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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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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過身來,我便對碧珠道:「你去撿幾樣糕點送到攝政王府去。」 碧珠知其實,躬身下去準備,我陪著看了一出折子戲,聽了一支曲,便推拖身子不好要先行回宮了,眾人起坐恭送時,流煙公主身上一件玉珮落地,我離得近,看在眼中,不由得一怔,那玉珮,可是我賜給攝政王妃的傳世之寶,是賞給她將來有世子時給孩子戴的,怎麼會在流煙身上? 難道是攝政王妃又轉送給了流煙? 不,不可能,我在心裡胡亂想著,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她兩眼,她慌亂著去拾玉珮,無意間對上我的目光,更加顯得慌亂,將玉珮藏到腰間,低下身子。 「恭送皇上,恭送太后娘娘……」 我若有所思,緩緩下了座離去。 路上,我一直在想著那塊玉珮,君寶在我懷裡睡著了,陳仲了幾聲才回過神來,「到了,娘娘。」 我這才哦了一聲,轎子緩緩落下,我躬身走下轎來,將君寶交給一旁宮人,「帶他回去罷。」 奶娘看了看我的臉色,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想說什麼,自從孩子登基以來我便再也沒有抱著他睡過,皇上,就該有個皇上的樣子,我因為他太小而刻意讓他尊守這些規則,以防落人話柄,被說成是還得讓娘親哄著睡覺的小孩子。 我無耐的看著奶娘,在她肩上拍了兩下,「好好照顧他。」 「奴婢知道。」她抱著孩子轉身走了,我進了殿,陳仲為了去了外袍,扶我在椅上坐下,又著人去打熱水來,「娘娘累了一天了,等下卸了妝早點睡罷。」 我漫不經心的應一聲,仍舊心不在焉的,他看出我有心思,也不再多問,自去一旁忙活,過了一會又走過來道:「娘娘是在想那塊玉珮嗎?」 聞言,我不禁驚訝的抬起頭,這個陳仲果然是聰明又銳利的,「你怎麼知道我在想那塊玉珮?」我看著他道。 陳仲低下頭笑了笑,走到一旁為我倒了杯參茶,「做奴才最主要是眼明,主子的目光看向哪裡,奴才便看向哪裡?自然知道太后娘娘的心思了。」他不以為意的道,仿佛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而我卻不能不重視起來,我換了個姿勢靠躺,笑著問他,「既然你知道我是在想那塊玉珮,那你知道我為什麼想嗎?」 「無非是正主的東西怎麼會輕易到了側妃的手裡?攝政王妃還沒有大方到把自己的東西送人的地步,就算有一天不得不送,那也得經太后娘娘應允了呀!那塊玉珮是代表著王室嫡子身份的東西,自然應該是正式手裡。」 我不由的讚歎,「在宮裡待的時間久了,果然比一般人心思靈敏些。」 「哪裡,奴才是因為在太后娘娘身邊待久了,才會有這麼多想法的,因為太后娘娘時常教導,就算不想學,也學著了。」他半是恭維半是玩笑的道,將茶盞奉過來。 我低頭喝著參茶,看著淡淡的水霧水杯子裡飄散上來,輕聲道:「哀家只盼著攝政王妃可以體諒哀家的苦心,暫時讓流煙代為掌管府裡的事不過是為了堵她的口,一來是攝政王妃那件事做得過份,二來是流煙剛剛生了孩子,只是……哀家從來沒讓她把那塊象徵著王府嫡子傳承的玉交出去呀?」 「依奴才看攝政王妃不會是輕易交玉的人。」陳仲道。 我轉身看著他,「難不成還是流煙自己向她要來的。」 「對,極有可能,這幾天奴才見流煙公主時常仰著頭,比前幾日受委屈時可風光多了,對攝政王妃也是有侍無恐,其他幾個人更是不在話下,常常走在攝政王身邊,把攝政王妃擠下去,可是攝政王妃卻十分隱忍的樣子,一點都不反抗。」他回憶著道,看著我的臉色。 我暗暗搖頭,這不對呀。 「娘娘在想什麼?」