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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散雙龍焦帥班師 逢村漢儲君權駐(1)


  住語狄王回轉山西,日夜訓練精兵,以待覓回太子應用。高王爺帶領後五虎將,並文臣等十余萬雄兵回關,合共四十萬軍馬,偏正副將百員。天天操練軍兵,暗暗密訪太子,按下慢提。

  先表焦元帥一程班師回朝,將兵交回兵部,糧晌交回戶部。暫守公所官亭中俟候早朝面君覆命。只言道人不駐守官亭驛,一到得相府,通報接進。兩相見禮下坐。國大開言曰:「請問參謀大人督兵征剿太子反臣等,未知如何?」

  道人曰:「貧道蒙太師提拔,與焦元帥興兵二十萬之眾。他兵雖少,惟彼人心俱齊,地道慣熟,反將我軍殺敗。幸貧道以法力勝他數陣,反臣不敢出敵,一連數天高挑免戰。恨賊人山勢高巍,火炮、木石、守具利害,不敢逼攻。又風聞查得山西太原與潼關兩王不日兵至。催逼元帥預備軍馬,要即進攻。不想元帥按兵不願發兵。貧道忿起點定次早攻山。二十萬軍馬盡出,乘法術破敵,殺上高山。不料他早已通後山水道通出大洋,君臣逃脫。要追趕又無筏渡,軍兵又不敢久留,只憂兩路反王兵截歸路。勞費一番,不得成功。次早登朝只憑朝廷公斷。」

  國丈聞言大怒曰:「可惱焦仁,私放太子反臣,明日駕前與他算帳。」

  是晚國丈留款道人,次早並同登朝。

  文武大臣見駕已畢。有王門官啟奏:「萬歲爺,焦元帥在午朝門候旨。」

  哲宗一驚,曰:「禦弟危矣。」

  速宣進殿。焦元帥二人見駕畢,天子曰:「二卿征伐雙龍山,勝負如何?」

  道人先奏:「焦元帥按兵不舉,是至太子君臣逃脫。此非臣之過,乃元帥怠慢軍情之誤也。請聖上公斷。今日急忙班師,只因聞報山西、潼關兩路兵馬殺來,猶恐首尾受敵,故以急趕回師。」

  哲宗王聞奏,心頭暗喜,「此乃禦弟洪福所至,故妖道不能相害。」

  佯言反詰:「焦卿身為主帥,如何按兵不舉?」

  焦元帥奏曰:「臣身當主帥之任,倘治兵不嚴,臨陣畏縮,賞罰不公,隊伍不分明者,臣之過。他為參軍之任,占算地利,探聽地頭,指點安營固紮。他不明地利,山後有水路相通,占算失時,是參軍之誤。望懇陛下參詳。」

  國丈喝聲,「胡說!汝按兵不發,明有串通反臣之意,豈得強詞分辨。請陛下正以慢軍之罪。」

  天子曰:「相父差矣。行兵佈陣、占算地利,察陰陽,乃參軍之任。如今失察山後避敵逃脫,此乃參軍不得辭其責,二人俱有失誤。焦元帥貶回湘陽,無有升賞;參軍貶降三級。」

  眾文武退朝不表。只有焦元帥打點行裝,自回湘陽鎮守,按下休題。

  卻說太子得安周平搭救收留下,見彼才貌兼優,特待他為筆墨記錄,收理產業租銀之事,已有半月之久。安周平進外堂二人談敘間太子請問:「員外因甚愁容頓起,莫不是因小生在此躁擾,心有不安否?」

  員外曰:「那裡話來。幸得足下在此扶助老拙,柄筆記錄,實為有勞文駕,老拙正欣幸得人。今所為一事,只吾敝鄉有四姓人家,每日牧童趕逐牛羊登山吃喂草料。眾童頑耍,各限邊界,如食過界限者,任從驅逐去,牛羊卻被掠去。對村一侯姓者一少年,強悍莫敵,名侯拱,年紀十六、七上下,力大兇狠。他侯姓人惟藉此人之力,每每欺吾三姓,但有牛羊吃過波界限,屢屢被搶奪牛羊不少。今天又被他奪去一牛二羊,將牧童打傷。今蒙動問,不得不直言告知,以釋先生糊疑。」

