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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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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逸夢:「了不得啦,我家被火器營士兵包圍了,大小門口一律由軍官把守,所有人員只許進不許出。」 洛得蔭也驚慌起來,心想:「莫非家裡有人犯了大事,要被抄?」他衣服也來不及換,就往外走,邊走邊問:「軍爺中可有相識的?」 賴逸夢:「有,翁同貴、莫有為、馮去病幾位將爺都是熟人。」 洛得蔭稍稍放心。 這時翁同貴、莫有為、馮去病、金興志等十多位將爺急匆匆走了進來。 洛得蔭忙問:「各位有什麼事可以相告?」 翁同貴壓低聲音說:「得蔭兄不必多慮,我們有極為機密而重大的事情需要商討,暫借貴居這塊寶地。」 洛得蔭松下一口氣,苦笑著說:「你們也不提早捎個信,把我嚇得魂飛膽裂,差點尿了褲子。」 莫有為苦笑著說:「事情緊急,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只好出此下策打擾得蔭兄,請多多體諒。如果大難不死,我一定做東給得蔭兄壓驚。」 洛得蔭又一驚:「什麼事如此嚴重。」 莫有為正要說出,翁同貴搶先一步說:「得蔭兄不必多慮,只因事關重大且極為機密,城裡洋人的密探太多,萬一洩露出去,個人身家性命事小,國家前途事大。」 洛得蔭:「如此說來,我也應該回避了。」 翁同貴:「不,不,得蔭兄不但無需回避,而且還需請你和魏子奇兄一道參加會議,群策群力。走,請洛兄把我等帶到議事廳,並請隔絕一切閒雜人員,各處均由我的親兵把守。」 洛得蔭對賴逸夢說:「老爺子,快照翁爺的旨意辦,準備茶水和晚飯。」 翁同貴雙手合起,作揖說:「時間緊迫,一切從簡。」 他們一起來到議事廳,廳中黑壓壓坐了一圈將校。軍爺們一反常態,大家的臉都拉得長長的,少有的沉寂和肅穆,籠罩在壓抑與悲涼的氣氛之中。 這時從遠處傳來家人的喊聲:「魏爺到……」隨著臨近的腳步聲,在幾個尉官的簇擁下,魏子奇快步走了進來。 魏子奇不高興道:「洛兄,今天我好威風啊,四位軍爺護駕,把我迎到哥哥這裡。是不是又有啥驢宴讓我大飽口福和豔福?」 洛得蔭嘿嘿苦笑,無言以對。 魏子奇道:「怎麼,哥哥也被軟禁起來了?我們犯什麼罪?」 翁同貴接過話說:「魏兄,今天多有得罪,實在出於無奈,以後再給你和洛兄賠罪。請二位入座。」 洛得蔭見到一位元不認識的將軍挺直地坐在對面。這人四十一二歲,個頭魁梧,一張有棱有角的國字臉放出紅光,更無半分皺紋,眉目清秀,只是臉色實在太紅,就像《三國演義》中的關雲長一般。他還未言語,就露出威嚴,一眼就能看出是有身份的命官。 洛得蔭低聲問翁同貴:「翁兄,對面那位大塊頭是什麼樣人,好像從未謀面,什麼來頭?」 翁同貴低聲說:「他名叫索爾奴,是新近提升的御林軍統領,曾統兵數十萬,是太后面前紅得發紫的人,傳說和太后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 洛得蔭和魏子奇點點頭,又對望了一眼。這時有人宣佈:「現在請御林軍統領索爾奴宣讀太后口諭。」 將軍們聽說是宣讀太后口諭,一齊跪倒在地。 洛得蔭和魏子奇聽說要宣讀太后口諭,打了個寒戰,也匆忙跪倒在地。 索爾奴:「太后口諭:『此次軍務,一切由索爾奴協調處置,事成之後,論功行賞,欽此。』」 將領們:「謝太后隆恩。」 洛得蔭原以為這位魁梧的將軍說起話來,肯定是嗓音粗壯宏大,沒想到卻是一種溫文爾雅的腔調,很有點出乎意料。 索爾奴接著說:「各位請坐。」待大家坐好後索爾奴接著說:「現有我把這次軍務情況與各位同仁說說,如何處置,由大家定奪:諸位將台明瞭,光緒二十年,我大清國北洋艦隊與日本海軍交戰,大清水師官兵在海戰中壯烈犧牲。隨後所訂立的《馬關條約》,除了迫使我大清國承認朝鮮自主,把臺灣、澎湖列島和遼東半島送給日本之外,還要賠給日本軍費白銀二億兩,這是我大清國所有軍人最大的不幸和恥辱。今年正月,威海崴周圍的農民率先揭竿而起,成立義和團,舉起了『興清滅洋』的大旗,燒教堂,驅逐教士,聲勢越來越大,一時間隊伍發展到十數萬眾。老佛爺英明,認為這是我大清國復仇雪恥之大好時機。末將親耳聆聽太后說:『這些洋鬼子欺我太甚,得給點顏色讓他們瞧瞧。』為此,老佛爺決定支持義和團,教訓教訓這些洋鬼子。這次招集各位統領、部將,本意就是從我各旗中挑選出上好精兵,秘密配合義和團,並將義和團之無規義憤,納入我大清國的戰略意圖,嚴加控制,莫使成為脫韁之馬。所謂秘密配合,即不得公開我各旗的番號,不得著我大清的軍服,將士們打扮成義和團將士。我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上蒼賜福,將洋鬼子趕出我大清國,大家加官晉爵,榮宗耀祖。倘若有個閃失,一切後果自負。有言在先,這次軍務,以個人自願報名為原則,不作硬性規定。如何協調處置,請各位將台商榷。」 有人大聲問:「請問索將軍,你對此事持何種態度?」 索爾奴:「末將深受太后、光緒爺隆恩,現在國家有難,自當奮勇向前,以報知遇之恩,豈敢苟且偷生。」 莫有為大聲道:「洋鬼子他奶奶的,欺人太甚,我報名參加,殺他個狗日的。最多來一個魚死網破,馬革裹屍而還。」 「呸!」有人往地裡吐了一口吐沫說:「尚未出征,就出不吉之言,可惡。」 又有人問:「索將軍,光緒爺對此事作何批示?」大家立即覺得這個問題提得好,很想知道答案。 索爾奴:「末將未曾聆聽光緒爺訓示,不敢信口開河。」 有人歎了口氣。 太后與光緒爺不和,早已人所共知。如果兩人意見相左,出征必敗無疑,此事生死攸關,誰不動心?一時間所有到會者均陷入沉思默想,會場靜得出奇,連針落地的聲音都聽得到。 忽然從遠方傳來沙啞的聲音:「相面、扶乩、問疑,不准不收錢……相面、扶乩、問疑,不准不收錢……」 馮去病一拍大腿說:「今日遇此重大疑難,怎可忘了占卦?」 索爾奴:「說的是。派人請占卦先生。」 不一會兒工夫,尉官帶來一老一少兩位道士。 索爾奴對老道說:「請問道長尊號?」 老道:「免尊柳真子,小徒阿貢。請問將爺是要相面、扶乩還是問疑?」 索爾奴:「扶乩問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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