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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回 薛招討大破圍城將 蓋蘇文失計飛刀陣(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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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被周武就攔腰一刀,砍為兩段,結束了性命。兩條槍在左亂傷性命,兩口刀在右亂砍小卒,屍骸堆積,倒幡旗襯滿地,坍皮帳踐踏如泥,西城又得破了。 單表尉遲寶林、程鐵牛帶兵沖出南門,殺進番營,見李慶先、薑興霸與番將戰有三十衝鋒,未分勝敗。惱了程鐵牛,縱馬上前,手起開山斧,把欒光祖連頭劈到屁股下,戰馬皆傷,身遭慘死。孫祐心中又苦又慌,被慶先一刀將頭砍落塵埃,一命歸天去了。這番亂殺番兵,大踹遼營,番人料想不能成事,多拋盔卸甲,棄鼓丟鑼,四散逃命。三門帳房,踹為平地。骸骨頭顱,堆攔馬足。血水成河,到處湧流,屍身馬踹,踏為泥醬,四下裡哭聲大震,多歸一條總路,逃奔東行。唐朝人馬鳴鑼擂鼓,緊緊追殺。 又要講到羅通、秦懷玉,領人馬到東門,發炮一聲,開城墮橋,卷殺番營,兩條槍勝比蛟龍一般,番兵不敢攔阻,讓唐將直踏進營。抬頭看見蓋蘇文同偏正將,圍住了薛仁貴廝殺,番兵喝采。明知元帥不能取勝,正欲要接應,但見左右兩旁,殺聲大震,戰鼓不絕。羅通一馬沖到,左邊見二員番將,戰住周青,足有數十回合,番將漸漸剛強,惱了羅通,一馬沖到,手中攢竹梅花槍,嗖的一槍刺將進去,把個陳應龍挑下馬來,一命休矣。張格見了,魂不在身,手腳一亂,周青量起鐵鐧,照頭一下,可憐一員猛將,腦漿並裂,死於非命。右首懷玉見番人雙戰薛賢徒,不問根由,縱馬上前,把提爐槍一緊,到將過去,石臣架在一邊,懷玉手快,左手把槍捺住,右手提起金裝神鐧,喝聲:「去罷!」 當夾背上一下,石巨大叫一聲:「我命休矣!」 翻鞍墜馬,鮮血直噴。複一槍刺死在地,馬踏為泥。鄂天定見了,心中慘傷,兵器略松,賢徒緊一槍,挑中咽喉,陰陽手一反,撲通響跌在蘇文圈子內。嚇得偏將心慌意亂,卻被懷玉、羅通上前,不是槍挑,就是鐧打,可憐二十余員將官,遭其一劫,逃不多幾名,死者盡為灰泥。竟把蓋蘇文圍住居中,殺得他馬仰人翻,呼呼喘氣。一口刀在著手中,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兵過去。 被五位大將逼住,自思難勝,若不用法,必遭唐將所傷。蘇文計定,把剛牙一挫,赤銅刀往周青短鐧上一按,周青馬退後一步,閃得一閃,卻被蘇文混海駒一催,縱出圈子,遠了數步,把刀放下,念動真言,一手掐訣,揭開背上葫蘆蓋,一道青光,飛出一口三寸柳葉刀,直望唐將頂上落下來。羅通、周青等一見,心內驚慌,望後邊亂退。仁貴縱上前來,放下戟,左手取震天弓,右手拿穿雲箭,搭住弦上,望青光內一箭射去,一道金光沖散青光,空中一響,飛刀化為灰塵。把手一招,箭複飛回手中。惱了蓋蘇文,連起八口飛刀,陣陣青光散處,仁貴也便一把拿了神箭四條,望上一齊撩去,萬道金光一沖,括喇括喇一聲響,八口飛刀盡化灰塵,影跡無蹤,青光並無一線,把手一招,收回穿雲箭,藏好震天弓,執戟在手,四將才得放心,一齊趕上。 