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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回 王橫斷橋霸渡口 邦昌假詔害忠良(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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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 地網天羅遍處排,岳侯撞入運時乖。 才離吊客凶神難,又遇喪門白虎災。 話說當時岳爺對吉青道:「愚兄今日奉旨回京,只愁金兵渡過河來,兄弟干係不小!恐你貪酒誤事,今日愚兄替你戒了酒,等我回營再開。兄弟若肯聽我之言,就將此茶為誓。」 說罷,就遞過一杯茶來。吉青接過茶來,便道:「謹遵大哥之命。」 就將茶一飲而盡。岳爺又差一員家將,前往元帥營中去,稟道:「嶽飛今奉聖旨進京,君命在身,不及面辭元帥。」 又再三叮囑了吉青一番,帶了張保,上馬匆匆,一路望著京都而來。 一日,行至中途,只見一座斷橋阻路,岳爺便問張保:「你前日怎麼過來的?」 張保道:「小人前日來時,這條橋是好端端的,小人從橋上走過來的,今日不知為甚麼斷了?」 岳爺道:「想是近日新斷的了。你可去尋一隻船來,方好過去。」 張保領命,向河邊四下裡一望,並無船隻;只有對河蘆葦中,藏著一隻小船。張保便喊道:「艄公,可將船過來,渡我們一渡!」 那船上的艄公應道:「來了。」 看他解了繩纜,放開船,咿咿啞啞搖到岸邊來,問道:「你們要渡麼?」 岳爺看那人時:生得眉粗眼大,紫膛面皮,身長一丈,膀闊腰圓,好個兇惡之相!那人道:「你們要渡河,須要先把價錢講講。」 張保道:「要多少?」 那人道:「一個人,是十兩;一匹馬,也是十兩。」 岳爺暗想:「此橋必定是那人拆斷的了。」 張保道:「好生意嚇!朋友,讓些罷。」 那人道:「一定的價錢。」 張保道:「就依你,且渡我們過去,照數送你便了。」 那艄公暗想道:「就渡你過去,怕你飛上天去不成?又看看他們的包裹,雖甚是有限,好匹白馬,拿去倒賣得好幾兩銀子。看這軍官文縐縐的,容易收拾。倒是那個軍漢一臉橫肉,只怕倒有些氣力,待我先對付了他,這匹馬不怕不是我的。」 便道:「客官,便渡你過去,再講也不妨。但是我的船小,渡不得兩人一馬,只好先渡了一人一馬過去,再來渡你罷。」 張保道:「你既裝得一人一馬,那在我一個人,能占得多少地方?我就在船艄上蹲蹲罷。」 艄公暗笑:「這該死的狗頭,要在船艄上,不消我費半點力氣,就送你下水去。」 便道:「客官,只是船小,要站穩些!」 一面說,一面把船攏好。 岳爺牽馬上船,果然船中容不得一人一騎,岳爺將馬牽放艙中,自己卻在船頭上坐地。張保背了包裹,爬到船艄上,放下了包裹,靠著舵邊立著。艄公把船搖到中間,看那張保手中拄著那根鐵棍,眼睜睜的看著他搖櫓,自己手中又沒有兵器,怎生下得手來?想了一會,叫道:「客官,你替我把櫓來拿定了,待我取幾個點心來吃。你若肚裡餓了,也請你吃些。」 張保是久已有心防備著的,便道:「你自取去。」 撇了混鐵棍,雙手把櫓來搖。回頭看那艄公蹲身下去,揭開船板,颼的一聲,掣出一把板刀來。張保眼快,趁勢飛起左腳來,正踢著艄公的手,那把板刀已掉下河中去了。再飛起右腳來,艄公看得親切,叫聲:「不好!」 背翻身,撲通的一聲響,翻下河去了。 岳爺在船頭上見這般光景,便叫張保:「須要防他水裡勾當!」 張保應聲:「曉得,看他怎生奈何我!」 就把這混鐵棍當作劃槳一般,在船尾上劃。那艄公在水底下看得明白,難以近船。前邊船頭上,岳爺也把那瀝泉槍當作篙子一般,在船頭前後左右不住的攪,攪得水裡萬道金光。那個艄公幾番要上前算計他,又恐怕著了槍棍,不敢近前。卻被那張保一手搖櫓,一手劃棍。不一時,竟劃到了岸邊。岳爺就在船艙裡牽出馬來,跳上了岸。張保背了包裹,提了混鐵棍,踴身上岸。那只船上沒有了人,滴溜溜的在水內轉。張保笑對岳爺道:「這艄公好晦氣!卻不是偷雞不著,反折了一把米?請爺上馬走罷!」 岳爺上了馬,張保跟在後頭。 才走不得一二十步路,只聽得後邊大叫道:「你兩個死囚!不還我船錢,待走到那裡去?」 張保回頭看時,只見那個艄公精赤著膊,手中拿條熟銅棍,飛也似的趕來。張保把手中混鐵棍一擺,說道:「朋友,你要船錢,只問我這棍子肯不肯。」 艄公道:「那有此事,反在大蟲的口裡來挖涎。老爺普天之下,這除了兩個人坐我的船,不要他船錢。除此之外,就是當今皇帝要過此河,也少不得我一厘!你且聽我道:「老爺生長在江邊,不怕官司不怕天。任是官家來過渡,也須送我十千錢。」 張保道:「朋友少說!只怕連我要算第三個!」 艄公道:「放屁!你是何等之人,敢來撩撥老爺?照打罷!」 舉起熟銅棍,望張保劈頭打來。張保喝聲:「來得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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