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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初彤吃了一驚,心道:「我的媽哎!原來那石頭後面竟別有洞天!但不知道裡頭有沒有金銀財寶?」

  雲映淮深吸一口氣,而後氣沉丹田又是一聲大喝,只聽「咚」的一聲,那岩石應聲倒塌,初彤興奮的跑過去,剛想沖進山洞,此時只覺得一股沖天的臭氣迎面撲來,熏得她差點暈了過去,她連忙跑到一旁大聲咳嗽道:「這,這裡頭到底是什麼東西?」

  雲映淮側開身,等裡面的臭氣出得差不多了,便捂著口鼻走了進去。初彤雖嫌惡臭,但最終耐不住好奇,也堵著鼻子跟了進去。洞內的光線有些暗淡,只見左側有一塊一人多高的光面石頭。石頭上躺著一個死人。年深日久已經腐壞不堪了,臭氣便是從屍體上散發出來的。

  初彤捂著鼻子甕聲甕氣道:「我的媽,這位,這位英雄莫不是生前拉不出屎憋死的?怎的這麼臭!」

  雲映淮瞪了初彤一眼,初彤一吐舌頭不再說話。雲映淮扭頭對著屍體一陣黯然,知道這裡是祖師爺的墓室,不由後悔自己一時莽撞推開石頭貿然闖入。他低頭跪在地上抱拳道:「祖師爺莫怪,弟子一時魯莽驚擾祖師爺安息,這就退出將岩石擋住洞口。若能得山谷,日後必將到此收斂祖師爺屍骨,得以回鄉安葬。」說罷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初彤一心惦念著要找些金銀財寶,她轉了一圈卻沒發現一件閃閃發光的寶貝,不由有些失望,轉頭望去,只見洞內右側擺著幾隻大大小小罎子,她見雲映淮沒注意,便溜了過去,偷偷拎起兩隻小罎子便跑。她出去將罎子藏在一棵大樹背後,又抓了一大把野花野草走了進來。

  此時雲映淮已經起身打量洞內陳設,看了初彤一眼道:「你剛剛幹什麼去了?」

  初彤眨著大眼睛凜然道:「我剛剛在站在這裡感覺這位前輩全身散發出一股經天緯地的英雄氣概,一時間情緒激動,就出去摘了一把花來祭奠他。」說罷她將花放在地上,裝模作樣的在雲伴鶴的屍體前跪了下來,雙手合十,閉著眼睛,口中念念有詞:「這位,這位雲老英雄,你不認識我,我也不是你的弟子,但是有句俗話說得好,『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們雖然隔了一百多年才相見,但是我們同仇敵愾,同樣仇視大周皇室及其狗腿子,所以我們便是朋友啦……」說到這裡初彤心道:「我如果求他保佑讓我找到雙匣寶藏,他八成是不肯的,還是說個別的。」想到這裡她將眼睛微微睜開一道縫,只見雲映淮站在洞口,陽光照在他俊雅的五官上更顯得英氣勃勃,初彤心裡撲騰騰一跳,立刻閉了眼道:「雲老英雄,既然咱們是朋友,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了,你這個徒子徒孫雲映淮雖然有點死心眼,但是有情有義,我剛開始討厭他,但是現在卻怎麼看怎麼中意。橫豎我以後也要有相公的,既然我都跟他有了肌膚之親,您就……您就把他許配給我吧!您要是讓我得償所願,我必定給您多燒紙錢紙馬,讓您有錢能賄賂閻王爺,早脫幽冥,下輩子投胎能當上皇帝萬歲。」說完她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雲映淮見初彤閉著眼睛念念有詞不由有些疑惑,但見她表情虔誠不由面露微笑。

  初彤磕完頭站了起來,屏住呼吸朝雲伴鶴身上看去,只見那屍體左手處握著一把劍,右手下好像壓著什麼東西。初彤一把扯出來定睛一看,那東西原來是一塊獸皮,上面畫得曲曲折折,依稀是一張地圖。

  雲映淮一邊走過來一邊皺眉道:「你亂翻什麼?」

  初彤將獸皮遞過去,興奮得雙頰通紅:「雲映淮你看,這上面畫的是不是藏寶圖?」

  雲映淮凝神看了片刻,忽然眉頭鬆開,面露喜色道:「這上面畫得是那個水洞地圖,原來祖師爺早就找到出穀的路徑了!」說罷他指著地圖,興奮道:「我們只要做個木筏,從那水洞裡便可出山。」

  初彤一聽「水洞」不由有些後怕,臉上立刻就見了苦相。雲映淮看出她的心思,不由放軟聲音安慰道:「你莫怕,我們再入水洞必然做好完全準備。」而後對雲伴鶴的屍體一抱拳道:「祖師爺,這獸皮允許弟子借去一用。」說罷帶著初彤離了洞穴,將洞口封死,又拜了一拜。

  雲映淮找到出谷之路心情舒暢許多,他暗想如今自己身受內傷,不如就在這深山之中調養些許時日,再出谷也不遲。打定主意便帶著初彤在瀑布附近轉了一圈,竟又找到一處山洞。他將洞中的動物趕出,便和初彤在這山洞中住了下來。

  018紅妝鐵騎龍嘯吟

  「黃葉滿秋山,白雲卷風寒,斜陽殘照扁舟遠。涉江落魄載酒歌。聲零落,響空弦。
  十裡楊柳岸,杏林籠寒煙,幾多梅花發窗前。明月故人玉笛橫,都做了,浮生歎。」

  山洞外隱隱傳來一陣歎息,聲調豪邁悲涼,又帶著幾絲無奈落魄之情。初彤被那聲音驚醒,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尋著聲音望去,只見雲映淮坐在離洞口不遠之處,對著月光把酒長歎。

  初彤聽了片刻,暗道:「小相公定是因為沉冤未雪,心中不痛快,他平常內斂慣了,在我面前倒是從來不講,卻大半夜的抱著酒罈唱歌,我且過去給他寬寬心。」想到此處悄悄走了過去,在雲映淮身邊坐了下來。

  雲映淮看了初彤一眼道:「吵醒你了,對不住。」

  初彤笑道:「你是我的小相公,有什麼對不住的?」說罷便取過雲映淮手中的酒罈子,喝了一口。

  雲映淮聽初彤如此動作,不由一愣,緊接著臉上有點發燙,乾咳了一聲,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自初彤那晚在瀑布旁表白之後,他們二人已在山谷中住了幾日,伴著清風明月日子過得倒也愜意。那一日雲映淮雖隻字未說,只將她摟在懷裡靜靜站了半晌,但從那以後卻待她卻比往日更親近了些。但初彤向來得寸進尺,便「小相公,小相公」的將雲映淮喚上了。雲映淮自是有些發窘,但張了張嘴,看著初彤笑吟吟的模樣,硬生生把糾正的話咽下了肚,初時聽著初彤喚他還有點彆扭,但後來竟也習慣起來。

  初彤睜著圓亮的眼睛看著雲映淮道:「小相公,你是心裡不痛快麼?剛才吟誦的那個詩詞都有點悲戚戚的。」

  雲映淮笑道:「沒什麼,只是酒喝多了,想起來以前的事,所以便隨口說幾句罷了。」

  初彤雙臂抱住雲映淮的胳膊道:「小相公,我知你有心事,你定是憂愁自己的冤情,不知何日才能昭雪。前幾日見了你祖師爺的屍骨又開始思念你師父……我說得對也不對?」

  雲映淮的秋水目在初彤的小臉上轉了一轉,微微一笑道:「算是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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