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梁鳳儀 > 惆悵還依舊 | 上頁 下頁 |
| 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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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是的。 如此的發現,絕對可以令一個神經與心智脆弱的人崩潰。 「被遺棄的感覺很難受。是不是?」方詩瑜問。 並且,她伸手緊握著穆澄的手,以示支持和安慰。 穆澄聽了方詩瑜的那句話,再忍不住掉下一顆顆晶瑩的淚珠來。 「對不起,」穆澄說:「我很失禮!」 「別傻,又不是在外人面前。」 「實在難過。」 「我明白,曾經滄海,我是過來人!」 「你?」穆澄問。 方詩瑜歎口氣,點點頭。 「你不是強人?」 「強人也有眼淚。那個自強不息的過程,一樣有甚多的障礙。別人為了本身的利益與苦衷。請你讓路,真是無日無之。你今天才嘗到了苦頭,算是遲來的劫。也是你的幸運。」 「你怎麼自舔傷口?」 「我由著它一邊流血,一邊仍奮力作戰。最要緊的是不要被對方看到你已受傷。這是第一步。」 「我打算採取法律行動。」 「不要抬高對方身份,法律要來維護社會上更嚴肅的事。」 「我的聲譽有損。」 「誰說的?」 「我猜。」 「一定是估計錯誤。你的書依然有人買,就是明證。」 「可是,如何向讀者交代?」 「不必交代,你以後出版的作品質量但佳,就是最好的交代。把不能交代,難於交代的責任。放回對方肩搏上。」 穆澄繼續問:「我的稿費?」 「官司打贏了,仍是輸了。」 「為什麼?」 「因為那兩三萬塊錢,不足以彌補你動員的人力物力、精神時間。又因為你緊張那些稿費與那個專欄,正正是致命傷,造就了對方的得意與得戚,完全划不來。」 穆澄一時無辭以對。 第十章 「穆澄,你未試過鬧失戀?」 她搖頭。 「所以說,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失戀的療傷方法其實很簡單,說穿了的道理,一字般顯淺,就是從此之後,不要再把男人放在最顯要視覺、最不可或缺的地步。一於把他們視為可有可無,極其量是有則固佳,缺亦無妨。這種心態一奠定,,牢固,就百戰百勝,攻無不堅,兼刀槍不入,百毒不侵,以後儘量橫行四海,揮灑日如。」 穆澄望住說得眉飛色舞的這位摯友。 她突然的感觸。 眼睛裡發出了一個詢問的訊號。 方詩瑜接收了。 她微微低下頭去,柔聲地說:「是的。不單是公事上的經驗之談。」 穆澄立即擁抱方詩瑜,感動地說。 「不必為我的覺醒,而暴露你的瘡疤。我已很感謝!」 「穆澄,我是為你好,唯一的一勞永逸,釜底抽薪的辦法就是不要再緊張那些你完全無法控制的人與事。」 穆澄說:「這真是太可怖了,除掉初生的嬰兒,可以任由擺佈之外,還有什麼人與事肯定在自已控制之內?」 「在感情上獨立,在事業上也獨立。後者指的是自立門戶,自起爐灶。」 「我沒這個能力。」 「無人天生是個老闆人材。很多事是會迫出成績來的。你沒有能力開辦報館,就算,有也不管用,你的作品不可以集中在一家報館刊登。 「對報館專欄,是既來之則安之。盡了交稿本份,他們刊登固然歡喜。拋進垃圾桶去,你就看也別看,提也別提,一不上心,就無人會刻意對付你。人家只喜歡整蠱人家心裡所好。 「然後,穆澄,站起來做出版社,把自己的書出版發行得更好,全權控制。那才是辦法。」 第一次,穆澄認真考意這個看上去像天方夜譚的建議。 穆澄想,應該找多幾個談得來的人,給她一點意見。 第一個要找的就是母親。 從小到大,穆太太的智慧與經驗都有效地影響著穆澄,她有信心自母親處得到些啟迪。 然,這一次,並不如穆澄想像中順利。 因為她還未及搖電話給母親,穆太太已經非常急躁地找上門來,跟她說:「澄,你得跟出版社討一個特別人情,我們預訂的那一萬本書,他們不答應運出賣物會場,叫我們怎麼去抬?」 穆澄有點啼笑皆非,她長年大月的光顧那街口的士多,應咖啡、牛奶、雞蛋、麵包等等,都準時送上門來。何況是成萬本書? 能一下手賣出一萬本書,那份收益是可觀的。 大概有什麼誤會之故。看母親的神情緊張,她也就把自己心目中的問題暫且擱一擱,先行處理了這件事再說。 電話搖利出版社去,才猛地醒起傅易已經離職了,接手辦理這件事的是一位新上任的姓孫的先生。 穆澄把經過給他講述了一遍,然後說:「孫先生是否可以幫個忙,把那一萬本書送抵賣物會現場呢?」 「對不起,如果個個作家都要我們管接管送,那還怎麼得了?」 穆澄因為跟對方並不熟絡,不好意思問:是不是個個作家都光顧出版社買一萬本書籍呢? 她只好又咽一口氣說:「可否就看在我的份上,幫這個忙?」 「穆小姐,我們的作家多若恒河沙數,必須一視同仁,任何人訂書,都只能開部車子去我們的貨倉點算收貨,不作例外。」 穆澄在文化界工作少說也有十多年了,從不敢在同行面前說半句誇大話,這陣子,實在太多激心刺肺的不合情理個案發生,叫她再忍不下去了。只道:「連我也不能例外麼?」 「對不起,我們大公無私。」 穆澄點點頭,作罷。 至此,她已完完全全地覺醒過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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