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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行,不過咱們是不是先喝一杯?"徐東笑著看了看艾紅和我。

  然後徐東拿起桌上那瓶威士卡,給我面前的空杯子裡斟上了酒,我們三個就碰了杯幹了一口。然後徐東就饒興有趣地講了起來,說他這次去陝西遇到了一次大面積的山體滑坡,他不但第一時間抓拍到了大量的災難和搶險圖片,也第一時間聯絡到了國內的各大媒體,其中就包括了艾紅所在的報紙,而艾紅他們報社負責外聯的那個女孩不在,偏巧艾紅就在那部電話機旁,兩人進行完新聞圖片交易後,徐冬捎帶問了一句:"您貴姓?"艾紅便說:"我免貴姓艾!"徐東心中一動,就接著問:"你們報社有個叫艾紅的您認識嗎?"艾紅就笑著說:"我就是啊!"徐冬就來了興致:"那你認識方舟吧?"艾紅愣了愣:"我是有個同學叫方舟,怎麼,你們認識?"徐東這才說:"我聽方舟提到過你,我是他的好朋友,我叫徐東。"兩人就這樣拽著我這根麻繩扯上了,然後才約定了這次的相聚,至於帶上我,那也是兩人算計好了要擺我一道。徐東講完後笑著問我:"緣分吧?"我就忙說:"緣分,真是緣分!"然後我們三個人就都笑了。

  徐東和艾紅對我來說都很熟,沒有什麼話題不可聊,所以也不必拘束了。我們就那樣一邊喝紅方威士卡,一邊吃開心果,一邊開始神聊,都搞新聞,所聞所見的稀奇事又多,平時都很忙,我和艾紅差不多整個夏天都沒見過面,和徐東也快一個月沒碰頭了,聊得很開心,我似乎把與夏雪的一夜情及對黃鸝的歉疚也忘記了。我們甚至還聊到了那個在世界盃直播上高呼"義大利萬歲"的黃健翔,因為這幾天正瘋傳他要辭職離開央視,我們便打賭他去職後是變身搞娛樂,還是換個檯面繼續做主持,賭注是請吃一頓全聚德烤鴨,我的猜測是黃健祥將繼續他的老本行,因為那是他的優勢,而徐冬和艾紅的觀點卻驚人的一致,認為黃健祥會去做娛樂明星,說關於他"觸電"的報導已經很多了,還說現在哪還憑什麼演技不演技啊,只要人紅名氣大就有收視率,就象商量好了合起來氣我似的。當聊到孩子時,他們便不約而同地問我什麼時候要,因為他們早已一個做了爸爸,一個做了媽媽,我就臉也不紅地說有計劃了,正在努力呢,誰知我話一出口,艾紅突然一伸手把我面前的酒杯端走了:"真的啊,那你可不能喝酒,會影響的!"我以為艾紅在開玩笑,可看她的臉色卻又不象,她又說:"你要做爸爸,就要負責任!"嚴肅得讓我又看到了當年那個大班長。我只好又叫來服務小姐,要了一聽蘇打水加冰塊。

  晚飯的時間我們點了三份西餐,之後到晚上八點多我們還興致勃勃,沒有離開的意思,這時候黃鸝就給我打來電話,我是到廳外的過道去接的,黃鸝告訴我她剛下飛機,我說去接她,她說不用了,已上了機場高速,問我在哪兒呢,我就說在國貿的上島咖啡,並告訴她徐東和艾紅也在,她一聽很興奮:"你們三個怎麼湊一塊兒了?"我說:"是啊,我都沒想到,你也過來吧!"黃鸝卻說不了,說很疲倦,想回家休息,我就說家裡沒有現成吃的,讓她再外面吃完再回去,她說知道了,讓我也早點回家,然後我們就結束了通話。我回到廳裡座位上,徐東就問我:"是黃鸝吧?"我點了點頭:"她剛下飛機。""那讓她直接過來吧!"艾紅說。"她很累,直接回家了。"我笑了笑。"那我們散了吧,你回去陪陪她!"徐東又說。"別的呀,難得聚一起,再玩一會兒!"我忙說。我堅持著,兩個人也沒再說什麼。

  但黃鸝的電話還是打擾了我們,似乎一下子沒了那麼好的氣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到九點,還是散了場。艾紅臉色紅紅的,說自己有點暈,我也感覺有點反應,洋酒總是後反勁兒,可徐東看上去仍很精神。走出上島咖啡,我忽然想起了什麼,就關心地問:"艾紅,你開車來的吧?"艾紅經常開著那輛白色的本田雅閣東跑西顛,而上島咖啡門口卻不能停車。"是啊,在那邊停車場呢!"艾紅抬手指了一個方向。"你能行嗎?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我剛說完,徐東就說:"你又不會開車,還是我送吧,你早點回家!""行,還是讓徐東送吧,你早點回吧!"艾紅看著我笑了笑。就這樣,兩個人開始過馬路,徐東搭在肩上的大攝影包在屁股上晃來晃去的,穿著高跟鞋的艾紅走路小心翼翼的樣子,一隻手還輕輕扶著徐東的手臂,看著他們的背影,我忽然感覺他們很般配,象一對情侶,但這個念頭旋即又被我否定了,而且還為自己的想像力感到可笑,怎麼可能呢?

  雖然徐東的外表還是老樣子,但人還是有變化,他服刑期間,幾個相好的情人一個都沒去看他,倒是他的老婆三番五次地去探監,每次都哭得淚人似的,徐東出獄後,一次跟我喝酒曾信誓旦旦地表示:今後我死心塌地對一個女人,那就是我的老婆。那以後,我確實也沒發現他在外面又有什麼情況。

  而艾紅給我的印象一直不是很曖昧的那種,她本就是一個很讓男人動心的女人,又正值少婦風韻隨身擺動的年齡,可她的美麗卻總帶著那麼一點尊嚴,讓人不可侵犯。當然,女人的心思又有幾個男人能猜得出來呢?難道她在情感上也有絕對隱私的秘密花園?不象,怎麼看都不象。

  六

  我回到家已是晚上十點了,黃鸝正穿著睡衣倚在床頭上,兩隻手在兩隻眼睛周圍不停地運動著,我問她做什麼呢,她說在做美眼的功課,說跟那個美麗教主伊能靜學的,我就撇了撇嘴,要不說現在女人和孩子的錢好賺,就是因為女人在這兩個方面太用心,而且用心過度了。等我去洗手間洗漱出來,黃鸝的美眼功課也做完了,貓一樣慵懶地臥在那兒。

  我沒有穿睡衣的習慣,脫得只剩下褲頭就鑽進了被窩兒,黃鸝卻把頭抬了起來,我明白她的意思,就把一隻手臂伸了出去,她就順勢躺進了我的臂彎。"夏雪的婚禮怎麼樣?"黃鸝忽然問。我看了看她:"排場老大了,五星級酒店,樂隊伴奏,桌上幾乎都是海鮮,白酒全是茅臺,啤酒……""這麼好啊,早知道我也去看看!"黃鸝沒等我說完就搶著說,一臉的羡慕,然後又感歎:"真是嫁給有錢人了!"我看著她,心裡忽然就很自卑也很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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