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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6、

  趙小婭回來的當天,我一個勁央求著去接機,說白了我的心裡是想見見她們老總,看看是何方神聖。

  一見面的時候,我就傻了,原來就是一個小老頭,長的還有點像我老家的二姑父,我幫趙小婭提著行李,偷偷地指著她們老總的背影嘿嘿笑,趙小婭使勁給我擠眼。

  在與她們老總分開之後的路上,趙小婭說,這回你放心了吧。我說,我放什麼心啊,現在的六味地黃丸和偉哥多盛行啊,老頭怎麼了,老頭吃上一粒還不就跟小夥子一樣。趙小婭作歎氣狀說,哎,你沒治了,你真沒得治了,你簡直是牲口啊。

  回到家,趙小婭一件一件地掏她給我買來的禮物,有椰子糖,有野山椒辣醬,還有一條海南香煙。我說,你買這麼多東西,要花多少錢啊,真是長了一雙會花錢的手。趙小婭說,好不容易才出一趟遠門,不殺豬還就不過年了啊,有的東西還可以報銷,再說,可都是為你買的,真是沒良心。

  當趙小婭發現床頭跟床板縫隙之間那一枚黑色小髮卡的時候,我還在吃著椰子糖,跟沒事的人一樣在那裡看電視,螢幕上正在放《同一首歌》,我跟著蔡國慶在那裡一起唱,下一個節目是蔡琴出場,我喊叫著,小婭,快來看,是蔡琴的歌,《你的眼神》,快來看啊。趙小婭最喜歡的歌手就是蔡琴,她經常對我說蔡琴是最有女人味的一個歌手。

  我喊了她好幾聲,趙小婭還沒有出來,《你的眼神》都快唱完了,她還在臥室裡沒出來。

  我走了進去問趙小婭,小婭,你在做什麼的啊,蔡琴都唱完了。

  趙小婭沒有理我,眼皮都不抬一下,她一直在對著那枚髮卡發呆。我說,小婭,你怎麼了啊,是不是買的這個髮卡上當了,別心疼了。

  趙小婭依舊不理我,我捏著她的鼻子說,你裝什麼裝啊,快說,裝什麼裝。可是趙小婭依舊沒有理我,

  這次趙小婭的反常,讓我感覺有點不對勁,要是以前,她早哈哈樂了。

  於是我對趙小婭說,小婭,你到底怎麼了啊,發什麼呆啊,你可別嚇唬我。

  趙小婭舉著那枚髮卡說,髮卡。我說,髮卡怎麼了,髮卡壞了啊,再買一個就是了。趙小婭說,髮卡不是我的。我說那是誰的啊。

  髮卡到底是誰的,不光趙小婭不知道,就連我也不知道,反正髮卡是某個女人頭上曾經戴過的。

  我對趙小婭說,這個髮卡,我真的不知道是誰的,你從哪里弄的啊。趙小婭說從這裡撿的。我說哪裡,趙小婭指著床頭的床板縫。我說,你裝什麼裝啊,床頭能蹦出髮卡來,你再給我蹦出一個我看看。

  這次趙小婭沒有發呆,而是哭了,哭得哇哇的,一邊哭,一邊說,髮卡,你快說,這到底是誰的髮卡?我就感覺這幾天不對勁,眼皮總跳,我出差的時候,你肯定不知道帶哪個女人回家了,髮卡到底是誰的啊?

  我說我沒有啊,我誰也沒帶啊。趙小婭說,那這個髮卡是自己長了腿跑進來的啊,這樣的髮卡都不便宜,我從來都捨不得買,你快說,這髮卡是誰的。

  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劉慧慧,這個床,除了趙小婭和我以外,只有劉慧慧躺過片刻,可是仔細想,劉慧慧是燙髮,也不用髮卡啊,就是用,自己的髮卡掉了怎麼會不知道,但髮卡既然不是趙小婭的,就一定是劉慧慧的了,不會是劉慧慧故意製造的髮卡事件吧,她做得出來。

  我因為和劉慧慧之間沒有什麼,所以冤枉的要死,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解釋,我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傢俱商身上。我對趙小婭說,小婭,你就別哭了,我估計這根髮卡可能是賣傢俱的掉在裡面的,當時一定是我們沒有發現。