他擔憂的問。 我抬頭看著他,「你覺得……是不是攝政王妃有什麼把柄落在她手裡,所以才會這樣啊?」 陳仲想了想,道:「攝政王妃嫁給王爺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把柄,就是之前為人囂張了點,張揚了點,可是現在王妃們多了,加上太后時常教導,她也漸漸好些了,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呀,何況現在還懷了孩子,更是好上加好,為王室立了功。」 第二十八章 婉兒歸來 我擰著眉沉思,搖著頭道:「不對,一定有事情,要不然攝政王妃不會這麼心甘情願的交出來。」 這次,外頭小宮女承了熱水進來,我站起身,也不願再多想,梳洗了便上床睡了。只是攝政王玘玉珮這件事卻一直裝在心裡。 *** 盼了那麼久,婉兒總算是回來了,她比從前清瘦了不少,只是人顯得十分紅潤有精神,穿一身粗布衣服,就像是鄉野的村姑一樣,見了我,眼眶便紅了,跪下道:「奴才回來了,太后娘娘。」 「快起來……」我走下殿親自將她扶起來,「一直盼著你呢,早早便派人去接了,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因為有一個祭天儀式是在這個月舉行,奴婢就只好等到這個月祭了天才趕回來,娘娘,奴才在寺裡天天為娘娘與皇上祈福,您的身子還好罷?」 「嗯,很好,你呢?哀家見你清瘦不少了,在山裡一定吃了不少苦罷?」 「沒有,奴婢在山裡的日子過得很好,整日也不用考慮誰要算計誰,誰要陷害我,也不用心跟人爭什麼,日子過得很自在。」說完,她又想起什麼,惶恐的低下頭道:「娘娘,奴婢說錯話了。」 「沒有。」我微微笑著,拉著她的手一起在鸞榻上坐下,「在宮裡爭來爭去是挺煩的,你說的對。」 「娘娘……」她恐惶的看著我,一旁邊的碧珠與陳仲笑道:「你好容易回來,在外面待久了連宮裡的規矩都不知道了,娘娘這次不罰你,但你也要快點學會了勾心鬥角,不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的暗劍刺死了。」 我冷哼一聲,陳仲連忙閉了嘴。 我斥道:「她在外面時間久不記得,連你也忘了嗎?口裡死呀活呀的!」 「奴才知罪,奴才掌嘴。」說著,就在自己的臉上左右摑了兩下。 我這才漸漸氣平了些,轉身看著婉兒道:「你剛回來,長途跋涉的想必累了,先下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好好睡一覺,我們再好好說話。」 「謝娘娘恩典,奴婢一點都不覺得累,只要一想到娘娘就歸心似箭,不過沿途遇上點麻煩又耽擱了兩天。」 「哦?什麼麻煩?」我不禁起了興趣,看著她,碧珠與陳仲也都看著她的臉,婉兒左右看看,反而不好意思說了,低下頭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路上見一個剛剛滿月大的孩子挺可憐沒人照顧,於是奴婢就想她們收留下來,路上又去找了一間庵院,將她們繼養在那裡,娘娘,奴婢一直記得您教奴婢要慈悲為懷,所以奴婢才這麼做的。」 我有些感慨,微笑著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做的很好。」 她這才放心的笑起來,「看見那孩子一個人躺在路上,奴婢便十分不舍,只是可惜只能將她寄狀在庵裡,我已囑託過尼僧,等將來有機會,我會再出宮去看她,等她長大了,便找個好人家給嫁了,不要讓她出家為尼,她的人生還沒有過,一切選擇也都得由她自己,如果她想做尼僧,我也不攔著,如果她要嫁人,那就找個好人家,太后娘娘,這樣的生活才叫真正的生活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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