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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回 論維新翻點將錄 讀序文結轟天雷(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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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玉道:「就是太挖苦些兒。」 雲仲道:「這也沒有什麼挖苦,一黨中良莠不齊,是不免的。」 便催眾人喝了兩杯賀酒。珪士道:「吾有了上一個,是鄭孝胥。」 眾人也賀了。珪士便說飛觴道:自由車含秋扇悲。 由字數著敬敷。敬敷道:「吾曉得你不饒我。」 便飲了酒,抽了一枝:插翅虎雷橫。正想時,雲仲道:「吾的白日鼠有了,就是張謇。」 眾人笑賀了。雲仲正要說飛觴,敬敷道:「且慢些,吾也有了,是飛鷹艦長。」 仲玉道好。眾人道:「這不是影射仗義釋放的事麼?果然甚妙。」 便賀了。敬敷指雲仲說飛觴道:四大自由宇宙合。 雲仲飲了酒,抽得:行者武松。便說了黃遵憲。眾人痛贊賀了。雲仲飛觴道:沒來由隴畔輟耕。 由字數著伯蓀。伯蓀飲過酒,抽了一枝:豹子頭林沖。沉思了一會兒,說一了個林旭。眾人贊道,這個同姓,也巧極,要賀雙杯了,便飲了酒。伯蓀飛觴道:我是布散自由的五瘟使。 燕樓半日還沒有輪到,吾派你說一個好的吧。燕樓飲酒接令,向牙筒內抽了一枝,看是:九尾龜陶宗旺。使道:「這個就是梁鼎芬吧。」 眾人喝了酒。燕樓說道:自由平等性共存。 由字輪著雲仲。雲仲笑道:「今日你們都作弄吾,吾要喝醉了。」 便又飲了一杯,抽得:花和尚魯智深。眾人笑道:「又有好令來了。」 雲仲笑道:「這沒有什麼說的,是你們貴同鄉宗仰上人了。」 眾人又笑喝了酒。雲仲指幼標道:「你還沒有接令,這次要挨著你了。」 乃飛觴道:絮影禪心不自由。 幼標喝了酒,便抽了一枝:一丈青扈三娘。想了一回,說一個康同壁女士。眾人齊聲痛贊,各賀了雙杯。那時菜已上過大半,眾人熱鬧著,都有些醉意。又行了一回令,伯蓀說一個飛觴道:自由成具體。挨著鶼齋。鶼齋笑道:「吾好便宜,半日方輪著吾。吾說一個收令吧。」 便閉著眼,在筒內亂檢了一回,抽得一枝,急看是:淩振。便笑道:「這人便宜了我,不要苦想。吾前日在圖書館買了一本小說,叫做《轟天雷》,是講北山的事,吾就說是北山吧。他前年上摺子,不是像一個轟天霹靂麼?」 眾人笑賀。 雲仲向仲玉問起北山的情形,仲玉將佯狂一節說了。雲仲道:「其實他雖瘋,心裡明白。」 仲玉點頭。 一時席散了,敬敷向鶼齋要《轟天雷》小說來看,開首一篇序文: 阿員讀書龍尾樓。時屆新秋,梧葉茂盛,鳴雁嘹嚦,引醪展卷,神遊三界。俄聞戶外足音跫然。啟鍵急視,則郵政局送函件至。發緘伸紙讀之雲:愛友鑒:此書得達左右之時,吾身已化為異物,與山魈野磷為伍久矣。山河水涯,茹霜噎露,萬有既虛,何相匪妄。惟餘情線一縷,乙乙若抽,嫋娜於大塊噫氣中,與愛我者魂夢相接。然舊歡如水,彩雲易散,欲托清塵,幽明暌隔。傷哉傷哉,吾末如何。附去日本文小說二卷,國文原稿已失,此書君善視之,須知吾魂熒熒在焉?得君朝夕把弄,吾喜可知矣。某頓首。 阿員讀畢大駭!覺有物栩栩來鹽其腦,令人神精橫泄,不可忍耐。少頃,展閱小說,曰《轟天雷》,都系手抄。自念不曉東語,輒與友人用白話譯之,不知與原稿如何?然而吾力已疲矣。書中託名隱姓,可能意會。惟敘事顛亂,不能核實,此則小說故態,無足責焉。譯成,以授長毋相忘室主人,發刊行世。或曰,訐私申詈,君子不為。或曰,私者,公之析言。公者,私之積名。要之一舉三反,可以覘夫索西諦矣。阿員複具酒帛,過其亡友墓道,既再拜致辭。此時薄寒之酒,化為碧血,半墜之日,黑於塗炭。阿員感焉,遂得狂疾,放眼再眺,不復睹人形,惟見二足蚩蚩者奔走不息,聚於眼前,百醜畢現,莫可名狀。若是者,畢其生也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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