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後世緣(68)_古月珊

六八

　　「別多想了。有我在這裡……」子路只覺得心中沒有來由的一陣抽痛，他彎腰抱起她走到床前，輕聲安慰道。妍妍答應著縮進他的懷中，貪戀的呼吸著他的氣息，這股氣息令她有安全的感覺。子路似乎感受到她的依戀，手臂一緊，毫無聲息的輕歎了一聲，生怕一鬆手她就像空氣一樣消失不見。輕輕地在她耳邊吹著氣：「妍妍，你別離開我。」

　　「唔……」妍妍含混的回答，她很喜歡這種親密無間的感覺。

　　「妍妍。」子路褪了外衫，只穿著中衣，親吻著她。

　　「不，很痛。」她今天上午才忍受了他，晚上無論如何不肯再遷就了。子路心疼的親了親她，歎息著：「我只抱著你睡，別緊張。」

　　妍妍第二天醒來，子路已經不在身邊。接下來的幾天他一直都很忙，常常夜很晚了才回來，妍妍有時候坐在窗前等他，有時候他回來的時候已經睡著了。

　　日子久了，她覺得整天待在屋裡很悶。儘管王府的庭院也很大，但看來看去的早已不新鮮了。這天晚上，她決定等子路回來，因為沒有子路的命令，阿德不肯私自放她出去。子路又如往常一樣，至夜深方回到王府，見她屋裡的燈仍亮著，知道她還沒有睡，於是吩咐廚房準備宵夜，又換了家常服才進到臥房裡。果然見妍妍又坐在窗前看著月亮發呆，思緒又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每當見到妍妍這個樣子，子路的心裡就是一緊。雖然自己現在是九五之尊，天下盡數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但這個時候的妍妍，就像那月宮中的仙子，好像隨時會飄走一樣。

　　他立即走上前，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只有緊緊的抱住她，他才能將心中那種空虛害怕的感覺趕走。

　　「妍妍……」

　　「子路，我總覺得這一切好像在做夢。」妍妍拉回恍惚的思緒，回摟住子路的腰，仰看著他如星星閃爍的眸子。

　　「別傻了，我在這裡，就在你身邊。你摸摸看，要不，咬咬我。」

　　她果真就張口咬了下去，見子路痛得一抽氣的樣子，妍妍笑著說：「你會痛，看來這不是在做夢。」

　　「是啊，我也咬咬你試一試，看看我是不是在夢裡。」子路輕咬著妍妍的耳垂，直到她怕癢的笑了起來才停住說：「我叫廚房準備了宵夜，我們一起吃。」

　　妍妍點點頭，陪他吃完了宵夜，才說：「子路，我好悶，我要出去轉一轉。」

　　子路正在脫衣服的手僵住，為了避免人多口雜，他都是自己穿衣脫衣，洗漱也只派了一個啞女侍候著。妍妍見他舉止怪異，疑惑的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子路掩飾著重新穿上衣服，帶著妍妍走到了庭院裡，看著天上的月亮。

　　「妍妍，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要怎麼過？」看著她沐浴在月光的清輝下，那種她隨時就要飛走的感覺又攫住了他的心。他緊緊擁住她，心情凝重的問。

　　「沒有。」妍妍被他抱得喘不過氣來，在這樣的月光下，這樣深情的懷抱中，她不能不感動。總覺得子路有什麼事瞞著他，但她從來都不問。誤入到這個時空，一切都不同，尤其是思維方式的差異，使她沒法將自己融入這個朝代。子路深愛著她，她能感覺得到，也非常感動。很多時候，自己的心也為他的深情悸動著。

　　「妍妍，我明天帶你上街去玩。」

　　子路永遠都無法忘記第一次在街上遇見她的情形，無憂無慮，眼裡純淨得不含一絲雜質，手中的那個小布偶似乎吸引著她全部的活力。當司馬冉臉上顯示出沒帶銀子的尷尬時，他不忍心見她的失望，居然主動提出要幫她買那個布偶，但卻被冷冷的拒絕了。那時候他妒忌得幾乎發瘋，僅僅是因為沒有幫她買布偶的權利。

