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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回 孝子大破飛刀陣 唐王路遇舊仇星(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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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功道:「陛下有所不知,這哭喪棒焉能破得飛刀?明明乃是秦叔寶兄弟一點忠心報國,陰魂不散,輔佐陣圖,故此哭喪棒上有一團黑氣破了飛刀,這是他在暗中報我主公。想秦兄弟在生時節,十分辛苦,與王家出力,他如今死後,陰靈還不安享,隨孝子秦懷玉到東遼保駕,望陛下速速降旨,燒化了這哭喪棒,等秦兄弟冥府安享,陰間清靜些。」 朝廷聽說道:「既有這等事,將哭喪棒拿來燒化了。」 秦懷玉領旨將哭喪棒燒化,秦瓊陰魂才得放心而去。自此在城中安養三五日,外邊十分清靜,並無將士前來討戰,番兵影響俱無,城門大開也不妨,眾將盡皆歡心。 朝廷空閒無事,這一天早上,思想出城打獵,便問徐茂功道:「徐先生,寡人今日欲往城外打獵,可肯隨朕去嗎?」 徐茂功笑道:「臣不去。」 朝廷說:「既然軍師不去,也罷了。阿,諸位王兄禦侄們在此,那個肯保寡人出城去打獵?」 茂功在旁丟個眼色,把頭搖搖。眾爵主深服軍師,明知其故,大家不應。尉遲恭也曉軍師有些古怪,便說:「臣今日身子不快,改日保駕,望我主恕罪。」 程咬金說:「你們大家不去,臣願隨駕前去。」 茂功喝道:「你這個呆子匹夫,今日不宜行動,我們多不去,誰要你多嘴?」 咬金道:「這麼,臣也不去了。」 朝廷說:「徐先生,你不肯去就罷,怎麼連別人都不容他隨朕去起來?寡人今日一時高興要去出獵,為何偏不保朕駕去?到底有什麼緣故,請先生講個明白。」 茂功道:「陛下有所不知,今日若到城外打圍,要遇見應夢賢臣薛仁貴的。」 朝廷聽見大悅道:「寡人只道出去要見什麼災殃,所以你們多不肯隨朕,若說遇見應夢賢臣,乃是一樁喜事,朕巴不能夠要見他,只是難以得見,若今日打獵可以遇見此人,乃寡人萬幸了。降旨備馬,待朕獨自前去。」 茂功說:「這應夢賢臣福分未到,早見不得我主,還有三年福薄,望陛下不必去見他。過了三年,班師到京,見他未為晚也。」 朝廷道:「難道他早見朕三年,還要折壽不成?」 軍師說:「他壽倒不折,只怕有三年牢獄之災。」 朝廷說:「噯,先生一發混帳了。這牢獄之災,只有寡人作主,那個敢將他監在牢中?如今聯發心要見,總不把他下牢獄的。」 茂功道:「既如此,陛下金口玉言說了,後來薛仁貴有什麼違條犯法之事,陛下多要赦他的。」 朝廷說:「這個自然赦他。」 軍師說:「既如此說過,陛下出去打獵便了。」 貞觀天子打扮完備,上了驌驦馬,並不帶文臣武將,單領三千鐵甲兵八百禦林兵人馬出了東城,竟往高山險路荒郊野外之所而行。離了越虎城有四五裡之遙,到一曠闊地方,朝廷降旨擺下圍場。禦林兵也有仗劍追虎,也有舉刀砍鹿,放鷹捉兔,發箭射熊,正在場中跑馬打獵,朝廷龍心歡悅,把坐騎帶往左邊樹林前,忽見一隻白兔在馬頭前跑過,天子連忙扣弓搭箭,嗖的一箭,正射中兔子左腿,那曉此兔作怪,全不滾倒,竟帶了金披禦箭望大路上跑了。朝廷暗想:「朕的禦箭怎被這兔兒帶了去,必要追它脫來。」 天子不肯棄這枝金披禦箭,把馬加上三鞭,豁刺刺刺隨定白兔追下來了。這天子單騎追下來有二三裡路,總然趕不上,朝廷扣住了馬,不思量追趕了,那曉這兔奇怪,見朝廷不趕,也就停住不跑了。那天子見兔兒蹲住,又拍馬追趕,此兔又發開四蹄望前跑了,總然朝廷住馬,此兔也住;朝廷追趕,此兔也就飛跑了。不想追下來有二三十裡路,兔子忽然不見,倒趕得氣喘吁吁,回轉馬來要走,只看見三條大路,心下暗想:「朕方才一心追這只白兔,卻不曾認清得來路,如今三條大路在此,叫我從那條路上去的是?」 