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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但她是特務嗎?和"蜥蜴"有關嗎?從剛才的調查來看,她殺陳甌的可能性不大。那麼,陳甌到底死於誰之手?王星火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暫時不打草驚蛇,先嚴密監控起來,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從楊秀英家出來,佈置好二十四小時的秘密監視人員,就碰上了急匆匆趕過來的張立。

  "有新情況。"張立取出一個信封,遞給王星火,"有人在我們的傳達室裡投了這封信,是封匿名信。"

  取出信紙打開一看,裡面只有一行字:"……蜥蜴……魂字方案……靈潭……明晚……海蛇……"

  "是特務電報。"杜麗驚道。

  "靈潭是台州地區最大的水庫,供應下游數十萬群眾的用水,萬一被特務破壞,後果不堪設想啊。"張立補充說。

  1964年10月17日

  21:53 台州

  李猛的失蹤是有理由的。

  因為周國源並不是他射殺的,在他剛好找正位置,把準星瞄向周國源拿槍的手,準備扣動扳機時,另一顆子彈擊中了周國源的額頭。

  同樣是狙擊,但離得更遠、更隱蔽。李猛的神經被揪了起來,對方肯定是個狙擊高手,水準並不在他之下。職業的敏捷讓他迅速調轉槍口,根據周國源中彈的狀態,尋找隱藏的射手。

  子彈是從蒲草山上射過來的,那裡一片黑暗。要是趙大勇在身邊就好辦了,他肯定能看清狙擊手的身影。但他不在,只能靠自己。當李猛的眼瞳適應了黑暗後,借助依稀的夜光,他看到有微光閃了一閃。

  是光學瞄準鏡的閃光。

  沒時間下去報告了,當機立斷,迅速行動。李猛幾步跳下崗樓,沿著高牆腳向蒲草山上追去。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旦暴露,出現在瞄準鏡裡,躲過狙擊的可能只有十分之一。借助高牆的遮擋,對手看不見他的行動。

  狙擊手最喜歡的是暗,最怕的也是暗,暗箭傷人,也有可能為人所傷。

  李猛像一隻夜貓一樣,弓著身子,腳尖著地,機警快速地從這棵樹轉移到那棵樹,向山上追蹤。夜間在森林裡潛行是門藝術,他儘量不製造出與樹葉植被摩擦的雜訊,因為任何不該有的聲音都會給對手機會。

  貓的輕盈,狐狸的狡猾,蛇的迅疾。

  這種緊張的狀態讓李猛感到有些興奮,仿佛回到了熟悉的朝鮮戰場,聞到濃烈的硝煙味。那段經歷是刻骨銘心的,在白岩山一個森林陣地上,最後完全演變成了狙擊手跟狙擊手的對決。棋逢對手,賭的是命。讓人恐怖窒息,又無比刺激暢快。

  跟朝鮮戰場的情況一樣,武器跟對手相差是很懸殊的。李猛很容易判斷出,對方持的是美制狙擊槍,射程遠,精度高,還配著新型的光學瞄準鏡呢。鳥槍對大炮,也沒什麼大不了,抗日戰爭是這樣打過來的,解放戰爭是這樣打過來的,抗美援朝戰爭也是這樣打過來的,最後都打了勝仗,所以,關鍵是人。

  狙擊手是善於看風的人,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李猛敏銳地捕捉到了風,機會稍縱即逝,他迅速端槍,瞄準,射擊,"啪",一聲清脆的響槍,震起了蒲草山的睡鳥。

  不是一聲,是兩聲。在他開槍的同時,對手的子彈也射過來了。"哢嚓",打斷了他頭上的一串松枝。李猛甚至可以聞到刺鼻的火灼味,如果沒有剛才的低頭射擊動作,可能這顆子彈已經射入他的腦門兒了。

  好險。驚出一身冷汗。

  敵人也沒受傷,他消失了,仿佛沉入一片黑色海洋裡,再也找不到蹤跡。

  對手很可怕,一個躲在暗處的狙擊高手,就像一枚隨時會爆炸的遙控炸彈,你永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按下這個鈕。

  見失去了目標,李猛只得回到監獄院子,不用他說明,範哲已明白剛才的特殊情況。

  如果"蜥蜴"派這個狙擊手去暗殺M首長,會出現什麼狀況?危險,當然極度危險。但是,如果搞不到M首長的具體行程、具體路線,不能預先做好設計和埋伏,再好的狙擊手都等於零。

  敵人會從哪兒得到這些關鍵情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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