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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至忠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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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至忠,沂州丞人。祖德言,為秘書少監。至忠少與友期諸路,會雨雪,人引避,至忠曰:「寧有與人期可以失信?」卒友至乃去,眾嘆服。仕為伊闕、洛陽尉。遷監察禦史,劾奏鳳閣侍郎蘇味道贓貪,超拜吏部員外郎。至忠長擊斷,譽聞當時。中宗神龍初,為禦史中丞。始,至忠為禦史,而李承嘉為大夫,嘗讓諸禦史曰:「彈事有不諮大夫,可乎?」眾不敢對,至忠獨曰:「故事,台無長官。禦史,天子耳目也,其所請奏當專達,若大夫許而後論,即劾大夫者,又誰白哉?」承嘉慚。至是,承嘉為戶部尚書,至忠劾祝欽明、竇希玠與承嘉等罪,百寮震悚。遷吏部侍郎,猶兼中丞。 節湣太子以兵誅武三思而敗,宗楚客等諗侍御史冉祖雍上變,言相王與太子謀。帝欲按之,至忠泣曰:「往者,天后欲以相王為太子,而王不食累日,獨請迎陛下,其讓德天下莫不聞。陛下貴為天子,不能容一弟,受人羅織耶?竊為陛下不取。」帝納其言,止。尋授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上疏陳時政曰: 求治之道,首於用賢。苟非其才則官曠,官曠則事廢,事廢則人殘,歷代所以陵遲者此也。今授職用人,多因貴要為粉飾,上下相蒙,苟得為是。夫官爵,公器也;恩幸,私惠也。王者正可金帛富之,梁肉食之,以存私澤也。若公器而私用之,則公義不行而勞人解體,私謁開而正言塞。日朘月削,卒見凋弊。 今列位已廣,冗員複倍。陛下降不嬿之澤,近戚有無涯之請,台閣之內,朱紫充滿,官秩益輕,恩賞彌數。才者不用,用者不才,故人不效力,官匪其人,欲求治固難矣。 又宰相要官子弟,多居美爵,並罕才藝,而更相諉托。《詩》雲:「私人之子,百寮是試。或以其酒,不以其漿,廛廛佩璲,不以其長。」此言王政不平而眾官廢職,私家子列試榮班,徒長其佩爾。臣願陛下愛惜爵賞,官無虛授,進大雅以樞近,退小人於閑左,使政令惟一,私不害公,則天下幸甚。且貞觀故事,宰相子弟多居外職,非直抑強宗,亦以擇賢才爾。請自宰相及諸司長官子弟,並授外官,共寧百性,表裡相統。 帝不納。俄為侍中、中書令。時楚客懷奸植党,而韋巨源、楊再思、李嶠務自安,無所弼正,至忠介其間,獨不詭隨,時望翕然歸重。帝亦曰:「宰相中,至忠最憐我。」韋後嘗為其弟洵與至忠殤女冥婚。至忠又以女妻後舅崔從禮子無詖。兩家合禮,帝主蕭,後主崔,時謂「天子嫁女,皇后娶婦。」 唐隆元年,以後党應坐,而太平公主為言,出為晉州刺史,治有名。默啜遣大臣來朝,見至忠我風采,逡巡畏俯,謂人曰:「是宜相天子,何乃居外乎?」太平浸用事,至忠乃自附納,且丐還,主以至忠子任千牛死韋氏難,意怨望易動,能助己,請於帝。拜刑部尚書,複為中書令,封酂國公,乃參主逆謀。先天二年,主敗,至忠遁入南山。數日,捕誅之,籍其家。 至忠始在朝,有風望,容止閑敏,見推為名臣。外方直,糾擿不法,而內無守,觀時輕重而去就之。始為禦史,桓彥範等頗引重。五王失政,更因武三思得中丞,附安樂公主為宰相。及韋氏敗,遽發韋洵壟,持其女柩歸。後依太平,複當國。嘗出主第,遇宋璟,璟戲曰:「非所望於蕭傅。」至忠曰:「善乎,宋生之言。」然不能自返也。娣嫁蔣欽緒,欽緒每戒之,至忠不聽。歎曰:「九世卿族,一舉而滅之,可哀也已!」不喜接賓客,以簡儉自高,故生平奉賜,無所遺施,及籍沒,珍寶不可計。然玄宗賢其為人,後得源乾曜,亟用之,謂高力士曰:「若知吾進乾曜遽乎?吾以其貌言似蕭至忠。」力士曰:「彼不嘗負陛下乎?」帝曰:「至忠誠國器,但晚謬爾,其始不謂之賢哉?」 弟元嘉,工部侍郎;廣微,工部員外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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