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胭脂大宋 | 上頁 下頁
一九二


  那掌櫃的邊走邊暗罵安心,心裡恨恨著想——哼!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自己沒有家眷,正好收拾了東西去東京城裡有名的妓院雙鳳樓裡逍遙快活一晚!那地方,非富商臣賈的還真不敢進去,現下自己有了錢了,怎麼著也得去風流風流不是麼?再想起近日雙鳳樓裡新來的綠綺。那樣貌身段比起以前地頭牌綺玉差不了多少。也是妙人兒一個。想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再轉念間,猥褻地念頭又轉到安心身上去了。這女子,真是自己見過的女子中最美的一個了。可惜,她身旁的兩個男子看來都不太好惹的樣子,否則還真想——哎喲,不行了,口水又流出來了。那掌櫃伸出袖子抹了抹嘴角,屁顫顫跑去收拾東西去了。

  「你——」蘭汀是個好女子。壓根不知道安心到底打的是什麼鬼主意,難道就這樣白白便宜了那個掌櫃?

  「你什麼?」安心笑道:「恭喜蘭掌櫃的又多了一家店鋪!回頭等碧波島上的東西運來之後,咱們便可以開張啦!」說著,安心又想起福建的名茶鐵觀音。那茶,用來泡工夫茶是最好的了。雖然宋朝沒有那種喝法,但沒有地東西。難道不能自己領著頭兒搞創意麼?這樣銀子才會大把大把賺進來呢!當下又囑咐蘭汀,叫她到時派人去福建弄些來。

  誰知蘭汀才一聽完。便附和叫好道:「真是太巧了。蔡襄今年剛剛被調派了福建轉運使,負責監製北苑貢茶。這事,便就著手兒叫他去辦了吧!」

  安心點了點頭道:「就說是你的主意,小心著言語間別帶出我來。那小子,也是個人精!」說著。不禁笑了。

  這時那掌櫃已收拾了東西出來了。安心望著他大包小包地提出了門,不由邪惡地冷笑了幾聲,笑得蘭汀毛骨悚然。安心再一回眼間。向著江傲使了個眼色,江傲會意一笑,當下跟著那掌櫃出去了。

  「你——」蘭汀終於知道安心要做什麼了,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你們兩個,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心裡轉的,都不是什麼好念頭。」江傲盜術世上無雙,皇宮大內都來去自如,更何況是對付這個無賴掌櫃。看來,今晚此人是凶多吉少了。他,就自求多福吧!

  安心嘿嘿一笑,回眸間卻瞧見一大一小兩雙打量著她的眼——一雙是那瘦高男子的,另一雙,卻是那男子腰間從皮囊中探出頭來地小白狐。

  安心帶著蘭汀走了上去,熟撚地向那男子笑著招呼道:「種諤,幾年不見,你可還好?」

  那瘦高男子,正是安心穿越回去之前,在神農架裡遇到的那個小男孩了!時間真是過得飛快,轉眼,這孩子也已長大成人了。若不是安心再次穿越回來時,用地是自己那二十歲的身子,現下瞧來只怕就要比種諤大得多了。只是這數年過去了,瞧他那模樣,仿佛沒比從前聰明多少呀!方才竟然還去與那黑心掌櫃理論,如果不是自己出來替他解了圍,再說下去,恐怕這個傢伙就要乖乖地替那孩子賠銀子了。

  「你是誰——」種諤吃了一驚,她怎會知道自己的名字,當下再瞧兩眼,確定自己真的是沒有見過她,便搖了搖頭道:「我不認得你。」

  安心一笑,她現下這模樣,若是別人能認得出自己才奇怪呢。她也不解釋,只是在桌旁坐下,伸手就要去皮囊中掏摸種諤的小白狐,口裡毫不見外道:「小白借我玩一下。」

  「不——不行!」種諤斷然拒絕道:「小白不是寵物,是我地朋友,不能借你玩。再說它是很凶地,除了我,壓根不讓任何人碰它——」種諤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看到小白竟然自己乖乖地從皮囊中跳了出來,躍進了安心的懷裡,伏在她腿上,任由安心隨意撫摸。

  「這——怎麼可能——」種諤實在是太吃驚了!從來沒見過小白狐會與陌生人如此親熱。難道自己真的見過她?可是為何一點都想不起來呢?

  「嘿嘿,想不起來便不要想了。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識!」安心輕輕地撫著小白狐,沒想到這麼多年,這該死地壞狐狸卻還記得自己。她又哪裡知曉白狐能夠認出她,憑的是她身上熟悉的氣息。此氣息並非是普通的氣味,而是人的靈魂中所特帶的獨特氣質與磁場。都說狐狸通靈,還真是一點不假呢!

