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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回 班蘭豹擂臺猖獗 小英雄拳打楊滔(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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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金台精神越旺,要與師兄翻本,讓師父也歡樂歡樂。楊滔一想:「金台的拳頭果然利害,看來打不過他的,不如趁早收篷,免在萬人前出醜。」 便叫聲:「金台住手,俺有話講。」 金台道:「楊滔有何話說,快快講來。」 楊滔道:「你的師父與我的師父多是名家,我的拳頭好,你的拳頭也不會過。但是二虎相爭,必有一傷,我若打掉了你,你的師父名聲不好;你若打掉了我,我的師父臉上也沒有什麼光彩。況且敘雄台原是敘集英雄,結為弟兄,你我大家歇手罷,免得眾人嘲笑。」 金台哈哈笑道:「楊滔你說那裡話來,我與你多是名家傳授的拳頭,從來不曾交手,到底不知你的拳頭好,還是我的拳頭好。今朝在此相逢,自然要見個雌雄,怎說大家歇手?豈不是不分好歹了?」 楊滔一想:「我肯叫歇,他倒不肯干休,也罷,死活與他見個高低便了。」 便重又輪拳交手。班蘭豹的拳法看看亂了,金台怎肯讓他,一個方朔偷桃打過來,楊滔招架不住,卻被金台拿住了,望著敘雄台下樸通撩下,倒在地上,跌得他好痛。幸虧他的首級堅牢,性命能活,只差得皮破流血。楊滔兩手捧牢著頭,歸下處去,打好衣包,算清店帳,就回轉家鄉。只因路途遙遠,在路氣成一病,意難醫治,不及半年,一命勾消。楊滔一言交明的了,以後書中不表。 再說貝州金台把那楊滔撩下臺來,台下眾人齊聲喝采。張其等一眾英雄洋洋得意,說道:「金老二原是名功。」 金台正要下臺,姚公子在台後走將出來,深深作揖,說:「久慕貝州好漢金台,如雷灌耳,恨難一見,今日相逢,三生有幸。」 金台回禮,連叫幾聲:「姚大爺,小子何能?還是一隻離巢鳥,尚未長毛,敢蒙這等抬舉。」 姚能道:「唷唷唷,英雄說那裡話來。小弟聞名久矣,難得今朝相會,班蘭豹料想他去了,不能再來的了。英雄請到家中去談談罷。」 好漢苦辭了一回,辭不下,只得說:「我有幾個兄弟一同來的,待我叫他們歸了寓所,免得他們久等怪我。」 姚公子道:「既是英雄的弟兄,一體朋友,既已同來,何不多到舍間敘敘?若叫他們下處等候英雄,反覺不義了。」 金台道:「大爺有所不知,同來的幾個兄弟多是粗魯人,尤恐語言冒犯。」 姚公子道:「這也不妨,自古好漢不斯文的。」 金台道:「既蒙抬舉,待小子下臺同他們到府便了。」 姚公子尤恐金台不認得住處,叫一家人同了金台下去,一面又叫家人說與眾人知道:「今日天色將晚,大家各散。」 姚公子又叫家人把臺上之物盡行收拾,下馬歸家等候金台。不多一回,報說金台已到。姚能出外相迎,共總一十二人,多是長大漢子,進廳見禮,分賓而坐。問了十個英雄的名姓,然後對著何其說:「何老師,我在後臺聽得你與楊滔有宿冤的,既是楊滔強似你,就不該兩下交拳了。」 何其道:「公子你說那裡話來,誰人肯自家倒黴呢?寧可台前吃虧。」 眾人多稱:「極是。為人多要光輝的。」 張其說:「若還不是貝州好漢,楊滔還要施威呢。如今是打得他好苦,縮頭縮腦像烏龜一樣了。」 大眾哈哈拍手大笑。小廝送出兩盤茶,姚能吩咐安排酒席。好漢推辭:「多要回去的。」 一眾英雄同聲說道:「我等多是小人,多蒙公子這等抬舉,尚且難當,又承賜晏,斷斷不敢領命的。」 姚公子道:「列位說那話來,有一句古語說:英雄不論出身。」 金台就與眾人說:「既蒙公子見愛,領意三杯便了。」 廚房裡立刻端正。貝州好漢問何其道:「別來景況如何?小弟常常掛念。」 何其道:「阿賢弟,為兄的景況也不過如此。你的景況若何?說與為兄知道。」 那時金台就把大鬧孟家莊與何其別後到今之事,從頭細說。何其又叫:「賢弟,你雖個是英雄大丈夫,但是飄流不定,如何是好?