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一笑千金 | 上頁 下頁
一〇四


  我奇怪地看著他,試著問道:「你說了這麼多,難道是希望我打從心底與你親近?」

  「至少,在這一段時間不要疏遠。」宗政澄淵點了點頭,「我不希望我們一直貌合神離。」

  「停!」我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啼笑皆非地看著他,「你這個詞用得不太恰當吧,我怎麼覺得這麼不舒服呢?」笑了笑,宗政澄淵拉過我的手合在掌心裡,「總之,就是這麼個意思。」

  「行!我聽明白了。」我將手抽回來。眯著眼睛打量他。「你地意思是不是這段時間我們都不要耍心眼。最好說話都不要經過大腦。想什麼說什麼?」

  「差不多吧。」宗政澄淵欣慰地看著我。以為我贊同他地意見。「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絕。「真心是要用真心來換地。你不付出真心。卻要求別人付出真心。這筆買賣不公平。我不做。」

  好笑地皺起眉。宗政澄淵搖頭道:「為什麼一定要我先付出?為什麼不可以是你?」

  「因為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這個約定是你先提出地。」我擺擺手。笑道:「而且。在有所求地前提下。這個約定根本不可能順利履行。因為求。本身就是一種預謀。你預謀要我的親近。我怎麼能夠不防備?更別說。到如今你辜負了多少真心。你數得清楚嗎?」

  定定地望著我。宗政澄淵思索了半晌。忽地長長一笑。「差點又被你繞進去了。」伸手撫了撫我的頭。「我懂得你地意思了。順其自然吧。我若是沒有二心。你自然也就不會提防我了。你說地是這個意思嗎?」「聰明地孩子。」我抿唇而笑。將頭靠在他肩上。「我說澄淵。這半夜多月。你打算讓我一直吃果子嗎?」

  「你說什麼?」宗政澄淵略帶驚訝地反問。

  「我說,我不想吃半個月的果子。」

  「不是這句,前面的。」

  「前面?」我想了想,恍然道:「聰明的孩子?你不願意聽嗎?你確實很聰明的啊。」

  「也不是這句,是後面地。」

  眼珠一轉。我看著地上的一隻螞蟻,「澄淵?」

  「你終於不連名帶姓的叫我了?」宗政澄淵的樣子看起來十分欣喜。

  「挺累的。」我點點頭,笑道:「雖然四個字四個字的叫你也不錯,聽起來挺頤指氣使的。」

  「你很想頤指氣使嗎?」

  「挺想的。尤其是能對你指手畫腳。」我誠懇地看著他,指山洞外,「比如說,我現在想吃烤兔子,你能去抓兩隻嗎?」

  「說白了,就是要我聽你的?」

  擠擠眼。我笑道:「我是很寬宏大量地,堅決本著自願原則。」

  莞爾一笑,宗政澄淵伸手將他撿來的乾草往我後背處鋪了些,然後托起我的下頜,「這種事我可以聽你地沒問題。但是,如果我想吻你的話,不會也要事先徵求你的同意吧。」

  「你敢!」我無端有些心慌,臉上發熱,不自覺地將眼神移開。說了一句很發傻的話。

  「你是覺得我不敢問你?還是覺得。我不敢吻你?」

  低沉的笑聲像來自地獄深處的蠱惑,幽幽地在我耳邊響起。宗政澄淵的臉瞬間在眼前放大。先是輕點,接著越來越激烈的吻帶著他純然男性的灼人熱度覆蓋了我的神經。

  我的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裳,抓得我的肩頭都隱隱作痛。

  可是唇齒間淡淡的麝香氣息麻痹了我,只細細密密地喘息著,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別的什麼。

  軟軟地癱在他的手臂中,忘記了推拒。我看到他很長很長的睫毛下閃動著迷醉之意的眼眸。

  突地,他地睫毛一閃,抬起一直低垂著的眼瞼,目光泛著暖意看著我,微微一笑,抬手拭去我眼角處憋出的點點淚水,「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給你抓兔子。對了,如果沒有兔子,山雞行嗎?」

  我慢慢抬手,掩住唇,有點惱怒,有點心虛地喊:「我是傷患!」

  「你的傷又不在嘴上。」宗政澄淵好好一笑,好心情地道:「若不是看你快憋死,我可沒那麼容易放過你。」

  「別忘了,我們有過約定。」我瞪著他,提醒道「我怎麼敢忘?」宗政澄淵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起身向洞口走去,「可是你不覺得,現在的情況已經脫離的約定的範疇嗎?這是一場意外,對你、對我,都是。」

  「只要你我活著,就必須遵守。」我將聲音壓低,以提醒他我不允許他妄為。

  「你完全可以當你我已經死了。」宗政澄淵悠然道,「在這個地方,只有你和我,沒有江山。」

  「你在強詞奪理。」我忿忿地說。狠狠瞪了他一眼。

  「就算我再強詞奪理吧。」宗政澄淵笑起來,在洞口處撥拉幾下,讓藤蔓野草之類的掩住洞口,眯起眼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忽而又像想起來什麼似地,手微揚。一柄半長地匕首精准地落在我沒受傷的手邊,「小心一點,我去給你抓兔子。」

  伸手握住匕首,我不懷好意地低聲道:「希望你能抓幾隻狼回來,看你還會不會這麼張揚。」

  一陣朗笑,宗政澄淵搖搖頭,「我被狼咬死了,你可怎麼出去?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說完。也不等我問是什麼事,就縱身一躍,不知道躍到哪裡去了。

  我眼看著他一下子沒了蹤影。心裡忽然一空,頓感山洞裡呼呼地山風吹得越來越冷將匕首抱在懷裡,膽怯像種子發芽般一點一點冒出頭來。我沒有辦法不去想如果宗政澄淵將我丟在這裡,一個人走掉的話會怎麼樣。

  雖然這麼想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這樣做也並非沒有好處,雖然我昏迷時他沒扔下我,可是不代表他不會隨時轉變心意。

  而且,今天地他太奇怪了,我反而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莫非我有被虐傾向?覺得別人對自己好是人情,不對自己好是本分?

  唉!

  長長歎息一聲。呆呆地看著被仔細遮掩過的洞口。陽光透過茂盛的植物,斑斑點點地灑進來。一顆山松斜斜地立在洞口,樹枝向著南方伸展而去,幾隻山雀正停在上面,悠閒地拍著翅膀,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扶著牆,我慢慢站了起來。身體確實有些虛,這小小的動作竟讓我出了一身細細的汗。

  走了幾步來到洞口,不敢去破壞宗政澄淵佈置地遮掩。只靠在洞口,貪婪地看著湛藍的天空。

  看著雲朵像魚兒一樣飄來飄去,天空,是一處比大海還要廣闊自由的空間。

  我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

  隱隱對宗政澄淵的轉變有了幾分明瞭。在這樣一個地方,遠離了那些塵囂,悲傷和欲望,對於現在的我們,就像是兩朵重疊的雲。即使見到了。也是在兩個空間,彼此不相碰撞。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