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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王敖祖救活世子 平遼王雙美團圓(2)


  
  再講仁貴分付,將王老爺酒取上來。王茂生看見,滿面通紅,想道:「這不是酒,是兩壇清水,不打開便好。」

  好似天打一般。仁貴分付家將,將王老爺酒打開來。家將答應,將泥壇打開一看,沒有酒氣,是水。稟道:「不是酒,是水。」

  仁貴呵呵大笑,說:「取大碗來,待本藩立飲三碗。叫做『人生情義重,吃水也清涼』。」

  仁貴忙將水喝了,王茂生置身無地,看仁貴吃完水,封王茂生轅門都總管,一應大小事情,以下文武官員,俱要手本稟明王茂生,然後行事。如今王茂生一腳踏在青雲裡,好不快活。請程千歲相見,王茂生見了咬金,跪將下去。咬金說:「如今平遼王恩哥,就是我子侄一樣,以後不必行此劄。」

  分付設酒,與哥哥賀喜。此話不表。

  另回言說那傳宣官到外面,對送禮人說千歲不是這裡人,是東遼國人,禮物一概不收。請回,不必在此伺候。薛氏族中一聞此言,大家沒興,商議送銀三千與程千歲,不知此事允否。又聽得傳宣官言是東遼國人,禮單一概不收,將信將疑,聽得擊鼓開門,接王茂生,薛雄員外說:「他是賣小菜背簍子,妻子做賣婆,到開正門出接,無疑是我侄兒。我是他嫡親叔父,怕他不認?」

  內中有一人姓薛名定,開言說:「王小二夫妻尚然接見,叔父頭頂一字,無有不見之理。」

  員外想起前事,懊悔不已,只得要央王茂生了。忙打點三千銀子,到次日用衙門使費,央傳宣官先送銀子給王茂生,然後送禮單進去。傳宣官說:「這個使不得,王爺出令如山,不敢再稟。」

  巡風道:「昨日王老爺得罪了他,幾乎弄出事來。他是千歲的叔父,就是通報也無妨。現今王老爺得了銀子,怕他則甚。」

  卻說王茂生是個窮人,不曾見過銀子面的,今見了許多銀子,心中想道:「我沒有這宗膽量得這注財喜,必要與程千歲商議;況且他是前輩老先生,與仁貴合得來的。」

  算計已定,來到咬金面前,說:「程老千歲,我有句說話上達。」

  咬金道:「茂生,你有什麼話,說便了。」

  茂生道:「那薛雄員外要認侄兒,送禮來慶賀不收;如今特地倩我,送銀子三千兩,要我在千歲面前幫襯。我一人得不得許多銀子,特來與老千歲計議。」

  咬金說:「老王不要哄我。這銀子要對分,不要私下藏過,有對會的。」

  茂主道:「若要獨吞,我不來對老千歲說了。」

  那番一同來見仁貴。那仁貴正在大怒,說:「狗官,昨日已經發還,今日又拿禮單來。混帳,要斬,要打!」

  傳宣官在地磕頭。咬金說:「平遼王為何大氣?」

  仁貴說:「老柱國不知,昨日寒族來送禮,要認本藩。已經將禮單發出,不認他們這班勢利小人。今日又來混稟,你道可惱不可惱。」

  咬金說:「世態炎涼,乃是常事。如今做了王位,族中不相認,覺得量小了些。」

  仁貴說:「這是無情無義之物,那恩哥送來水,吾也吃三碗,這官兒一定要正法。」

  茂生跪下說:「這個使不得,要說兄弟不近人情,做了藩王,欺滅親族,這是一定要受的。」

  仁貴連忙扶起,說:「既承老千歲、哥哥二位指教,分付將禮物全收了,與我多拜上各位老爺,千歲爺改日奉謝。」

  「是,得令!」

  傳宣官傳出外面去,那薛氏舍族見收了禮,大家歡喜回家。這是仁貴明曉咬金、茂生二人在內做鬼,落得做人情,此話不表。那王茂生做了轅門都總管,冠帶榮身,這些大小文武官員,那一個不奉承,個個稱他王老爺,千歲言聽計從,文武各官要見,必先要打關節與茂生,然後進見,足足摸了幾萬余金。咬金完工覆命,仁貴送程儀三千兩,設酒送行。次日清晨,送出十裡長亭,文武百官都送出境外,滿載而歸。一路風光,竟望長安而去,不必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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