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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喬納森·維薩羅。」

  「——是維薩羅-斯伯林那一支的。是的,我記起來了。莫琳,我不是『特德·布蘭松』。我是約翰遜家族的拉撒路·龍。你的家族。我是你的孩子。」

  有幾分鐘,她看上去好像無法呼吸。然後她輕聲說:「我想我的精神錯亂了。」

  「沒有,你是我遇到過的最堅強、心智最健康的人。讓我來解釋一下,因為我必須告訴你一些事,而你必須相信我。你有沒有讀過赫伯特·喬治·威爾斯寫的一本叫《時間機器》的小說?」

  「什麼?啊,是的。父親有一本。」

  「那就是我,莫琳。拉撒路·龍船長,時間旅行者。」

  「但那本書——我以為那只是一……個——」

  「只是一個故事。是故事。但不僅僅是故事。哦,不完全是威爾斯預見的那樣。但那就是我,一個來自未來世界的訪問者。我不想讓任何人懷疑到這一點;所以我聲稱自己是個孤兒。不僅因為我說的很難被證明,而且任何想講出事實的努力都會影響我此行的目的……我的目的只是來到這個時代,好好觀察一下這個時代。我有可能會被當作瘋子關起來,所以我一直很小心地保護著我的面具。」

  「西奧多,聽上去你真的相信這些。」

  「也就是說聽起來我很誠摯,但我一定是瘋了。」

  「不,不,親愛的,我——是的,我就是那個意思。我很抱歉。」

  「不用道歉;這些話聽起來是有點瘋狂。但我不擔心你會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我在你這裡,就像你在我這裡一樣安全。但我必須找到辦法,讓你相信我說的確實是事實……因為我還要告訴你一些事,你必須相信的事。否則我摘下面具就沒有意義了。」

  他停下來想了想。怎麼證明呢?說一些會在未來發生的事?他主動說明身份是有目的的,為了實現這個唯一的目的,這事必須發生在距離現在很短的時間範圍裡。但他甚至沒有簡要地瞭解這一年會發生的事;他沒想過在1919年以前到這裡,對於1919年以前的事,他知之甚少,連美國捲入戰爭的日期都弄錯了。拉撒路,你馬馬虎虎的做事方式真該死。下次再要做時間旅行的時候,一定得記住雅典娜能提供的、那個時代發生的所有的事——包括發生在距離行期起始日期兩頭很長時間範圍裡的事。

  伍迪的記憶也幫不了什麼;拉撒路甚至不記得自己曾被一個穿著軍裝的上士帶到電子公園去玩過。又以自我為中心了,你這個臭小子!他記得電子公園;伍迪·史密斯去過那裡很多次。但沒有哪一次在他的記憶裡顯得很特別。

  「莫琳,也許你可以想出一些方法,能讓我向你證明我來自未來。好好想想,什麼事能讓你信服。但我必須告訴你的是這個:布萊恩——你的丈夫,我的先輩——會安然無恙地回來。他會經歷那些戰爭。炮彈會落在他周圍,子彈會呼嘯著飛過他耳邊——但是都不會碰到他。」

  史密斯夫人喘息著。過了好久,她才慢慢地說:「西奧多……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你們兩個是我的先輩。我不可能記住基金會記錄上這個時代所有霍華德人的名單,但我研究過我祖先的資料,包括那些我可能遇到的人。你,布萊恩,布萊恩在辛辛那提的父母。我推測,布萊恩之所以會遇到你,是因為他去過羅拉,然後他在基金會給他的密蘇裡的名單上找到了你——不是俄亥俄的名單。這些事,我肯定不會從你、布萊恩或者艾拉那裡得知,你的孩子們可能也不知道。嗯,也許南希知道;她一定已經問了很多很多問題。是這樣嗎?」

  〔①美國密蘇裡州的一個城市。〕

  「嗯,是的,幾個月以前。那麼,你說的確實是真的,西奧多。或者我應該叫你『拉撒路』?」

  「你願意叫什麼就叫什麼吧,親愛的。但我還是什麼都沒有證明。我的話只證明我看過基金會的資料——有可能是去年,而不是未來的某個時候。我們還得繼續尋找證據。嗯……我知道一個,發生在距離現在幾個月以後——但我必須讓你今晚就相信我。這樣你就不會在枕頭上流更多的眼淚了。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在你的肚子裡有一個證據,可它不會現在就出來證明。這是布萊恩放到你肚子裡的最後個孩子——是個男孩,我最親愛的女先輩,你和布萊恩將會把他命名:為『西奧多·艾拉』——我深感榮幸。讀到他在家族記錄上的名字時,我還沒有意識到那是因為我的名字的緣故,因為那會兒我還沒想好自己用什麼化名。」

  她歎了一口氣,「我想相信你。但如果布萊恩想叫他約瑟夫、或者是約瑟芬怎麼辦?」

  「『約瑟芬』不是男孩的名字。親愛的,布萊恩會用服役旗上另外兩個人的名字來命名這個在戰爭中孕育的寶寶;這場戰爭對他非常重要。也許是他自己提出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西奧多·艾拉』是你將在基金會名錄上為他登記的名字。還有我的另一位先輩——阿德麗·約翰遜,當然,她是你的母親,艾拉的妻子她住在聖路易斯。在你結婚前後,她離開了艾拉,但他們並沒有離婚——這可能讓他有些惱火;但我不認為艾拉會就此禁欲,只因為按照法律,他的妻子並沒有離開他。」

  「他沒有,親愛的。我肯定父親有一個——嗯,一個情婦。有些晚上他本應該在那個象棋俱樂部,但他其實是去見她。對了,那其實不是一個象棋俱樂部;是個檯球廳。我沒有戳穿他,因為他在孩子們面前也是那樣叫它的。」

  「他是在那裡下象棋。」

  「也打檯球,父親的檯球打得很好。接著講,親愛的——拉撒路。我願意相信你。也許我們能想到什麼事來證明。」

  「嗯,我不想去找你的母親;我不認為我能和她相處得很好。」

  「我只有向她撒謊才能和她處好。父親給我的支持比她給的多得多,我是他最喜歡的孩子。他表現出了這一點,這也是為什麼我很小心不顯露出我偏愛伍德羅的原因。繼續說,西奧多。拉撒路。」

  「我的先祖中,跟你有關的就這些了。除了一個。藏在車後座的那個小子。莫琳,我是你和布萊恩的後代,是通過伍德羅延續下來的。」

  她倒吸了一口氣,「真的?哦,我希望是真的!」

  「和我們要交稅一樣真實,親愛的。這一點可能救了他的命。發現他藏在車後座的時候,我還從來沒有像那時一樣想殺掉一個孩子。」

  她吃吃地笑起來,「親愛的,我也有同樣的感覺。但就算我想用鞭子抽哪個孩子時,我也不會讓聲音顯露出憤怒。」

  「但願我沒有讓憤怒表現出來,但我實在很氣憤。我們還是把心思轉回時間旅行吧;我還在想證據。這樣你就會明白為什麼我肯定布萊恩會安然無恙地回來。為了讓你別再擔心,這證據必須是很快就要發生的事,而且一定要發生在伍迪的生日以前。」

  「為什麼是伍德羅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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