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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暹杜鴻漸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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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暹,濮州濮陽人。父承志,武后時為監察禦史。懷州刺史李文暕為人所告,詔承志推驗,無實。文暕,宗室近屬也,卒得罪,承志貶為方義令,遷天官員外郎。見羅織獄興,移疾去,卒於家。 自高祖至暹,五世同居。暹尤恭謹,事繼母孝。擢明經第,補婺州參軍,秩滿歸,吏以紙萬番贐之,暹為受百番,眾歎曰:「昔清吏受一大錢,何異哉?」為鄭尉,複以清節顯。華州司馬楊孚,公挺人也,每諮重暹。會孚遷大理正,暹適以累當坐,孚曰:「使若人得罪,眾安勸乎?」以狀言執政,繇是擢為大理評事。 開元四年,以監察禦史覆屯磧西。會安西副都護郭虔瓘與西突厥可汗阿史那獻、鎮守使劉遐慶更相訟,詔暹即按。入突騎施帳,究索左驗。虜以金遺暹,暹固辭,左右曰:「公使絕域,不可失戎心。」乃受焉,陰埋幕下。已出境,乃移文畀取之。突厥大驚,度磧追,不及,去。遷給事中,以母喪解。會安西都護張孝嵩遷太原尹,或言暹往使安西,虜伏其清,今猶慕思,乃奪服拜黃門侍郎兼安西副大都護。明年,于闐王尉遲朒約突厥諸國叛,暹覺其謀,發兵討斬之,支黨悉誅,更立君長,于闐遂安。以功加光祿大夫。守邊四年,撫戎練士,能自勤勵,為夷夏所樂。 十四年,召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遣中使往迎。謁見,賜絹二百、馬一匹、第一區。與李元紘輕重不得,罷為荊州都督長史,曆魏州刺史、太原尹。帝幸北都,進戶部尚書,許扈蹕。還,複東幸,以暹為京留守。暹率當番衛士繕三宮城,浚池,督役不少懈。帝聞嘉之,數賜書褒勞,進禮部尚書,封魏縣侯。 二十八年卒,贈尚書右丞相,遣使護喪,禁中出絹三百匹賜之,太常諡曰貞肅。右司員外郎劉同升等以暹行忠孝,諡有未盡,博士裴總謂暹往以墨衰受命安西,雖勤勞于國,不得盡孝。其子列訴,帝更敕有司考定,卒諡貞孝。 暹友愛,撫異母弟昱甚厚。其為人少學術,故當朝議論,時時失淺薄。然能以公清勤約自將,亹癖為之,自弱冠誓不通親友獻遺,以終身。既卒,尚書省及故吏致賻,其子孝友一不受,以行暹素志雲。 *** 暹族子鴻漸。 鴻漸字之巽。父鵬舉,與盧藏用隱白鹿山,以母疾,與崔沔同授醫蘭陵蕭亮,遂窮其術。曆右拾遺。玄宗東行河,因遊畋,上賦以風。終安州刺史。 鴻漸第進士,解褐延王府參軍,安思順表為朔方判官。祿山亂,皇太子按軍平涼,未知所適,議出蕭關趣豐安。鴻漸與六城水運使魏少遊、節度判官崔漪、支度判官盧簡金、關內鹽池判官李涵謀曰:「胡羯亂常,二京覆沒,太子治兵平涼,然散地難恃也。今朔方制勝之會,若奉迎太子,西詔河、隴,北結回紇,回紇固與國,收其勁騎,與大兵合,鼓而南,雪社稷之恥,不亦易乎!」即具上兵馬招輯之勢,且錄軍資、器械、儲廥凡最,使涵詣平涼見太子,太子大悅。會裴冕至自河西,亦勸之朔方。而鴻漸與漪至白草頓迎謁,說曰:「朔方天下勁兵,靈州用武地。今回紇請和,吐蕃結附,天下列城堅守,以待王命。縱為賊據,日夜望官軍,以圖收復。殿下治兵長驅,逆胡不足滅也。」太子喜曰:「靈武我之關中,卿乃吾蕭何也。」 既至靈武,鴻漸即與冕等勸即皇帝位,以系中外望。六請,見聽。鴻漸明習朝章,采舊儀,設壇壝城南,先一日草其儀上之。太子曰:「聖皇在遠,寇逆方結,宜罷壇場,它如奏。」太子即位,是為肅宗,授鴻漸兵部郎中,知中書舍人事。俄為武部侍郎,遷河西節度使。兩京平,又節度荊南。乾元二年,襄州大將康楚元等反,刺史王政脫身走,楚元偽稱南楚霸王,因襲荊州。鴻漸棄城遁,人皆南奔,爭舟溺死者甚眾。澧、朗、複、郢等州聞鴻漸出,皆竄伏山谷。俄而商州刺史韋倫平其亂。 久之,乃召鴻漸為尚書右丞、太常卿,充禮儀使。泰、建二陵制度皆鴻漸綜正,以優,封衛國公。又建言:「《周官》:『凶荒殺禮。』今承大亂,民人夷殘,其婚葬鹵簿,非于國有大功及二等以上親皆不許給。」詔可。 代宗廣德二年,以兵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尋進中書侍郎。崔旰殺郭英軿據成都,邛州牙將柏貞節、滬州牙將楊子琳、劍州牙將李昌膋以兵討旰,蜀、劍大亂。命鴻漸以宰相兼成都尹、山南西道劍南東川副元帥、劍南西川節度副大使往鎮撫之。鴻漸性畏怯,無它遠略,而晚節溺浮圖道,畏殺戮。及逾劍門,懲艾張獻誠敗,憚旰雄武,先許以不死。既見,禮遇之,不敢加譙責,反委以政,日與從事杜亞、楊炎縱酒高會,因薦旰為成都尹,而授貞節邛州刺史,子琳滬州刺史,各罷兵。乃請入朝,許之。及見帝,盛言旰威略可任,宜為留後。獻寶器五床、羅錦十五床,麝臍五石。複輔政。議者疾其長亂。進門下侍郎。大曆三年,兼東都留守、河南淮西山南東道副元帥,辭疾不行。又讓山南、劍南副元帥,聽之。四年,疾甚,辭宰相,罷三日卒,年六十一,贈太尉,諡曰文憲。 鴻漸自蜀還,食千僧,以為有報,搢紳效之。病甚,令僧剔項發,遺命依浮圖葬,不為封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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