  趙小婭還是在那裡哭,她說,這是新床,怎麼可能會有髮卡,再說,我在家的時候幾乎天天收拾床鋪,也沒有發現這枚髮卡啊。

  趙小婭在停止了哭泣後,一口咬定是我背叛了她,說我背叛了我們之間的愛情,她還很衝動地說,要和我分手。

  因為趙小婭很堅決地提到分手兩個字,我才感覺,這次事情鬧大了,真的鬧大了。我說,小婭你就別開玩笑了,分手總要有個理由吧,想和我分手,也不用拿個髮卡來說事。

  趙小婭說,你居然說我想和你分手,你的良心都跑哪裡去了,我的人都是你的了,我怎麼會跟你分手,是你明明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居然還不承認,我告訴你,尚洪曉,這個髮卡肯定是你帶哪個女人回家過夜,掉在裡面的,我不會誣賴好人,你承認不承認都沒有關係,我心裡有數就行。

  那幾天,我們一直在為髮卡的事情爭吵,感情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破壞。

  我很鬱悶地給劉慧慧打電話,我說,劉慧慧,你是不是有髮卡丟了。劉慧慧說,是啊,是丟了一隻啊,是不是掉在你家了。

  我對劉慧慧說,你明明著是燙髮怎麼還別髮卡啊。劉慧慧說,燙髮就不能別髮卡了啊。我說,好端端的頭髮你非別髮卡幹什麼。

  劉慧慧問我怎麼了,怎麼就跟她的髮卡過不去,我說,不是跟你的髮卡過不去,是出事了,你的髮卡正好掉在我們家的床上,趙小婭收拾床的時候看見了,她要跟我鬧分手呢。

  劉慧慧在電話那頭幸災樂禍地笑著,劉慧慧說,你們家趙小婭真是小心眼,你不會跟她解釋一下啊,我們之間又沒什麼。我說,是沒什麼,但是她就是這樣,女人的髮卡都掉在自己家的床上了,她能不跟我急嗎?

  劉慧慧說,要不我去你家給她解釋一下吧。我說,不用了,她怎麼鬧隨她吧,越解釋越亂。

  我的嘴上說著怎麼鬧隨趙小婭的便,可事實上怎麼能如此,再說,本身就是我的錯。

  我對趙小婭解釋說,髮卡是沈暢她老婆的。

  趙小婭說,她老婆的髮卡怎麼會落在咱們家床上。我說,那天他老婆來咱們家玩,肯定是在床上坐著的時候,掉在上面的。

  趙小婭說,她跟誰來的啊,什麼時候來的啊。我說,她自己,就是你出差的時候,我在下班的路上正好遇見她,她以前就說要來我們的新家看看,一直沒來,這次遇見,正好就來玩了。

  這樣的話哄小孩行,哄趙小婭,她一點都不相信,她要我把時間和經過都說清楚。我掰著手指頭給趙小婭說了是哪一天,怎麼來的。趙小婭就去翻自己的短信,她說,你發給我的短信我都捨不得刪,都保留著呢,我要看看那天你在幹什麼。

  趙小婭這一翻不要緊,翻完以後又鬧上了,趙小婭說,那天我明明是用賓館電話給你打的,你告訴我說在家看報紙,你還對我發誓了,我記得很清楚,你看這條資訊,你就是發的這條,我才回的電話,資訊總不是我變出來的吧。

  我實在沒辦法圓謊了,就說,劉慧慧真的是那天來的,我怕你多想,才對你這樣說的,別人要來玩,我總不能不讓來吧,再說,我們確實沒幹什麼,劉慧慧就是看了看我們的影集,看了看房子,她還誇你笑起來很甜,其它就真的沒什麼了,如果不信,我打電話把劉慧慧叫來,我們當面說個清楚總可以吧。

  一邊說著,我一邊就假裝去撥劉慧慧的電話,我還往最壞處想,反正自己和劉慧慧沒有什麼,頂多就是丟了面子,對質一下,打就打,有什麼。

  我正撥著電話,趙小婭一下就把我的手機搶了過去。

  趙小婭說,你不要臉無所謂,我可丟不起這個人,對質什麼啊對質,你們狼狽為奸肯定是串通好的,對質有什麼用。

  我對趙小婭說的話很生氣,我說,趙小婭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啊,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想要幹什麼。

  趙小婭說,分手,分手,分手。我被趙小婭這樣一折騰,火也隨即上來了,我說,分就分,你都不信我了,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分了還利索。

  聽我說這樣的話,趙小婭就沒有再說什麼,只剩下掉眼淚的份,掉完眼淚,就大包小包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把趙小婭收拾好的東西,又通通給收拾到櫃子裡,她再收拾,我就再倒騰,最後乾脆我連她的包也給放在了衣櫃頂上,趙小婭夠不著,就站在那裡哭。

  我一邊給趙小婭擦著眼淚一邊說,別鬧了好不好,我都說了,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怎麼就不信呢,我給你跪下好不好,說著,我撲通就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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