  太子聞言大怒曰:「有此強頑兇惡之徒!不免明日待小生假扮牧童,特牽牛羊過界限,與他一較手段,待他不敢放肆。」

  安員外曰:「不可造次。勿言者拙得罪,足下乃弱質斯文、手無縛雞之力,怎能與他作對?只恐被他打傷,老拙於心怎忍。」

  太子冷笑曰:「員外休得小覲輕視。非小生誇能,看不串吾弱軀由汝金鋼鐵漢、用拳藝者,安未逢敵手。」

  員外聞言喜悅,曰:「看不出汝白面書生文武俱備,實為可敬。」

  是日用過朝膳,太子裝穿牧童服式,引著牛羊而去隨續會兩姓牧童。只有侯家牧童未到。眾牧童曰:「吾等眾人各各相識認,惟汝面生,並未相識。汝是何人?」

  太子曰:「眾位聽著,吾是安員外舍親,名王勇。今奉舍親命引牛羊放草料。」

  眾牧童曰:「王哥哥,汝是初到,未知來歷。前面一帶,是侯家界限之地。汝不可放牲口過分界吃料,是有凶無古,須要小心看守,方才無礙也。」

  太子冷笑:「朝廷野地,何分爾我邊界放牲口食草料,非自置自買之業。倘他恃強,今日汝眾人且在此頑耍,看看吾自有擒虎剝皮之可觀。」

  眾牧童聞言各各發笑,曰:「汝要性命知時務者,回避則吉;不聽好言解勸,只憂死在目前。」

  太子冷笑不已。少時盡將牲牛放往侯家界內吃草。不一刻,侯拱到了。眾牧童牽開牛羊,遠遠站開。侯拱一到,只見牛羊二三十只不等,盡放在他限地吃草料,心中大怒,喝聲:「何姓野賊種將牛放在吾界內地吃草料?且將牛盡送來!」

  語畢,左手撼一牛角,右手扼一牛尾,退後用力拖拽而去。

  有太子大喝一聲:「死囚休走!」

  趕上伸手向他夾後心衣上一扯,連人帶牛共四件,走步如飛。眾牧童大驚。侯拱大怒,雙手一松。太子手一放,侯拱反跌下泥草中。爬起來渾身土泥,心如火焚。大喝:「小賊!汝敢在大蟲上捏汗!不一頓打死汝,誓不當人世!」

  太子曰:「且慢。吾非別人,乃安員外內親人,名王勇。汝休認錯怪著別人。惟一說,汝能打吾倒地,只由汝將三十余牛羊盡起去,待吾親送到府上,叩首請罪。倘吾打汝於地中,汝怎生報答?」

  侯拱曰:「此話實為有理。倘汝輸了銳氣,被吾打倒,惟此四姓遠近老少人等,俱尊稱吾為侯拱哥哥,我並未相稱別人一哥字。吾倘被汝打下,即拜汝為哥哥。意下何如?」

  太子暗想:「此人力大無窮。收服此人,日後也得手只一助。但不可以力勝,須用太祖中路變化權勢打倒他,乃能收服此人。」

  當時侯拱曰:「吾來也!」

  雙手掛角,拳向天庭打下。太子將身一低,雙足一進,兩手向腰步一送,侯拱一交摜倒於草中。爬起來雙手向中步插來,太子將兩手肘左右一按,落了侯拱雙插,複乘勢一進,當胸一托,侯拱早已仰面跌去。怒氣重重爬起向下架打來。太子將身一閃,複進馬一鉤腳橫掃,侯拱已複身跌於草堆內小塹。混身濕泥,滿臉糊濕。眾童哂笑不已,複贊羨:「王大哥果然武藝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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