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奧森·斯科特·卡德 > 安德的遊戲 | 上頁 下頁
四七


  「當你被命令移動時,要移動得快一點,這樣一旦你被凍住時,你會彈開去而不會擋住自己隊友的行動。」

  「非常好,至少我還有一個士兵能夠明白怎麼回事。」安德可以看到其它的隊員的怨恨正在增長,他們變換著重心,互相掃交換著眼神,但他們避免望向比恩。為什麼我要這麼做?作為一個優秀的指揮官,為什麼非得讓一個士兵成為眾矢之的?難道因為他們曾經這樣對待地我,我就要這樣來對待他嗎?安德很想收回成命,他想告訴其他的隊員,這個小傢伙比任何人都更需要他們的幫助和友誼。但當然,安德不能這麼做,至少在第一天不能這麼做。在第一天裡,甚至是他的錯誤也必須被掩飾成訓練計劃的一部分。

  安德用勾子將身子移近牆壁,然後把其中一個隊員推了出去。「保持你的身體成一條直線。」安德說。他在半空中轉動那個隊員的身體,讓他的腳朝向別的隊員。當那個學員繼續移動著他的身體時,安德冰凍了他。其它學員笑了起來,「你能射中他的身體多大的一部份?」安德問那個正跟在被冰凍的學員腳下的男孩。

  「我幾乎只能射中他的雙腳。」

  安德接著問下面一個男孩,「你呢?」

  「我可以看見他的身軀。」

  「還有你呢?」

  那個在牆下稍遠處的學員回答說,「整個人。」

  「腳的目標不大,而且缺乏保護。」安德推開了那個冰凍的士兵。然後在他下面曲起雙腳,就象跪在半空中一樣,他朝自己的腳開了一槍。他的閃光服的腿部立刻變得僵硬起來,讓他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

  安德在空中盤旋,滑動到其它學員的上方。

  「你們看到什麼?」他問。

  更小的目標,他們回答。

  安德在他兩腿間拔出槍,「我能看到一個小小的尖端。」他說,然後開始向正在他下方的隊員開槍射擊。「阻止我!」他大喊,「試著冰凍我!」

  直到他冰凍超過了三個隊員,他們最後才醒悟過來,朝他進行射擊並凍住了他。他用拇指拔弄著他的鉤子,解凍了自己和其它隊員,「現在,」他說,「敵人的大門在什麼方向?」

  「下方!」

  「我們的攻擊姿勢是什麼?」

  有幾個人回答了他,但比恩用行動代替了回答,他從牆上躍起,雙腳盤曲,筆直地朝著牆壁對面的方向飛去,在滑行的過程中,他的雙手一直在雙腳間進行射擊。

  在那一刻安德想喝住他,然後給他一點懲罰。但他沒有這樣做,制止了自己狹隘的衝動。為什麼我要對這麼小男孩這麼生氣?」難道比恩是唯一知道怎麼做的人嗎?」

  安德吼道。

  全部隊員立刻從對面的牆上彈了出去,在半空中保持跪姿,在兩腳之間進行射擊,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吼叫著。或許會有一天,安德想,這會成為我所需要的一個戰術——四十個雜亂無章尖聲高叫的隊員。

  當他們全部都到達另一邊時,安德讓他們攻擊他,所有人都立刻朝他射擊。對,安德想,做得不錯。他們給了我一支未經訓練的隊伍,素質平平,但至少他們都不是不開竅的傻瓜,我可以和他們一起戰鬥。

  他們再次集合到一起,高興地互相說笑著。安德開始教他們真正有用的東西,他讓他們凍住了自己腳,保持跪姿。「現在,在戰鬥中你們的腳最適合做什麼?」

  什麼都不適合,一些隊員說。

  「比恩並不這樣認為。」安德說。

  「它們是離開牆壁的最佳方式。」

  「正確,」安德說,其它隊員都抱怨說離開牆壁是移動方式,不能算戰鬥。

  「沒有一場戰鬥是不需要移動的。」安德說。他們都靜了下來,更加憎恨比恩。「現在,你們的腳象這樣被凍住,你們能離開牆壁嗎?」

  沒有人敢回答,他們都怕答錯。「比恩?」安德問。

  「我從未試過,但或許你面向牆壁,然後在腰部用力——」

  「有對有錯,看著我,我背向牆壁,腳被凍住。因為我現在是跪姿,我的雙腳正對著牆壁,通常當你彈出去時,你不得不朝下用力,這樣你就會象一串豆子似彈出去,對嗎?」

  一片笑聲。

  「但現在我的腿被凍住了,我用同樣的力度從臀部的大腿往下推,現在它只會讓我的肩膀和雙腳向後移動,我的臀部突了出來,當我放鬆緊繃的身體時,我不會再直直的彈開去。看看我的動作。」

  安德讓他的臀部向前移動,撞擊著牆壁讓他彈了出去,在那一刻他調整了姿勢,現在他保持跪姿,腳朝下方,朝對面的那扇牆沖了過去。他用膝蓋著陸,背部貼在牆上,然後從折起身子彈向另一個方向。「向我射擊!」他大喊。然後他在平行地經過那群在遠處的隊員的時候,他旋轉著身子,這使得他們無法連續地擊中他。

  他解凍了戰鬥服,然後用鉤子移動回他們那裡。「這就是今天前半小時我們要做的事。鍛煉一些你以前沒有留意過的肌肉。學著用你的腳當作擋箭牌並且控制你的移動,這樣你就可以象那樣旋轉。旋轉不會讓你移近目標,只會離得更遠,但他們無法在你旋轉時傷害到你——在那樣遠的距離,你必須連續打擊同一個地方才能造成傷害,而如果你在旋轉的話,他們無法擊中同一個地方。現在解凍你們自己,開始練習!」

  「你要設定移動路線嗎?」一個隊員問。

  「我不會設定移動路線,我希望你們互相衝撞,並學會怎麼應付這種情況,除了我們在進行隊形訓練時,我會有意地讓你們互相撞擊。現在快給我沖出去!」

  當他說行動的時候,他們立刻沖了出去。

  訓練完後,安德最後一個走出門口,因為他得留下來幫那些學得慢的隊員開小灶。他們原來的教官都不錯,但這些剛從新兵連出來的毫無經驗的新學員完全無法應付在同一時間完成兩到三個指令。他們在練習折起凍住的雙腳時做得不錯,他們能在空中靈活的移動,但要他們彈向一個方向,朝另一個方向射擊,旋轉兩周,在牆壁之間來回反彈,然後再朝著正確的方向射擊——這就超出了他們的極限了。操練、操練、再操練,這就是安德唯一能對他們做的事。戰術和隊形很重要,但如果隊員不知道怎麼在戰鬥中控制自己,再怎麼重要的戰術和隊形都毫無意義。

  他現在必須讓他的戰隊作好準備。他已經過早的當上了指揮官,而且教官還改變了規則,不讓他交換隊員,給了他一批刺頭老兵。你根本無法保證他們還會象通常一樣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在參加戰鬥比賽之前鍛煉你的隊伍。

  至少在晚上,他有阿萊和沈幫他訓練他的新兵。

  當他發現自己正和小比恩面對面時,他仍然站在通向戰斗室的那條走廊上。比恩看上去很生氣。安德現在不想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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