蓋蘇文見飛刀已破,料想不能成事,大叫:「薛蠻子,你屢屢破我仙法,今番勢不兩立,與你賭個雌雄。」 縱馬搖刀,直殺過來。仁貴舞戟戰住,四位爵主圍上前來,使槍的分心就刺,用戟的劈面亂挑,混鐵鐧打頭擊頂,大砍刀砍項劈頸。殺得蓋蘇文遍身冷汗,眼珠泛出,青臉上重重殺氣,刀法漸漸慌亂,怎抵擋得住五般兵器。卻被仁貴一條戟逼住,照面門、兩肋、胸膛、咽喉要道,分心就刺。蘇文手中刀只顧招架方天戟,不防羅通一槍劈面門挑將進來,蘇文把頭一偏,耳根上著了傷,鮮血直淋,疼痛難熬,心內著忙。 周青一鐧打來,閃躲不及,肩膊上著了一下。那番慌張,用盡周身氣力,望賢徒頂梁上劈將下來。薛賢徒措手不及,肩上被刀尖略著一著,負了痛往半邊一閃,蓋蘇文跳出圈子,拖了赤鐧刀,把混海駒一催,分開四蹄,飛跑去了。後面仁貴串動方天戟,在前引路,後面四騎馬仗兵器,追殺番兵。高建莊王同雅裡貞拍馬就走。眾番兵一見元帥大敗奔走,多棄營撇帳,四下逃亡。 唐朝人馬攏齊,幾處番兵各歸總路,望東大敗。天朝兵將,漸漸勢廣,卷殺上前,這一陣可憐番兵: 遭刀的連肩卸背,著槍的血染征衣。鞍鞽上之人戰馬拖韁,不管營前營後;草地上屍骸斷筋折骨,怎分南北東西。人頭骨碌碌亂滾,好似西瓜;胸膛的血淋漓,五臟肝花。恨自己不長騰空翹,怨爹娘少生兩雙腳。高崗屍疊上,底中血水昂昂。來馬連鞍死,兒郎帶甲亡。 追到十有餘裡之外,殺得番邦: 番將番兵高喊喧,番君番帥苦黃連。南蠻真利害,咱們真不濟。丟去幡旗鼓,撇下打臘酥。貂裘亂零落,黃毛撒面飛。刀砍古怪臉,槍刺不平眉。標傷兜風耳,箭穿鷹嘴鼻。一陣成功了,片甲不能回。人亡馬死亂如麻,敗走胡兒歸東地。從今不敢犯中華。 這一場追殺又有十多裡,番兵漸漸凋零,唐兵越加驍勇,殺得來槍刀耀眼,但只見: 日月無光,馬卷沙塵,認不清東西南北。連珠炮發,只落得驚天動地;喊殺齊聲,急得那鬼怪魂飛。四下裡多扯起大唐旗號,內分五色,轟轟烈烈,號帶飄持。何曾見海國蚣幅彩色鮮,鬧紛紛亂拋撇路搖。唐家將聽擂鼓,諸軍喝采,領隊帶伍,持刀斧,仗錘鐧,齊心殺上;番國兵聞鑼聲,眾將心慌,分隊散伍,拖槍棍,棄戟鞭,各自奔逃。天朝將聲聲喊殺,催戰馬猶如猛虎離山勇;番邦賊哀哀哭泣,兩條腿徒然喪失望家園。刀斬的全屍堆積,馬踹的頓作泥糟。削天靈腦漿並裂,斷手足打滾油熬;開膛的心肝零落,傷咽喉慘死無勞。人人血如何似水,人馬頭滿地成溝。悶自己不生二翅,恨雙親不長腳跑。拋鳴鼓四散逃走,棄盔甲再不投朝;逢父子一路悲切,遇弟兄氣得嗷號。半死的不計其數,帶傷的負痛飛逃。這番踹殺唐兵勇,可笑蘇文把禍招。數萬生靈送空命,如今怎敢犯天朝。 這一追殺有三十裡之遙,屍骸堆橫如山。大元帥薛仁貴傳令鳴金收兵,不必追了。當下眾三軍一聞鑼聲,大隊人馬,各帶轉絲韁,眾將領回城去。我且慢表。 單講那番邦人馬,見唐軍已退,方才住馬。蘇文傳令紮住營頭,高建莊王嚇得魂飛魄散,在禦營昏迷不醒。蓋元帥分付把聚將鼓哨動,有幾名損將投到,點一點,看雄兵損折六萬餘千,偏正將士,共傷八十七員。就進禦營,奏說損兵折將之事。莊王大歎道:「元帥,欲擒唐將,反使損折兵將,這場大敗非同小可,也算天絕我東遼,孤之命也。」 蘇文道:「狼主韜安,臣此番:管叫大仙仗仙法,減去唐王君與卿。」 畢竟蓋蘇文怎生求救大仙,且看下回分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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