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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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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10月17日 20:45 台州 "蜥蜴"終於開始動了,動了總比不動好,動了就有了線索,就有了抓它的希望。死掉的陳甌只不過是"蜥蜴"自己甩斷的一條尾巴尖,尾巴尖對於"蜥蜴"來說,是最不打緊的,斷了,過不了多長時間,又會重新長出來的,一模一樣。但斷掉的尾巴尖有個用處,至少可以研究一下這條"蜥蜴"的紋色、大小、氣味等。 公安大樓三樓會議室燈火通明,這邊同樣在開會,研究這條"蜥蜴"的"斷尾尖"。 參加者除了王星火、楊林、許則安,還有行保科長田順、特偵科長張立等台州公安處的主要負責人和幹警,會開得很簡捷。 陳甌在靈岩鎮中學的宿舍很快搜查完畢,除了一塊民國時期留下來的金懷錶和一把台制T51手槍,沒找到更有價值的東西,懷錶和手槍也說明不了什麼,只能證明陳甌的特務身份,這個早就知道了。 楊林介紹說:"陳甌,原名金國達,浙江寧波人,原系國民黨保密局寧波站聯絡員,解放前夕,南下執教的中學教師陳甌被國民黨誤當成我地下黨員,在蒲草山監獄被殺害,金國達受命頂替其身份長期在台州潛伏,並被發展成為蜥蜴組織的週邊聯絡員。" "根據群眾舉報,陳甌這些年和一個女人暗中保持來往,但是,因為他處事低調,從不跟人多話,那女人也一直神神秘秘的,很少跟人打照面,我們無法確定這個女人的身份。"張立說。 "這麼說來,這個女人極可能是個關鍵人物。"田順說。 "怎麼個關鍵法呢?是姘婦?女友?還是'蜥蜴'的接口?跟陳甌的被殺有沒有關係?有多大的關係?"許則安一連提了幾個問題。 "這條線應該好好查一查。"楊林說。 "有這樣一條線索,是麻芝街居委會主任陳菊提供的。"張立說,"家住烏盆巷三十二號的楊秀英,男人胡晨光在上海遠洋輪船公司工作,常年在外,今天剛剛回來。據鄰居反映,這兩口子不知什麼原因,發生了激烈的爭吵。陳菊就是為了調解這事才去的烏盆巷,結果恰巧目擊了陳甌被殺。" 王星火聽了,說:"無巧不成書啊,很多巧合其實並不巧,內裡都有千絲萬縷聯繫著呢,只是我們看不到罷了。" 許則安點頭:"王同志說得不錯,我們可不可以作這樣一個推測。假設楊秀英就是與陳甌來往的女人,同時又是'蜥蜴'的接口,那麼陳甌出逃後,躲避追捕的首選地很可能是楊秀英家。但'蜥蜴'已向楊秀英下了滅口令,她不得不殺掉他。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案發後,我們找不到兇手蹤影的原因,因為兇手的家就在邊上,她有足夠的時間應付。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哪。" 田順皺眉說:"推測歸推測,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啊,總不能現在就抓了楊秀英。" 王星火想了想,說:"先不要打草驚蛇,暗中監控楊秀英一家。" 決定剛下,會議桌邊上的電話突然響了,響得有些刺耳。又有新情況了!許則安接起電話,聽著聽著,臉色凝重起來。張立他們從來沒見過處長臉上的這種複雜表情,吃驚,憤怒,難堪,痛苦,交雜在一起,繼而變得鐵青而扭曲,看著讓人害怕。 出什麼事了?每個人都想問,都沒有問出口。 許則安把電話遞給王星火,王星火的表情倒沒有多大變化,聽完了,哢嚓一聲掛上了。 會議室的氣氛頓時變得怪怪的,怎麼能不怪呢?太安靜了,靜得只聽得到東牆上那個圓形時鐘的嗒嗒走秒聲,靜得像冰凍了一樣,大家都看著王星火和許則安,預感要有什麼大事發生。 "同志們,我很遺憾地告訴大家,我們這個革命隊伍裡隱藏著敵人的特務。"王星火平靜地宣佈,開門見山,沒有一點兒隱晦。 誰?誰?誰?人心惶惶。 "你是自首呢?還是我點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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