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盤絲洞38號 | 上頁 下頁 |
| 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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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大毛送的東西裡亂七八糟,居然還有兩套繩兜。我訝異的問:「你拿這個給他們做什麼用?」難不成讓三六和李書生在途中逮逮兔子吃個野味兒? 「不是。」灰大毛解釋:「你看,三六師叔腳程很快吧?保不齊都用飛的,可李書生不會飛呀,讓三六師叔背著抱著他可不好。也不雅。這個繩兜呢。就可以……」 我被灰大毛的創意氣的差點眼冒金星:「你,你不知道這是農家捆豬地兜嗎?你……」 李書生還是面無表情。估計他是不是這陣子受的刺激太大,都麻木了,常言說,死豬不怕開水燙…… 三六倒也是面無表情,沒有什麼要發怒暴走的徵兆,一臉平淡的把我們給她準備的行李接過去,淡然說:「多謝費心。」 我了…… 好吧,原來只我如此的不蛋腚,而他們都超脫了…… 我想遠送送三六,她冷著一張臉說不必,和李書生轉身並肩下山,我想上演十八相送可是沒人給我這個機會,只送三六她們送到了出洞不遠的山澗處,那裡有一架吊橋,我們就在橋邊分了手。三六站在山澗邊,一身白衣白裙跟戴著熱孝似的,不過的確清冷飄逸,不沾凡塵。李書生一襲青衫,也朝我拱一拱手,他意態閒雅,聲音清朗從容:「桃姑娘,這些天多謝你地照顧了「不用客氣,你們一路多多保重,三六,你到了家,給我個信兒,我也好放心。」 「你快回去吧,你自己才是最讓人不放心的那一個。」 他們上了吊橋,我站在山澗邊朝他們揮了揮手。 有聚就有散……聚時歡愉,散時惆悵啊。 這真是不該走的都走了,可是那個……該走的,卻怎麼沒一點兒挪地方的意思?我盤絲洞地方小,容不下鳳凰神鳥這麼大一尊菩薩啊。 而且他整天板著臉好象所有人都欠他錢,可見他在這裡住的也著實不痛快……既然不痛快,幹嘛還不快點回他自己的老窩去?當時他來的時候可是說的陪子恒。可是子恒都走了,他還不走! 我想地有些出神,山風吹地頭髮亂飄亂擺,我歎口氣,早就看不見三六和李書生的人影了,我也該回去…… 「啊!」我嚇地失聲尖叫!這人!鳳宜他什麼時候站到我背後來的。我竟然一點都沒察覺,這麼一回頭,突然間看到這麼大一張美男臉,我不覺得驚喜只覺得驚悚! 鳳宜頭上綰著一根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發簪,形狀極美,像是流雲的雲,又象疾飛地鳥兒,造形抽象而流暢,那金紅的顏色在陽光下仿佛會流動一般。他的頭髮極黑極好。皮膚如美玉一樣,襯的鬃角烏青,唇紅齒白。 這只鳥的五官簡直完美的無可挑剔。而且整體看來又有說不出的神采和威嚴。 可他美是美,我卻一見他就覺得心虛膽戰。 可以選擇的話,我還是希望身邊的人不要太美,溫柔可親最好。就算美,也別美地這麼妖異,讓人不敢直視。 「鳳前輩,」我眨眨眼,我可不認為他也是來送別三六的。事實上這次他們一起在我這裡做客,可是互相之間也就是個點頭。問好,然後各自走開的交情:「你,出來散步?」 我更願意猜想他是要告辭走人,滾蛋大吉,但是我也知道這想法不大可能,於是猜一個最中規中矩地答案。 「山那邊有什麼?」 他指的是一處比較陡一些的山峰,我們前些日子在山下轉來轉去,倒是沒有去過那邊。 可是荒山裡有什麼?除了樹,石頭。還有條溪。 我老老實實的回答:「還有條小溪。」 「過去看看吧。」 「哦。」 我十分老實,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跟著他往那邊去。 他沒有用飛的,我也就跟著走。 山間的風很大,我一手按著頭髮,一手按著裙子,正想給自己使個定風咒,鳳宜回過頭來,一隻手伸到我面前:「給你。」 那是一根金紅色的發帶。火色的紅。上面是七彩錦線織就的無比工麗繁複地美麗繡紋。 「啊?」 「把你亂糟糟的頭髮系起來。」 「哦。」 我乖乖接過發帶,先咬在嘴裡。然後用手指當梳子耙幾下頭髮,快快的辮成條辮子,用發帶系起。 真是好東西,觸手溫潤柔滑,比我常穿常用的蛛絲和野蠶絲那硬不是一個級別的。 不過這發帶和我一身打扮很不相配。我怎麼看就是個村姑樣,布裙該配荊釵才對嘛。現在紮這麼華麗奪目的發帶,倒讓我有點……嗯,好象上輩子頭一次偷偷塗媽媽口紅的心情。 再走就沒有路了,不過這邊風景倒是真好。遠遠的望下去,山谷裡鬱鬱青秀,白雲在半山腰間浮動。 「這麼多年沒見,你一點兒也沒長進?」 「啊?」 「還是蠢的讓人氣都懶地生了。」他說。 真刻薄。 誰也沒請你來為我生氣啊!是你自己硬賴在我家不走的。 「看著旁人成雙結伴,你心裡不難過嗎?」 「噯?」我在他面前變的只會說語氣單字了。這話題跳的……幅度倒不小。「那也是羡慕不來的啊。」我說:「我這輩子就這樣了,這不還是你告誡我的嗎?」 「如果你想……」他破天荒的,語氣似乎沒那麼果決,聽起來有點……嗯,猶疑。又或者是……「你可以和我在一起。」 我眨眨眼,不解的問:「您是說,您想雇個丫鬟嗎?」 他轉過頭來,神情有些惱怒:「我是讓你嫁給我!你這只蠢蜘蛛!」 九十五 無所得而有所失 「什什什什麼?」 灰大毛第一個字出口就咬了舌頭,臉上的神情簡直……就算西昆侖王母娘娘此時突然下凡在灰大毛面前跳起脫衣舞,他恐怕也不會如此驚訝。 不,不是驚訝,是驚恐。 我苦笑,我剛一明白鳳宜說的什麼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絕對不比灰大毛好到哪裡去。 那會兒我們站在伽會山最高的地方。 我忽然莫名其妙的想起這座山的名字,其實這伽會,原來的名字雖然這個音,卻不是這個字,原來名字是枷會,就是木枷的那個枷,原來這裡是個更加荒涼的地方,朝廷放逐那些犯就會放逐到這裡附近來,不過那些人能在這裡待住活下去的卻沒有多少,山上到現在還常能看到一兩副不知何年何月丟棄的朽壞的木枷。後來叫來叫去成了伽會…… 其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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