正在馬上踟躕不決,只見左邊有個人馬下來,頭上頂盔,身上貫甲,面貌不見,只因把頭伏在判官頭上,所以認不出是那個。天子心中暗想:「這個人諒來不象番將的將官,一定是我邦的程王兄,他有些呆頭呆腦的,所以伏在判官頭上,待朕叫他一聲看:「程王兄,休要如此戲耍,抬起頭來,寡人在這裡。」 便連聲叫喚,驚動馬上這位將軍,耳邊聽得「寡人」 二字,抬起頭來。不好了!兩道雉尾一豎,顯出一張銅青臉,原來就是蓋蘇文。他只因飛刀被哭喪棒打毀,所以悶悶不快,要上朱皮山去煉飛刀,諒來此地決沒有唐將來往,故而伏在判官頭上,雙尾倒拖著地,唐王那裡認得出?只道自家人馬,叫這幾聲。 蓋蘇文見唐天子單人獨騎,並無人保駕,心中歡喜,大喝道:「咦!馬上的可是唐童嗎?上門買賣,不得不然,快割下頭來使罷!」 把手中的赤銅刀起一起,把馬拍一拍,追上來了。朝廷嚇得魂飛魄散,說:「阿呀!不好了,朕命休矣!」 帶轉馬加上鞭就走。蓋蘇文大笑道:「你往那裡走?這事明明上天該絕唐邦,欲使我主洪福齊天,所以鬼使神差你一個在此,若不然,為什麼你是天邦一國之主,出來沒有一個兵卒跟隨的?分明唐邦該絕,還不速速獻頭!思量要逃性命,怕你走上焰摹天,足下騰雲,須赴上那番?」 朝廷拼命的跑,後面蓋蘇文緊追緊走,慢追慢走。趕得唐天子渾身冷汗,想:「徐茂功該死!你方才說:「出去打獵要遇見蓋蘇文受災殃的』,這句話一說,朕也不來了。偏偏說什麼要遇應夢賢臣,引寡人出來相送性命。」 誰想一路趕來,有三十裡之遙,後面蓋蘇文全不肯放鬆,不住追趕。朝廷心慌意亂,叫聲:「蓋王兄,休得來追,朕願把江山分一半與你邦,你可肯放朕一條生路嗎?」 蓋蘇文說:「唐童,你休想性命的了,快獻首級!」 這二馬追出山凹,天子往前一看,只見白茫茫一派的大海,天連著水,水連著天,兩旁高山隔斷,後面有人追趕,如今無處奔逃,聽死的了。蓋蘇文呼呼冷笑說:「此地乃是東海,又是高山阻隔,無路通的,如今還是刎頭獻與我呢?還是要本帥自來動手?」 天子心如刀割,回頭見蓋蘇文將近身邊,著了忙,加一鞭,望海灘上一縱,誰想海灘通是沙泥,軟不過的,怎載得一人一馬縱得?在沙灘四蹄陷住,走動也動不得了。唐王無奈,只得又叫聲:「蓋王兄,饒朕性命,情願領兵退回長安。」 蓋蘇文跑到海灘邊,把赤銅刀要去砍他,遠了些斬不著,欲待縱下灘去,又恐怕也陷住了馬足,倒不上不下,反為不美。「我不如今日逼他寫了降表,然後發箭射死他,豈不妙哉!」 心中算計已定,叫一聲:「唐童,你命在須臾,還不自刎首級下來,本帥刀柄雖短,砍你不著,狼牙箭可能射你,你命在我掌中,還想在世,萬萬不能了,快快割下頭來!」 朝廷叫聲:「蓋王兄,朕與你並無仇冤,不過要朕江山,如何屢逼寡人性命?蓋王兄若肯放朕一條活路,情願把江山平分與你。」 蓋蘇文說:「那個要你一半天下,此乃天順我邦。本帥取你之命,以立頭功,要你江山,以保我主南面稱尊。本帥看你如此哀求,要求性命也不難,快寫一道降表與我,恕你性命。」 朝廷道:「未知降表怎樣個寫法?」 蘇文說:「好個刁滑的唐童,你在中原為一國之主,難道降表多寫不來?本帥也不要你寫什麼長短,不過要你寫張勸票與我,拿到越虎城中,降你們這班老少將官爵主三軍人等投在我邦,換你這條性命。」 天子道:「但是紙多沒有在此,叫朕寫在何處:?」 蘇文說:「要紙何用?你的黃綾跨馬衣,割下一則衣衿,寫在黃綾上,使你們大臣肯服。」 天子說:「蓋王兄,黃綾雖有,無筆難揮。」 蘇文叫聲:「唐童,若用筆寫,難以作證,你把小指嚼碎淋血,揮寫一道血表,待我拿去!」 正是: 唐王禍遇青龍將,性命如何逃得來? 畢竟唐王肯寫降表不肯寫降表,且看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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