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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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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那麼,黃鸝呢?我還愛她多少呢?我還愛她嗎?愛又是什麼呢?我體驗過真正的愛嗎?我配去愛嗎?或者,愛情只不過是情欲男女們達成默契的一個漂亮理由,一個美麗的藉口,原本就是一種虛妄。 都說,戀愛是天堂,婚姻是墳墓,這話未免絕對了,相濡以沫忠貞不渝白頭偕老之故事,我們在報紙和電視上都見過,如果不是虛構的神話,那一定就是我們還達不到境界。那是怎樣一種境界啊?人實在是太感性的動物,兩情相悅,什麼都是那麼浪漫美好,而一旦面對柴米油鹽,彼此就只能剩下忍受了,但若能把忍受當成幸福,這樣的人,他是不就上升到了那個境界呢? 我和黃鸝還談不上"忍受"兩個字,我們還沒到那個地步。如果一紙登記能算作我們婚姻的開始,那我們的婚姻未免太短暫了,才僅僅兩年,我還不敢肯定它的走向,是落俗套地分崩離析,還是標新立異地存在。其實,我一直也沒認為我們的婚姻生活真正開始了,平時我們都在外邊忙各自的工作,能正經在一起吃頓飯的時間屈指可數,柴米油鹽的煩惱自然就淡化了;房子又是租來的,再溫馨也是臨時的,也就不用費心思去拾掇維護了,也就免去了許多無名的爭吵。我覺得,我們與那些漂泊的同居男女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我們有法律保障,心裡會塌實一點。直到黃鸝懷了寶寶,我才真正找到了點家的感覺。 我和黃鸝在一起還是很快樂的,這是實話。我想,這快樂應該建立在了深厚的感情基礎上。但我並不是樂不思蜀的人,我知道,時間雖然可以一點一點鞏固我們的感情,卻也正一點一點吞噬著我們的激情,無論精神上還是肉體上的--我不想承認,但我也不得不承認:我和黃鸝曾經如饑似渴的那份激情已經越來越少了。這似乎是兩性間的客觀規律。時常聽到一些自詡為婚姻問題專家的人高談闊論:激情過後就是平淡,平淡才是真正愛情。這話說得很漂亮,似乎也很有道理,可我卻認為是他媽的騙人鬼話,沒有激情的愛情還有啥子意思?每想到這一點,我就很害怕:萬一有一天,我和黃鸝精心築起的感情大廈,完全失去激情的支撐,會不會突然間崩潰坍塌?尤其當夏雪闖進我的生活,這種危機感就一天一天強烈起來。 我一直在努力維護著,我說這話也許很虛偽。從開始那一次後我有意回避著夏雪,到後來我們又達成了共識:交往可以,但不要干擾各自的家庭。我確實一直在努力著。可事情並不象我想像的那樣簡單,人真是很複雜的產物,這不是形式上干擾不干擾的問題,跟夏雪的接觸越來越深入後,我發現我對黃鸝的感覺就有了變化,這種變化可能是細微的,也可能是渙然的,特別是黃鸝跟著夏雪學了很多習氣,我就很厭惡,儘管我沒表現出來。我也才知道,人的審美態度真是很奇怪,一種習慣放在一個女人身上,你是那麼欣賞和讚歎,而一旦放在另一個女人身上,你就會覺得很彆扭,甚至有些惡俗。原來上帝創造一個人,都固定了適配標準的。所以,我勸戒天下女人,千萬不要學東施,用心做自己就好。 也許跟夏雪無關,跟黃鸝學不學夏雪也無關,我對黃鸝的感覺和認識原本也會隨著時間而改變的,只不過我還說不清理由而已。每個男人對自己曾經喜歡的女人都這樣嗎?而女人對男人呢?黃鸝對我呢? 我等到晚上八點,黃鸝才回來,極疲憊的樣子,神情還有些恍惚,散了架似地往床上一歪。我便關心地問:"吃飯了嗎?"黃鸝沒精打采地看了我一眼:"吃了,付胖子在北京飯店請的!"我"哦"了一聲,心裡卻也很不舒服,既然已經從涿州影視城或到北京了,請吃飯也不招呼我一聲,去不去吃是我的事,這付胖子也太不仗義了吧?"就請你自己啊?"我不禁又擔心地問。"哪兒啊?好多人呢,都是陪著去拍廣告片的!"黃鸝仍有氣無力的。我看著黃鸝,心裡就來了火氣:"付胖子這是幹嗎啊?怎麼把你累成這樣?也太不講究了!"誰想黃鸝竟白了我一眼:"別這麼說啊?人家對我挺照顧的,女人有身孕就容易累!"她卻還替付胖子說話,聲音還挺高,似乎來了力氣,我不由得很惱火,但看看黃鸝那副樣子,還是忍了。人累心也煩,咱就別招她了。 黃鸝那樣在床上歪了一會,然後就去洗澡,然後裹著浴巾出來還是往床上一歪:"我先睡了啊!"說著就用被子蒙住了頭。既然人家已經躺下了,我也就別幹靠著了,只好也寬衣上床,這倒打破了我們小倆口的作息慣例。我鑽進被窩,把蒙在黃鸝臉上的被子掀開,嘴便向她的臉湊去;"來寶貝,想死我了,讓我親……"可我的唇還沒碰到她的唇呢,就被她一抬手推開了:"幹嗎啊?人家挺累的!"說著她還把臉側了過去。真是熱臉貼了冷屁股,我竟遭拒絕了。氣惱之下我完全可以來硬的,騾子硬上套兒,我可不怕落個婚內強姦的罪名,但我還是忍了,人家畢竟是真累了。"那睡吧,我也挺累的!"我自己找了個臺階,伸手關了燈。其實我也沒多大興趣,一提起該死付胖子,我就什麼他媽的興致都沒了,我就是想安慰安慰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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