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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他掌心地溫熱帶著與他的表像不相符的沉和穩重。緩緩傳遞給我。

  我沒抬頭,並不想讓他看到我哭泣的樣子。

  輕笑傳來,「沒想到,你對他還真是情深意重。」

  「不是你想像的樣子。」我輕哼道。

  「那麼,就是純潔的兄妹情誼?」笑青衣不死心地追問。

  揮開他地手,我擦了淚,抬頭對他冷冷一笑,「我沒有對你解釋的必要。」

  「那好吧。」笑青衣攤手,笑道:「我們來談談藥引的事情。」

  小心地將床幔放下。我起身道:「我為什麼要和你談?」

  「他也許會過好幾天才會醒來。雖然毒發時間不長,但是他身體的損耗,遠遠比你想像中的大。」笑青衣噙著笑,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那又怎麼樣?他醒來後,我自然會問他藥引的事情。」

  「可是,你就要領兵出征了不是嗎?」

  「那就等。等找到藥引,將清肅的毒解了之後,再出征。」我尋了張軟塌坐下,堅定地說。

  「你忘記你來洛微的目的了?你準備放棄你地計劃?」

  「清肅如果不好。就宗政澄淵打到門口。我也不會走。」我昂頭看著他,他不會明白。任何人也不能取代清肅在我心中的地位。

  誰都不行。

  「那恐怕是不行的。」笑青衣輕笑道:「因為那藥引……」他忽地住了嘴,沉吟片刻,接著話鋒一轉,道:「你知道這次宗政澄淵正在屯兵哪裡?」

  「聽說,為了與殤夙鸞會合,這次他正屯兵洛微以東。」我回想了一下這幾天收到地消息,說道。

  「那你是否有聽說過,在洛微之東,靠近邊境處,有一個城,叫做陌州?」

  「不,沒有。」我搖頭,洛微的地圖我還沒有拿到手,所以並沒聽說過他所說的什麼陌州。

  瞟了一眼清肅的床,笑青衣道:「陌州盛產一種草藥,叫雪見草,是當地很常見的草藥。藥性極寒,用於解毒散熱。」

  「這就是缺少的藥引?」我蹙眉,「名字很普通,從沒聽說過。」

  「因為這草本就不是稀罕物,在陌州,可以說遍地都是。」笑青衣彈指笑道:「可是,一旦出了陌州,不管你用什麼方式去保存這種草,一日之內,它的藥性都會消失。就算連根移植也一樣。所以,即使用它配成瞭解藥,也是無效。」

  「也就是說,如果要為清肅解毒,必須帶他到陌州走一趟。」

  「不錯。」笑青衣點頭,半垂了眼,「我剛才說過,因為缺少藥引,這藥只起到緩解作用,並不能將毒根除。所以,每隔九天,毒性會發作一次,每次半個時辰。當然,你也不用太擔心,半個時辰這麼短的的時間,是死不了人地。而且,平時和常人無異。」

  見鬼的死不了人!

  毒始終是毒,在體內時間久了,誰也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我怒瞪著他,冷冷道:「也就是說,要想為清肅解毒,就必須要快一點到達陌州。」

  「主子高見!」笑青衣露出諂媚的表情。笑道:「而且,是儘快、領兵到達陌州。」

  我皺眉,明白他的意思。

  先前我已經答應了雪輕裘,最少要勝三場,才能拿到全部的兵權,才算是履行了約定。這樣,他才會用計逼走紅棘。

  而陌州在洛微邊境,如果我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幫清肅解毒,那麼放棄我的計劃,與宗政澄淵聯手,帶著洛微地三分之一兵力投誠,將是最快最妥善的辦法。

  但是,這樣一來,雪輕裘就不會放走紅棘了。我相信依紅棘地性格。絕對會與雪輕裘一同死在洛微。

  雖然,我心底始終認為,雪輕裘並不一定會真的讓自己的親姐姐陪他去死。

  但是。如果往壞的方向去想,雪輕裘是紅棘地弟弟這件事,是殤夙鸞間接透露給紅棘的。而殤夙鸞和雪輕裘私下又有來往,那麼,萬一這整件事情是他們設的局,萬一,雪輕裘真的不是紅棘的弟弟呢?

  到時,該怎麼辦?

  紅棘地命,和清肅地命。我該選哪一個?

  選清肅,紅棘必死。

  選紅棘,我就必須要搶在宗政澄淵攻下陌州之前到達,並且要在清肅解毒之前,守住這個城。

  而現在宗政澄淵的大軍已然在洛微邊境集結,我卻身在洛微都城。以距離來看,熟遠熟近,一眼既明。

  何況,如果僅僅是想勝過宗政澄淵。雖難,總還是有些旁門左道地方法地。但要在固定的地方勝他,可能性卻微乎其微。更別說,現在的宗政澄淵身邊,還有一個殤夙鸞。

  我,能做到嗎?

  交疊地手指緊緊捏在一起,我沉下心,前路雖然艱難,但是這一切必須建立在一個基礎上。就是。笑青衣所說的藥引的事情,是真的。

  抬眼看著滿臉笑容的笑青衣。我低低地說:「藥引的事情,是真是假,等清肅醒來,我自會問個明白。現在,該我問你了,剛才那個殺手,你是否追上他了?」

  「沒有。」笑青衣攤手,笑說:「既然他不是想殺你,我也就沒有怎麼賣力去追,讓他逃了。」

  「那麼,你去了那麼久,就是為了追著他,讓他更快的逃跑?」連我都能看出那人不是為了殺我,而是為了救我,那以笑青衣的眼力,自然也不會再追出去之後才想到這一點。

  那麼,他為什麼追出去,追出去之後,又做了些什麼?

  笑青衣閉目半晌,忽地睜開,眼中精光一現,接著漸漸轉柔,最後輕輕一歎,「你總是想得這麼多,這麼周全麼?你才,十七歲,不累麼?」

  我大大一愣,這是怎麼?插播抒情時間?

  笑青衣看著我發愣,呵呵笑著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頭,柔聲道:「我做了什麼,你很快就會知道地。」

  說完走了出去,不忘將門關好。

  「主子,他?」幽韻一直安靜地立在一旁沒有插話,現在才奇怪地問了出來。

  我靜默片刻,對幽韻安慰道:「沒事。來,」我伸手招呼她,「我們躺一塊兒,幫清肅守夜。」

  說是守夜,我到底受了驚,又忙了半宿,最後還是睡著了。

  醒來時,幽韻正笑吟吟地看著我,「雪輕裘派人來了,正在外面等著呢。」

  「清肅怎麼樣?」我起了身,當先來到清肅床邊,看著他沉靜的睡顏,笑道:「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是受了傷,也是這麼樣的睡著。」

  「主子和大哥是最早認識的吧。」幽韻遞了擦臉的手巾,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們從來沒說過。」

  「嗯……」我接過手巾擦了擦臉,道:「不是故意瞞著你們,不過清肅已經不在意了,所以,也就沒有提起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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