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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第十八場

  他們前腳出門我後腳就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禮品扔到垃圾桶,只留下一瓶水井坊,這酒非常好,我捨不得扔掉。然後,我急匆匆奔向臥室,洗手間的燈還亮著,但丁香玉坐在馬桶上,身子伏在洗手臺上似乎睡著了,她新染的一頭金黃色的頭髮披散下來,在燈光下看上去性感異常。我把她輕輕抱起,她脖子潔白如雪,雙乳呼之欲出,散發出一股勃勃生機。自家的老婆如此嬌豔,看樣子我這輩子也沒必要搞什麼婚外情了,想著想著我禁不住笑出聲來,在丁香玉的脖子上狼吞虎嚥般地親吻起來,她被我嚇醒了,在我懷裡小鳥一樣掙扎。

  但只掙扎了一小會兒,她就緊緊抱住我的脖子,舌頭小蛇似的伸到我嘴裡尋找快樂,真是烈火遇乾柴,情投意合好恩愛。

  老丁生於1970年,今年32歲,比我小三歲,她正是性欲猛於虎的年齡,身上不肥不瘦,在床上翻滾自如,非常活躍。而我腆著一隻過早膨脹的中年肚,氣喘吁吁笨拙不堪,花樣動作都是在老丁的引導下完成。

  一切的一切,都是這樣虛無縹緲,恍然如夢,卻又近在眼前。丁香玉越戰越勇,胡服騎射沒完沒了,我在她有節奏的搖晃中差點睡著,隱隱約約耳邊迴響起李宗盛的《我是一隻小小鳥》,那是老丁與我戀愛那會兒最愛唱的一首歌。

  每次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睡不著

  我懷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沒有變得更好

  未來會怎樣究竟有誰會知道

  幸福是否只是一種傳說我永遠都找不到

  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

  想要飛呀卻飛也飛不高

  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樣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那美好的旋律曾經讓人心碎,「幸福是否只是一種傳說我永遠都找不到?」十年前,丁香玉這樣問我,單純得像一隻小鳥。十年前,我雙眼迷離,蠕動著厚厚的嘴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那時,我們都是二十多歲的少男少女。我經常穿著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髒髒的樣子。頭髮長長的,愛寫詩,是有了一點小名氣的校園詩人。出版了一本詩集《繆斯的情人》,老丁還不高興,意思是為什麼不叫《丁香玉的情人》。她總是與我形影不離,嘴裡哼著當時流行的小情歌兒,穿著白色衫襯碎花裙子,頭髮又黑又亮,清湯掛麵一樣披下來,白臉兒上總是帶著微笑,清純得像夏日雨後校園的天空。

  但有一次,我期中考試有三門功課沒及格,心中鬱悶難當,正生著氣。丁香玉卻在我前後哼哼唧唧,「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想要飛呀卻飛也飛不高……」我一氣之下,莫名其妙地打了丁香玉一記小小的耳光,她當時被我打傻了,捂著臉半天沒有吱聲。我看到她清澈的大眼睛裡兩行熱淚滾滾而下,小嘴兒顫動,我知道我不該打她,但我嘴硬,還理直氣壯地嚷嚷著:「整天像跟屁蟲似的跟著我,你怎麼不覺得無聊呀?我都要被學校勸退了,你還小小鳥兒……」

  這之後有好長時間,丁香玉都不理我,在同學們中揚言已經與我分手,弄得我羞愧難當,像匹發情的馬兒在校園裡橫衝直撞。有一天還跑到校門口那個修自行車的河南老頭那裡,向他訴說心中的苦悶:「現在的女孩子太不成熟了,根本不能理解男人的心事……」河南老頭勸我,要想開點,好女人多的是,「我的老婆跟一個販騾子的跑了,還把我家裡惟一一台電器一個小收音機都拿走了,小夥子,你的女人有沒有拿走你的什麼東西?」他的話提醒了我,丁香玉還拿著我一台隨身聽呢,相當於河南老頭的收音機。我於是直奔丁香玉的宿舍,心裡想著你要是跟販騾子的跑了,隨身聽可得給我留下。

  丁香玉坐在床上,穿著一件圓領衫,粉嫩的脖子伸出來,就像一根大蔥,她正和燕子、韓羞月她們在一起有說有笑。見我來了,她們笑得更厲害了,韓羞月的兩隻「大波」笑得上下飛舞,記得是燕子開始起哄的,「你敢打小玉耳光,把他的褲子脫下來!」寢室裡其他幾個小處女一齊撲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們推倒在床上,她們大呼小叫的,就像殺豬一樣,我發現這群女大學生真是性變態,她們居然真的要脫下我的褲子,而我那會兒正為我的包皮發愁,它老人家不太聽話,似乎是想讓我把它割掉,我還沒來得及與丁香玉商量,難道就要先讓她們檢閱嗎?

  我奮起反抗,雙手亂抓,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不忘趁機摸一把她們的前胸後臀,這幫偽淑女按的按腿,抱的抱腰,把我那條半年沒洗的牛仔褲扯下來了,露出了粉紅色的碎花內褲。喲!這是怎麼回事?你一個大男人怎麼穿了一條女式內褲?老實交待,你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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