曾發生。 他始終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他和方羽童之間究竟是怎樣,我沒有答案。可隱約裡,我覺得在他心裡深處是有那麼一個令他著迷不已的女子,他所有的溫柔全為她而保留,他的呼吸、微笑、憂傷、喜悅全是因她。也許在他的世界裡,只活著那麼一個鮮活動人的倩影。那我呢?他可曾留意到我?我的那些輾轉難眠、患得患失全都因他,他是我的那些興奮失落情緒的始作俑者。我的心情他可曾體會? 我望著他的背影,低聲說:「你是個有故事的人。關於你的故事,我並不想知道,無論是遺憾還是傷感。這段時間,我幾乎天天都來聽你唱歌,其實我很想坦然地面對你,可我做不到,我只得隱匿在角落的黑暗裡默默地注視著你。」說到這兒,我禁不住歎口氣,內心深處的堅強頑固輕輕地破碎了,只剩下彌漫的柔軟溫情,「你知不知道壓抑感情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明明就在眼前,卻好像遠在另一個世界。我記得有人曾說過,『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藉口。你愛得深,痛得重。當你無法再承受這深沉的愛與沉重的痛的時候,會有強大的力量迸發,也許將你拯救,也許將你滅亡。』我只是想表達出我內心的渴望,也許這太冒失,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再掩藏……」我說不下去了,喉嚨裡有一個硬塊梗在那兒,它讓我再也說不下去了。 過了好久,鐘瑞才轉過身,滿面疲倦地望著我說:「你有沒有聽過『你可以重複著初戀,卻不可以重複著後悔。你可以重複著後悔,卻不可以重複著最愛。』」 我凝視著他說:「一切終會過去。」 「你不懂。」他說。 「我不知道你的過去,我也不想知道。畢竟那已經是過去了,也許你有深愛的女人,但是你卻不能阻擋我對你的情感。」 他不再說話,我們就這樣彼此凝視、逼視,似乎誰也不願低頭。在耀眼的白熾燈下,我隱約看見了他脖頸上閃亮的鏈子,灼灼逼人的亮,刺眼的亮,那亮像道鴻溝難以逾越。 夜深了。 那夜我低頭了,也許這樣的開始就註定了我始終是要先低頭的。儘管如此,我依舊無悔。 雖然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他清楚地知道了我的感情,我所有舉動他都明白是為什麼,就好像不會喝酒的我總會點那杯迷情BLUE&LOVE,就好像閃電打雷烏雲滾滾後的狂風急雨。一切都是那麼明瞭,明瞭得像一張未被褻瀆的白紙,只是我們誰也無法確定這白紙什麼時候會被什麼樣的物體擊破。 那樣的一天,我不敢想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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