　　在絲巾落下的那一瞬間，他看見了她的容貌，並非傾國傾城，卻洋溢著不屬於這個塵世的靈氣，令人一見而忘俗。在她離開後，他衝動的買下了所有的布偶，只因為那是她想要的。每次想起她的時候，他就會拿出來看看，但現在他卻不敢拿出布偶，他害怕妍妍會記起那天的情景，會記起司馬冉。雖然他不明白司馬冉與她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仍不敢冒這個險，尤其是在擁有了她之後，他不能忍受再失去她的痛苦。

　　「好！」妍妍心裡有些小小的雀躍，她的心裡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關於她的記憶，她現在也明白了一些道理：只要見到與記憶相關的人或物或者場景，與之相關的記憶就能輕鬆的回到她的大腦中來。因此她並不著急去回想什麼，一切順其自然。這次上街，應該能記起些什麼吧。

　　見子路癡癡的望著她，妍妍笑著問：「我很好看嗎？」

　　「是啊，就像一個落入凡間的精靈，我總是不敢相信你在我身邊。」

　　「我有這麼好嗎？」妍妍心裡一咯噔，他感覺到了什麼嗎？

　　「妍妍……不要離開我。」越是幸福的時候，子路就越是覺得虛幻。

　　妍妍笑著看他，暗地裡卻在仔細分析著他到底有沒有發現什麼。

　　「我們要個孩子。」子路突兀的說。

　　「孩子？」她一驚，想到了嬌嬌。

　　「對！你給我生個孩子。不是一個，是越多越好。」子路說。他為自己找到一個好辦法而興奮，只要有了他的孩子，她就不會離開他了。

　　「這都是月亮惹的禍。」看著他急切的眼，想要回避他關於孩子的話題，她笑著說。「唱一首月亮的歌給你聽。」

　　子路皺著眉，極不滿她的回避，但他仍是靜靜的聽著。他知道她的歌一向是脫俗的，與眾不同的，他也想起小孤峰上的月夜。不知道眼前的她，又要唱什麼歌令他意外呢。

　　「春風吹呀吹，吹入我心扉，想念你的心，呯呯跳不能入睡，為何你呀你，不懂落花的有意，只能望著窗外的明月。」

　　聽著聞所未聞的清歌，這樣軟軟柔柔地從她的紅唇裡飄出來，飄進他的耳裡，落在他的心上。他很想問一聲：這是你的心曲嗎？但又怕打斷她，只是癡癡的注視著她：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但他何其有幸，竟然不止一次的聽過這天籟之音。

　　「就在這花好月圓夜，兩心相愛心相悅，就在這花好月圓夜，有情人兒成雙對……」

　　妍妍笑著看他癡迷的樣子，心裡也覺得柔軟起來。歌聲更是輕柔甜膩，最後連她自己也被感動了。此情此景，似乎在夢中見過，難道一切果真是緣，果真是命中自有定數麼。

　　「我說你呀你，這世上還有誰，能與你鴛鴦戲水，比翼雙雙飛……」

　　兩人相擁著沉浸在這茫茫的夜色中，很久，妍妍才搖了搖他：「回神兒了……」

　　子路回過神兒。望著天上的月亮，看著懷裡的玉人，喃喃的道：「在這花好月圓夜，與你鴛鴦戲水，比翼雙雙飛。」然後無比堅決的說：「妍妍，我們要生許多孩子。」

　　妍妍又氣又笑，原以為他已經忘記了孩子的事情，卻原來更堅決了。但此時的她也不忍破壞氣氛，只好避實就虛的說：「也不是想要就有的。」

　　子路站起身將她攔腰抱起，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我們生孩子去。」那一刻，他幾乎想就這樣拘著她一輩子，等她有了他的孩子，才放她自由。

　　42、快樂的日子

　　第二天淩晨，子路像往常一樣醒來。見妍妍蜷在自己懷裡，像只惹人憐愛的小貓。想起昨夜的索求無度，憐愛的親了親她的唇，開心的看著她光潔的肚皮，也許那裡已經有一個孩子在成長著呢。心裡一高興，又親了親她的肚皮。她怕癢的動了動，翻個身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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