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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回 田令孜弄權封爵(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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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朱溫遙望,認得是李存孝旗號,軍士到來,膽碎心驚,遂自引兵走回汴梁城。眾軍自相踐踏,各個逃生。朱溫吩咐把門軍官,堅閉城門。存孝追至門邊,大罵:「奸賊,待我回去見過父王,再來擒你。」遂回到營中,拜見晉王說:「救父來遲,恕兒之罪!昔日在長安分路,曾說父王兵先到,安營等兒,兒兵先到,安營候父王,倘朱溫來請罪,切不可去,今日果中其計。」 晉王曰:「幾乎與你不相見也!今此一陣,程敬思燒死驛中,郭景銖淹沒橋下,史敬思帶傷勒死,大折人馬,今汝來,實是羞恥,此仇如何可複?」 存孝曰:「此皆吾父輕敵之失,自取之禍。今兒去擒此賊來,碎屍萬段,以雪父王之恨,以報三將之仇!」 晉王曰:「不可!此賊入城,堅閉不出,急難取勝,若擅舉兵相攻,則天下孰能辨其清白哉!且彼得以辭矣。不如暫回太原,差人齎本,奏知聖上,再來擒此賊,亦未為晚。」 言訖,遂與存孝奔太原而去。 卻說朱溫進了汴梁城,驚得魂不附體,自言這禍惹得不小。忽聞軍人來報:「晉王人馬,都上並州去了。」方始心安。 卻說朱義對朱溫曰:「哥哥與李克用結下仇隙,勢不兩立,倘奏准朝廷,合兵討罪,如何是好?」 溫曰:「正慮此事,吾弟有何良策?」 義曰:「目今現有十年糧草,可立招軍旗號,招募天下英雄好漢,事成則為帝王,事不成,縱有晉兵來敵,何懼之有?」 溫曰:「所見有理。」 即日立起招軍旗號,果然旬日之間,四方之士,雲集蟻聚,招軍一萬餘人。 時有黃巢舊將七人,乃尚讓、齊克讓、傅道昭、郭景祥、柳彥璋、柳彥隨、葛從周等,共領本部人馬七萬來降。朱溫大喜,遂納重用,令設宴相待。酒至數巡,溫謂從周曰:「今吾招軍買馬,積草屯糧,欲報李克用奪帶之仇,列位有何妙策?」 從周曰:「大人志在復仇,欲圖天下,今克用受封天下都招討,各鎮軍馬,俱服調用,兼且他是王位,其勢甚大,今大人只一節度使之職,威權不等,也須得個王位才好。」 溫曰:「汝言雖當,安能致此?」 從周曰:「此事甚易,今僖宗寵一宦官,姓田名令孜,現任吏部尚書,朝廷政務,鹹聽處分,無有不當,大人何不修一封書哀告他?他見詞致懇切,更有奇珍異寶為贄,必然薦用,得個王位。可差尚讓、齊克讓星夜上長安去,及早圖之,此事必諧。」 溫欣然從之,即將玉帶二條,寶珠二顆,命尚、齊二將,星夜徑上長安。 二人來到田令孜府前,對軍士曰:「煩乞報與老爺知道,說有故人相訪。」 軍士報入府內,令孜道:「喚他進來!」 二人入見曰:「大人別來無恙?」 令孜沉吟牛晌,遂問曰:「二足下何人也?」 二人曰:「長安曾會,何故失忘?我等乃尚讓、齊克讓也。」 令孜曰:「今居何處?」 尚讓曰:「我二人在汴梁城節度使朱溫部下,充一都尉,今大人乃朝廷柱石之臣,不勝仰望,特差我等前來問安,奉書在此。」 令孜接書,拆開視之。書曰: 汴梁節度使朱溫頓首百拜,致書于大相國田丞相閣下: 身護碧紗,已列金甌之姓字;望崇赤舄佇弘玉鼎之勳名。慶溢朝端,聲傳海外。恭惟相公閣下,嵩精挺質,昴秀凝姿,誠當代之股肱,宦林之喬嶽也。溫濫司節使,調理軍民,第職小而權微,奈將頑而卒惰。特修短啟,聊貢輶儀,敬馳獻於臺端,幸筦存乎閣下。更愷樂施薦拔,得並爵于太原,曲賜吹噓,早頒恩于汴水。仰祈電燭,無任冰競。 令孜看罷大喜,隨即收下金寶等物,且曰:「吾有主意,來日便奏,雖不得加封王位,必有賞賜,待聖旨出來,自有旨意,吾當私封朱溫為梁王,再密鑄一印與之。汝二人還至汴梁,令溫立過旗號,即自假稱梁王,引兵反來,我這裡裡應外合,謀奪大位,有何不可?」 商議已定,隨令尚讓、齊克讓私宅安歇。 次日,天色微明,僖宗升殿,令孜早朝禮畢,出班奏曰:「邇來黃巢反亂,皆賴朱溫調取各鎮諸侯,盡行剿滅,各鎮諸侯俱受封爵,惟有汴梁朱溫有大功勳,兼是貴戚,陛下何不升彼官職,使將士感德,上下歸心,實安社稷之一計也。」 帝閂:「朱溫欺君罔上之賊,朕每欲誅之,因朕妹玉鑾英在彼處,故且停止,今聯妹已死,與彼無親,豈可升他官職?」 令孜曰:「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何必計較親疏,只論功績,既不升他官職,只賜田宅亦可。」 帝曰:「看卿之面,便賞無主閒田三百頃,無人住的宅子三百間,令彼自去耕養。」 令孜拜謝,領旨出朝,到府拆開旨意,加封朱溫為大樑王,賜他蓋造王殿宮室,黃旌白鉞,以專征伐,私鑄一顆梁王櫻命二人星夜徑奔汴梁城來。朱溫安排香案,迎接聖旨,宣讀旨意雲: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自即位以來,天下晏然。冒失櫻鋒,既用人於擾攘之際,分封錫爵,當報功于太平之時。邇者,黃巢作叛,騷動干戈,今幸殄除,實有萊爾汴梁節度使朱溫。 今特封汝為大樑王之職,仍守汴梁,於戲!盛典既行,大閑益懋,務使宗社奠安,邊烽永息。宜體朕意,爾惟欽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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