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火海洋(26)_郭富文

二六

　　日本聯合艦隊的4艘軍艦加速左轉，以期橫越北洋艦隊的航線，向「超勇」、「揚威」兩艦攻擊。這兩艘中國軍艦不畏強敵，奮力抵抗。13時05分，4艘敵艦從1600米處向清軍發起猛攻，「超勇」、「揚威」兩艦起火，退出戰場。這時，「定遠」號的艦橋和旗號索具被敵艦炮火炸毀，命令發不出去。丁汝昌從指揮臺上墜落，跌成重傷，北洋艦隊一度失去指揮，清艦各自為戰。後由右翼總兵劉步蟾接替指揮，丁汝昌經包紮後，仍站在甲板上督戰。戰鬥繼續進行，日聯合艦隊的主力受到「定遠」號各艦的重炮猛攻，兩艘敵艦中彈退出。正當北洋艦隊猛打猛攻時，日艦隊第一遊擊隊繞過北洋艦隊右翼，擋住了北洋艦隊的攻勢。

　　北洋艦隊在大東溝海灣的「平遠」號、「廣丙」號兩艘巡洋艦和數艘魚雷艇聞訊趕來參戰，同日本艦隊的主力相遇。「平遠」艦發炮擊中敵人的「松島」號，自己也中彈受傷。由於前來支援的艦艇火力太弱，清軍沒有從根本上改變戰場的被動態勢。日本艦隊主力從北洋艦隊右翼繞到背後，與第一遊擊隊形成對清軍的夾擊之勢。北洋海軍雖腹背受敵，但廣大將士鬥志不減，繼續奮戰。「超勇」號艦體傾斜，艦員們一邊救火，一邊用艦炮向敵艦射擊。14時23分，「超勇」號首先沉沒，管帶黃建勳等125名官兵遇難。「揚威」號起火後，向大鹿島退去，中途擱淺。

　　敵「西京丸」號曾被「定遠」號和「鎮遠」號主炮擊中，舵機失靈，「福龍」號魚雷艇對其發射3枚魚雷，但未擊中。北洋艦隊的「致遠」艦雖多次中彈，但艦員們仍頑強還擊敵艦。當彈藥消耗將盡時，正遇敵艦「吉野」號，管帶鄧世昌下令高速向敵艦猛衝，力圖與敵人同歸於盡。「吉野」號急忙避開，並發射魚雷擊中了「致遠」艦，致使其鍋爐爆炸。15時半，「致遠」艦沉沒，鄧世昌等246名勇士壯烈殉國。左翼的「濟遠」艦累中敵炮，傷情嚴重，先掛本艦已受重傷之旗，管帶方伯謙遂下令撤出戰場，返航旅順。「廣甲」艦也隨之駛回大連灣。

　　戰鬥並未結束。這時，日艦第一遊擊隊猛攻「靖遠」、「來遠」兩艦，兩艦互相掩護，堅持戰鬥，苦戰多時，終因寡不敵眾，相繼退出戰鬥。「平遠」、「廣丙」也因負傷過重，轉舵向北撤退。剩下的「經遠」艦被4艘日艦輪攻，管帶林永升指揮若定，奮勇反擊。激戰中，林永升中彈陣亡，幫帶大副陳榮和二副陳京瑩接替指揮，也先後犧牲。在行船無主的情況下，士兵仍堅守崗位，奮力還擊，最後「經遠」艦在日艦的猛烈炮火下，中彈累累，爆裂沉沒。全艦200餘人，除16人遇救生還外，其餘都葬身海中。

　　到下午15時30分，在原作戰海域的中國軍艦只剩下「定遠」、「鎮遠」兩艘鐵甲艦。5艘日艦環擊兩艦，都無戰果。而這兩艘艦主炮炮彈已打完，只能發射教練彈，因而無法重創敵艦。到17時40分，敵艦隊向南撤退。北洋艦隊其他4艘到近岸搶修過的軍艦又返回戰場，同「定遠」、「鎮遠」艦會合，尾追敵艦數海裡後，收兵卷旗，返回旅順。

　　這場海戰持續5個小時，北洋艦隊損失「致遠」等5艘軍艦，其他各艦也都不同程度地受到損傷，犧牲官兵600余名，傷400餘名。官兵的士氣受到較大的打擊。日本艦隊的「松島」號等5艘艦遭受重創，死115人，傷164人。

　　這時的大鹿島海面漂浮著一具具屍體，鮮血染紅了海水。那些在海戰中落水的倖存者正被漁民營救著……

　　北洋艦隊在黃海海戰中的慘敗，是腐敗無能的清政府在戰略上的失誤一手造成的，此外也有海上作戰指揮戰術上的錯誤。戰後，李鴻章、丁汝昌等人並沒有認真總結失敗教訓，而是將黃海海戰的失利原因首先推到方伯謙身上，把方伯謙作為替罪羊押上了法場。隨後，清廷鑒於各海口常有日艦出沒，擔心日軍派大隊來犯，多次催促北洋艦隊出海巡邏。但丁汝昌等人心有餘悸，只是在內海象徵性地巡弋，不敢與日艦隊在海上角逐。清軍艦隊失去黃海制海權，使中國本土開始受到日本來自海、陸兩面的巨大壓力。

　　平壤失守，黃海戰敗，朝野震驚。「老佛爺」慈禧太后在陰沉淒涼的11月度過了她的60歲生日。伴隨著日軍向旅順總攻的炮聲，僅僅一夜之間，旅順淪陷了。瘋狂的日軍在旅順這座海濱小城燒殺姦淫四天三夜，上演了一場滅絕人寰的慘劇。

　　24. 兵敗如山倒。威海衛陰風淒淒，日本人攻勢如潮。丁汝昌憤而自盡劉公島。北洋水師全軍覆沒。

　　就在日軍輕取大連灣，旅順口失去後路防禦的當天夜晚，丁汝昌率艦隊匆匆離開旅順口，駛至威海衛，這使日軍奪取遼東半島，進而展開直隸平原決戰的陰謀得逞。1895年1月，日軍決定在威海衛圍殲北洋艦隊的剩餘艦隻，以確保向中國大舉運兵的安全。18日，日本聯合艦隊3艘巡洋艦首先出發，到達蓬萊海面，向岸上炮擊，以吸引清軍的注意力。同時，派出巡洋艦駛到威海衛口外，監視北洋艦隊的行動。

　　1月19日，日本聯合艦隊的40多艘艦艇傾巢出動，護送滿載陸軍的19艘運兵船從大連駛往榮成灣。21日開始登陸，當天，日軍不戰而獲榮成，至23日，已有2.5萬日軍登陸。這時，北洋艦隊還有戰艦9艘、炮艇6艘、魚雷艇10餘艘，只要主動捕捉戰機，機動靈活地打擊敵人，還是能有所作為的。但是，李鴻章不允許丁汝昌出戰，不得離開威海一步，致使北洋艦隊困守威海衛，再失良機。

　　1月25日，日軍陸軍兵分兩路進攻威海衛，聯合艦隊則將全部兵力集結于威海衛水域，以支援陸軍。威海衛守軍駐有16個營，1萬餘人，築有3個炮臺群及海軍專守的日島炮臺。30日，日軍向威海衛南幫炮臺群發起總攻，北洋艦隊用艦炮支援守軍擊退了敵人的多次進攻。日軍又同時炮擊劉公島炮臺群和南幫炮臺群，守軍予以還擊。由於南幫炮臺群防守薄弱，海陸炮臺皆於當天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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