  「你怎麼會在這裡?」安心奇怪地望著種諤問道。在她穿越回現代的時候,曾經翻查過種諤地資料,資料裡對於他地一生只有隻字片語的簡單描述。卻也能讓安心知道他此時正該在邊疆防守才對。

  「我不認得你。」種諤又是這麼一句話。讓安心不禁有些想要失笑的感覺。想當年,他也是這樣,來來去去只有那麼一句話——「快放了我的小白!」

  「你還真是固執如牛呢!」安心輕輕一笑,從懷裡取了個人皮面具,套在臉上後,竟然又變了副模樣。轉過臉來笑道:「怎麼樣,這會可還認得出我?」

  「你——」種諤激動地站起身。

  這張臉孔,是他回想了無數回的,時時在腦海中清晰地沒想到此時竟然又見到了。怎能不令他震驚而興奮。

  「對啦!就是我啦!你這臭小子倒也還有些良心,我還以為你早把我忘了呢!」安心輕笑,這人皮面具,是她為了方便改裝而照著從前的容貌做出來的,雖說不能百分百相同,但也相差無幾了。此時種諤與她已有數年未見,乍見之下。自然覺得與原先是一模一樣的。

  種諤震驚之極,心裡有許多疑問,卻亂七八糟的不知該先問哪個。盯著安心瞧了半晌方道:「到底哪個是你真正的模樣啊?」

  安心狡黠一笑道:「差不多都是吧!」

  種諤不解,皺著眉不再糾纏這問題,道:「那年。你進了山洞便昏迷了。你師傅與那個小白將你帶出了森林,我還以為再見不到你了呢。」當時蘇子揚是騙種諤說安心只是睡著了,種諤不過是年紀小卻不是傻子。後來再一回想,自然知道安心那時是昏迷了,原因是什麼,他便不知道了。這些年來,也曾反復研究過奇門遁甲,再千般回味當年白玉堂佈陣地法子,只是絞盡了腦汁,也不知道那個山洞裡布下的陣法,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而安心的舉動也顯得更為奇怪了。她好像只為了找到那個古怪的山洞,爾後布下陣法令自己昏迷。昏迷,便是她的唯一目地。

  「現下不是又見到了麼?」安心一笑,真是物是人非呢,若不是這傢伙帶著小白狐,自己壓根也認不出來。看來時間才是最高明的易容大師,好在——小白沒什麼變化,只是體型稍稍大了一點。安心低頭瞧瞧手裡抱著地小白狐,這傢伙正眯著眼,愜意地往她懷裡直鑽,小腦袋還一蹭一蹭的。安心滿頭黑線,這傢伙到底是公的還是母的啊!怎麼現下變成一隻色狐狸了。

  「哦,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蘭汀。」安心見那種諤終於稍稍平靜了下來,笑吟吟道。

  「那你身後這位呢?」種諤又將目光移到了安心身後。

  「我身後?我身後有人麼?」安心略為猶豫地轉回了頭,沒有啊,身後什麼也沒有。不確定,再回了次頭,還是什麼也沒有,安心不滿道:「別亂說話啊,現下時辰可不早了,我警告你別嚇我!」安心什麼都不怕,就是有些怕鬼,被種諤那麼一說,感覺身後有些涼颼颼的犯麻。好在這地方雖夜了,店內還有些人在,燭火也是明堂堂地,否則安心就要跳起來大叫了。

  「真地有啊!」種諤偏了偏頭,還對著安心身後邊一笑。安心身旁的蘭汀,也抿著嘴兒輕笑。

  「哦!這樣啊!」安心也不再回頭了,從懷裡掏出那面卓然送的小鏡子,拿起來一照,身後映出一個身著黑色長衫地身影。安心甜甜一笑道:「叫你別嚇我!明明什麼也沒有嘛!」嘴裡說著,突然探手向後一抓,抓到柔軟的衣衫,笑道:「叫你嚇我!」說著回過頭來問道:「我說展昭啊!你沒事跟著白玉堂怎麼不學些好的?這些捉弄人的小把戲倒是學會了不少!那傢伙一天到晚穿白衣衫,你現下卻又穿黑衣衫,你們兩個,想扮黑白無常麼?」

  展昭一笑,在蘭汀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對著種諤道:「我是展昭。」這傢伙與白玉堂在一起,倒是開朗活潑了許多,否則若是從前那穩重得一眼一板的性格,才不會與安心玩這種躲貓貓的把戲呢!

  「小白呢?」安心疑惑道。這兩人現下是形影不離,安心甚至都要懷疑再這麼下去,白玉堂會不會也進宮去當個侍衛。

  展昭還未答言,安心懷裡的小狐狸卻探起了腦袋,這小傢伙,以為安心是在叫它!

  「她?大概在你的隨欲居裡睡覺呢!」展昭笑笑,自從安心回來後,他就放下了擔心,這個女子真是非人也,在西夏那麼多兵馬的圍攻之下,居然也能逃得出來,而劉平等人便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展昭先前陪著白玉堂甜蜜完,正要回宮的,在路上遇到一朝廷官吏,聽他說這裡正在上演一齣好戲,便進來瞧瞧熱鬧,沒想到主角竟是安心。

  「在下種諤。」種諤笑著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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