娘親弟婦日日望你,地北天南音信全無,日後怎生了局呢?為什麼不幹正事?」 金台聽說,叫聲:「哥哥,此刻木已成舟,也沒奈何。若不是恩赦,我出頭日子沒有的了。」 姚公子便叫:「金二哥且免愁煩,小弟這裡空房很有,不如權且安身,免得東飄西蕩,未知意下如何?」 金台想道:「一隻來江員外在家等我,二隻來不知道他什麼心地,倘然也像方家的故事,張鸞決不再來救我的了,這個所在斷然住不得。」 便假意說道:「公子若肯收留,感恩不盡。且容小人往山東地方訪著一個朋友就來。」 姚公子道:「啊,金二哥,小弟設此百日敘雄台,今日只得第一天就把一個何老師打掉了,意欲有屈二哥在著敘雄臺上,暫權三天,與小弟面上長些光彩,不知意下如何?」 金台聽說搖頭道:「我是個有罪之人,若被地方官曉得,必將小子拿牢,若拿住了希什麼罕?我也抵莊首級取下。但是公子是個台主,干係非小。此事決然使不得的,還宜別處聘請英豪罷。」 姚公子道:「既然二哥不肯,原是何老師罷。」 何其道:「[口學][口學][口學],何其已在萬萬人前出其大醜,有何面目再上臺去!並且今日就要告別了。」 姚公子道:「既如此,待我另行聘請英雄便了。」 說話之間酒席已好,極其豐盛,大家謙遜,分賓坐下。十一個英雄多貪酒的,便不停的添酒,吃得杯盤狼藉。只有金台吃相頂文雅,所以姚能更喜歡了。直飲到日歸西去方罷。各人多醉,便辭別姚能。何其也要回去。那姚公子為人慷慨,奉送何其白銀三百兩,金台也是三百兩,張其等十個人每人各送盤川銀五十兩。大家推辭不過,只得收了,謝別姚能回去。姚府閉了門。隔日大爺另請英雄,不知請了何人,那百日擂臺,書中無甚緊要,不必細說。那姚公子器重金台,結交朋友,故而十分好待,後來金山大拜之時,姚能也在其內的。此是後話。 書中原說金台同了眾人回到下處,那店家迎接說道:「好漢居來哉,裡面請坐。啊呀,為何多了三個人來哉?」 金台道:「同來的朋友。」 店家道:「吃夜飯了?」 金台道:「多已吃過的了。有茶拿一壺來。」 店家應聲:「是哉。」 一眾英雄走到裡邊談談講講,二更天了,宋、王兩個辭別而去,不必細說。且說金台要安頓八個弟兄,想到江員外家去盤桓,我想別處地方容留不得,不如到滄州橫海郡柴王府內去權住罷。金台主意已定,又與何其說:「啊,哥哥,你是一有家有室之人,不可沒主意。在著外邊擔擱,嫂嫂在家豈不懸望麼?來朝即可歸家去了,免得嫂嫂家中望你。」 何其道:「啊,賢弟,為兄的原是不肯來的,乃是姚公子的好意,幾次差人來聘我,要打這敘雄台。那知倒在楊滔手中,真正沒光輝。明日要歸家去了。只是常掛念你。」 金台道:「啊,哥哥,海角天涯,廣闊非常,何方留不下我呢?哥哥不必掛心,若有便道之處,我到哥哥府上來會便了。」 直談到三更,各自安身。次日起身梳洗畢,店家早飯已擺好,總共十位英雄吃完了早飯,算清了房錢飯鈔,作別店家而去。何其分路回江西,此話書中不必多提。 再說金台同了張其等一路行來無事,張其便問金台:「如今那裡去才好呢?」 金台道:「我今欲往滄州橫海郡望望柴王。大家閒空同去走一遭罷。」 張其道:「那柴王是何等之人呢?」 金台道:「他是柴榮之後,如今子孫世代多封王位。」 張其道:「與你如何認得呢?」 金台道:「那柴王雖為千歲,他做人甚好。我從前曾在滄州與他會過的,極要好,再三留我擔擱。此刻別了三年,信息不通,故而想去。」 張其道:「如此說來同去走走便了。」 金台道:「但是柴王千歲不比平等人,你們前去須要立些規矩,不可粗魯,被他連我看低了。」 張其等多道:「曉得了,曉得了。」 談談說說,走了數天,已到滄州。眾英雄未到柴王府之前,先聞街上沸湫湫說道:「毴娘,這個雷蓬實在名功,打了七天擂臺,一連打掉了六十五個英雄,今早第八日,勿得知可有好漢見個雌雄?」 忽聞一人道:「奔嚇,讓開來,讓開來!」 又一人道:「呸,入娘賊,死了人呢啥?這宗要緊。」 那人道:「我們房下背夫逃走哉,那說勿要緊!」 一人道:「如此,你是烏龜哉!」 那人道:「勿敢當,勿敢當。」 未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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