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錯嫁良緣之洗冤錄 | 上頁 下頁 |
| 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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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輕快的聲音顯示著主人的好心情。 「是。」 聽到車外傳來的聲音,卓晴又是一僵,輕輕撩開布簾,馬車外,墨白傲然站在車旁。看見卓晴,他仍是一臉冷漠,眼中晃過一絲自作聰明的嘲笑。 該不是今天的一切都在樓夕顏的掌握之中,由他一手策劃?背脊發涼,卓晴覺得自己被騙了,她不是剛出虎口,又入了狼窩吧! 馬車裡,樓夕顏和卓晴各據一方,反正去相府已成定局,卓晴也不再自尋煩惱,她一向隨遇而安,處處無家處處家唄。一番折騰下來,卓晴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在馬車跑得還算平穩。卓晴撐著頭,斜睨了樓夕顏一眼,他微低著頭在看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習慣表情,他的唇角似乎總是輕揚著。說實話,這樣的他很好看,可惜卓晴感受不到笑容應有的愉悅,就像職業微笑一樣,禮貌而疏離。 卓晴輕輕打了一個呵欠,合上眼皮,她真的太困了。卓晴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樓夕顏才輕輕合上書,眼光已在這個怪異的女子身上流連,他剛才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在她的注視下,他竟然會心不在焉。更奇怪的是,他就這樣盯著她,直到馬車停下來,墨白的聲音在車外響起,樓夕顏才回過神來。 「主子,到了。」墨白的低喚,也吵醒了閉目養神的卓晴,她掀開布簾,率先跳下馬車,完全將樓夕顏這個主人置之腦後。 落地站穩,卓晴立刻被眼前五六米高,七八米寬的青銅大門震住了,寬敞簡潔的門楣上,朱紅的「相府」兩字鑲嵌在金匾上,懸於正中央。大門兩旁沒有卓晴想像中的石獅子,也沒有威武健碩,氣勢淩人的看家護院。入目是一個山石堆砌的花園,既阻隔了視線,亦彰顯著主人的大氣。大門就這樣敞開著,但是隱隱透出的威嚴之氣與大家之風,會讓人莫名地敬畏,不敢造次。 卓晴跨入門內,一身黝黑的景颯正好迎了上來。看了一眼卓晴,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很快消失,對著卓晴身後的樓夕顏微微躬身,叫道:「主子。」 卓晴這時才想起樓夕顏來,她似乎應該等著主人帶她進來,而不是自己闖入,她稍稍退後一步,自認為有禮貌地等著樓夕顏走進來。 「主子……」景颯還想要說些什麼,一道清麗的女聲遠遠地響起,「哥!」山石後,粉紅的身影直直地朝著大門跑過來,飄揚的裙擺像一隻粉蝶。卓晴很擔心她會踩到自己的裙擺摔倒在地,不過她多慮了,女子安然地沖到了樓夕顏的面前。 樓夕顏溫柔地注視著女子,幾乎是帶著寵溺一般笑道:「這麼著急幹什麼去?」 「等你唄。」女子抬頭,一張紅潤的菱唇微微撅著,明媚的大眼睛裡流光溢彩,透著委屈和倔強,混雜著酸氣與惱怒的聲音低罵道,「人家朝雲公主鳳駕等了你半天了,二娘催我在門口候著你,一回來就趕緊去花廳伺候。哼,沒骨頭的東西!」 公主有什麼了不起?一副哈巴狗的樣子,他們樓家幾時需要這樣低三下四地伺候過誰,丟人現眼! 看夕舞的樣子,樓夕顏大概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輕拍著她的肩膀,樓夕顏笑道:「你這張嘴啊!好了,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樓夕舞不甘心地轉身離開,樓夕顏對著景颯說道:「景颯,收拾摘星閣,找幾個伶俐的丫頭服侍青小姐,待會請大夫給小姐治傷。」 「是。」景颯劍眉微皺,本就黑的臉色又暗了幾分。 樓夕舞已經往回走的腳步一頓,摘星閣?那是和哥哥的攬月樓相鄰的一座宅院,在那兒賞星星可謂美不勝收,故此得名摘星閣。但是因為哥哥喜靜,那所宅子一向空置,誰這麼大面子得住摘星閣? 樓夕舞好奇地回過頭,只見一個清瘦的女子閑閑地站在一旁,她問道:「哥,她是誰啊?」 樓夕顏平靜地笑道:「皓月國的青小姐。」 「青楓?她?」樓夕舞怪叫起來。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是青楓?