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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存孝火燒永豐倉(2)


  卻說存孝一箭,射中黃巢的平天冠,黃巢一時驚倒,昏悶在地,文武各官扶起,只見一箭拴在冠頂之上,巢卻未死。被此一驚,半晌方蘇,睜目顧眾文武曰:「此賊可恨!」

  即傳旨曰:「每門添軍一萬,健將十員,牢把城門,擒拿此賊,萬剮淩遲,以雪朕恨!」

  左右領旨,隨即傳令,添兵選將,不在話下。

  且說存孝,望見黃巢中箭,疑是已死,領眾將校出了皇城,但聞出令,添兵選將,喊聲不絕。存孝曰:「原來巢賊未死,倒反添兵守門。」

  安休休曰:「我等數人,彼眾我寡,焉能對敵?趁今天色微明,快出城去!」

  存孝曰:「爾言正是!」

  方與眾將速行,忽有二將領兵攔阻去路。存孝喝曰:「來將何人?敢攔去路!」

  為首一將答曰:「吾名李罕芝!」又一將曰:「吾名傅存審!」

  罕芝曰:「爾莫非李存孝麼?吾正奉命拿你!」

  存孝大怒,拍馬向前,罕芝就使渾鐵棒,望存孝打來。存孝攢住鐵棒,罕芝便奪存孝渾鐵搠,卻搖不動。存孝見罕芝鐵棒,使得頗重,便覺此人亦是好漢,不可傷害,只將畢燕 撾棒上一擊,震破罕芝手虎口,罕芝丟棒躲開,存孝將棒一扭,扭成桶箍,丟於地下。二將看見存孝,果然英勇,下馬便拜曰:「太保將軍,吾二人情願歸降。」

  存孝曰:「既是真心,吾與二位八拜交結,何敢相輕?」

  二將大喜拜謝,存孝遂下馬來拾起鐵棒,用手一熨,依然挺直,付與罕芝。原來二將部領三千軍馬,便與存孝十八騎,合為一處,遙望光太門來。存孝一馬當先,行至門邊,尚未開鎖,舉手一抓,將鎖打為兩截,大開城門,招呼眾將人馬,一湧沖出長安城外。

  逸狂詩曰:

  抾棒渾如鐵桶圓,立降二將卒三千,
  長安非是無弓箭,天佑英雄獲萬全。

  卻說李存孝人馬正行間,哨馬報道:「黃桑店有鄧天王人馬阻路。」

  存孝怒曰:「我為這賊,往長安跑了一遭,卻在這裡!」

  人報鄧天王曰:「當日在河中府,生擒孟絕海的將軍,在此索戰!」

  鄧天王說:「為人生死,自有天數,此時只得向前對陣。」

  綽槍上馬,來到陣前。時存孝看見鄧天王,身高丈五,披掛十分齊整:戴一頂紫金冠,披一副黃金甲,穿一領蜂紅袍,彎一張皂雕弓,插幾支狼牙箭,坐下駱駝大的黃驃馬,使的是二丈四尺畫杆方天戟。恍忽天神下降,猶如陸地金剛。

  存孝高叫曰:「來將莫非假裝我劫俺大哥的營寨者麼?」

  鄧天王答曰:「然也!」

  存孝曰:「好生下馬受死!」

  鄧天王大怒,拍馬挺戟就刺,被存孝逼開戟,喝聲:「奸賊走哪裡去?」

  只見旌旗戰馬空歸去,活捉天王過馬來。又好似:瘦豺狼攀翻了一隻白額虎,海東青墜落了一個貼天鵝。

  那時,存孝把鄧天王拿到營中,叫六將:「把他斬了首級,見我父王。」

  鄧天王放聲大哭。

  存孝說:「你這大漢,如何怕死?」

  天王道:「我這一哭,非是怕死,我只因有兩件事不足,故此大哭。」

  存孝問:「是那兩件事不全?」

  鄧天王告曰:「我第一件,家有八十歲的老母,黃金未曾入櫃;第二件,是我本事不全,方天戟略展一展,就被太保所擒。」

  存孝問曰:「你是那裡人氏?」

  天王答曰:「我是曹州人。」

  存孝曰:「我今饒你性命,你休要順黃巢,徑回曹州去,一來侍奉你八旬老母,二來把你本事學全了來見我。」

  遂令軍士取披掛還他。鄧天王拜辭了存孝,上馬徑回曹州去了。

  卻說晉王,與二十七鎮諸侯,在黃河營中,打聽得葛從周布成陣勢,約令存孝打陣,被存孝衝破陣勢,殺死無數名將,又攻破葛從周營寨,從周逃命,徑奔長安,存孝亦領人馬,隨後趕去。晉王當下聽得大驚,與德威曰:「敵既大敗,存孝孤軍追趕,吾等大軍,豈可在此久停?」

  德威曰:「存孝英勇,雖然無事,亦須接應,乘此破竹之勢,長安克期可複矣!」

  晉王遂即傳令二十七鎮諸侯,各個收拾,拔寨起程。一聲炮響,大軍便離營寨,過黃河,曉行暮宿,不覺早至霸陵川,即令安營駐紮,以待存孝動靜。

  且說存孝亦與六將並三千人馬,自離黃桑店,行到霸陵川,聞知父王大隊軍馬于此安營屯紮,徑至營前拜見。晉王問曰:「吾兒你這一嚮往哪裡去?」

  存孝答曰:「兒為尋拿鄧天王,往長安跑了一遭。」

  晉王又問曰:「你有功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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