散亂的頭髮不知道用什麼東西隨意地束著,還有那身她家丫環也不會穿的綠裳,更別提她右臉頰上猙獰的兩道刀疤,這女人會是青楓,開玩笑吧?樓夕舞一邊打量著卓晴,一邊嗤之以鼻地嚷嚷道:「皓月國什麼意思,送這麼個醜八怪過來,果然傳聞不能盡信,還說青家三姐妹個個傾國傾城,風姿綽約,什麼嘛!」 很醜嗎?卓晴輕撫了一下已經不太疼的臉頰,說實話,她還沒有機會好好看過這張臉,不過小女孩如果覺得這樣可以刺激到她,那就太天真了。 「夕舞,是誰教你這樣沒有修養的!」 樓夕顏聲音一放低,夕舞還是有些害怕,可是想起這個女人這麼醜,居然還是哥哥的女人,不免氣惱道:「我說的是事實,她本來就……」 「打擾一下。」冷淡的聲音幽幽響起,卓晴雙手環胸,有些不耐煩地笑道,「你們兄妹敘舊我沒意見,但是能不能先帶我去客房?我困得很。至於我的容貌,你們可以慢慢討論。」 樓夕顏一怔之後暗笑,女子皆重顏面,她倒好!原來聽到朝雲公主前來有些鬱悶的心情此時似乎好了些,「景颯,送青小姐去休息。」 「青小姐這邊請。」 朝著他們笑笑,卓晴無所謂地說道:「你們繼續。」 「你!」她簡直不把她放在眼裡,樓夕舞氣得眼睛差點瞪出來。 卓晴根本不理她,越過樓夕舞自顧自地朝著內院走去,樓夕顏莞爾一笑,也朝著另外一個方嚮往花廳走去。 「喂——」樓夕舞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惱得直跳腳,哥分明就是偏袒那個醜女人嘛!她不會這樣罷休的!哼! 傍晚,一天中最美的時刻,細碎的金光刺破雲端,染紅了蔚藍的天際,同樣被霞光輕撫的,除了滿園的芬芳、嶙峋的山石之外,還有嘴角含笑、心情甚好的樓夕顏。走到花廳外的院門前,樓夕顏停下腳步,低聲說道:「墨白,看好她。」以她的性格,一定不會乖乖地待在相府。她身上有太多謎團,在沒有弄清楚之前,絕對不能讓她離開他的控制範圍。 「是。」墨白話音剛落,人影倏地消失在山石間,一個大活人瞬間消失在眼前,誰看見都會覺得恐怖,樓夕顏卻習以為常。他輕輕整了整衣襟,嘴角依舊輕揚,眼睛裡卻看不出一絲笑意,抬步踏入了花廳所在的側院。 樓夕顏才踏入院內,坐在主位之上的燕如萱一眼就看見了他。夕陽從他的身後照過,他仿佛踏著金光而來,紫金白玉束冠,暗紅鎏金長袍將他襯托得越發威儀和俊美。尤其是他嘴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如羽毛般輕盈和煦,淺淺的、淡淡的,每一次看到,都讓她的心狂跳不已。 樓夕顏還未入屋,燕如萱已經緩緩起身等著他進來,淺金色的長裙隨著她的動作輕擺,撫順的髮絲也微微揚起,靜靜地站在那裡,恬靜端莊的氣質足以迷醉任何人,更別說那顏傾皓月的姿容了。 燕如萱忽然起身,薛嫻心也趕緊站了起來,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就見樓夕顏正緩步而來,了然一笑。等著樓夕顏進入花廳,她立刻迫不及待,故作埋怨地說道:「夕顏回來了,朝雲公主都等了你好久了。」 樓夕顏只是對著薛嫻心輕輕點頭,隨後朝燕如萱微微一揖,說道:「公主有禮。」 燕如萱上前一步,急道:「顏哥哥不必多禮。」 薛嫻心暗喜,朝雲公主的一顆心,都系在夕顏身上,要是他倆結成秦晉之好,那樓家還不權傾朝野、一手遮天!心裡打著如意算盤,薛嫻心起身張羅道:「你們先聊著,我去看看晚膳準備得怎麼樣了。」 薛嫻心心滿意足地離開,燕如萱對上樓夕顏微揚的眸,臉不由有些燒紅,趕緊指著旁邊的藥材,柔聲說道:「春天到了,萱兒擔心顏哥哥的病又復發,給你送些藥來,這些藥都是母后尋來名醫為你調製的,你一定要小心養好身體,不要太過操勞。」每次一聽說顏哥哥舊病復發不能上朝,她都心憂不已。 樓夕顏看了一眼桌上的藥包,朗聲笑道:「多謝太后、公主恩典,臣會注意的。」 他一定要叫她公主,一定要自稱臣子嗎?她追著他的屁股後面跑了這麼多年了,他都沒有感覺?聽說皇兄賞了他一個絕世大美女,以後他更看不上她了吧!她的心微微地有些疼痛,藏在寬大衣袖中的手緊了緊,一雙水眸滿懷著希望盯著樓夕顏,輕聲問道:「下月十五北齊國使節來穹岳朝拜,母后和皇兄一定不會記得那天也是萱兒十六歲生辰,顏哥哥入宮之時,能不能來看看萱兒?」 迎著她渴望的目光,樓夕顏輕聲安慰道:「公主不必擔心這些,皇上和太后不會忘記您的生辰的。」 「那你會不會來清萱殿看我?」她才不在乎別人記不記得,她只在乎他記不記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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