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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宗閔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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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閔,字損之,鄭王元懿四世孫。擢進士,調華州參軍事。舉賢良方正,與牛僧孺詆切時政,觸宰相,李吉甫惡之,補洛陽尉。久流落不偶,去從藩府辟署。入授監察禦史、禮部員外郎。裴度伐蔡,引為彰義觀察判官。蔡平,遷駕部郎中,知制誥。穆宗即位,進中書舍人。時〈曾羽〉為華州刺史,父子同拜,世以為寵。 長慶初,錢徽典貢舉,宗閔托所親於徽,而李德裕、李紳、元稹在翰林,有寵於帝,共白徽納幹丐,取士不以實,宗閔坐貶劍州刺史。由是嫌忌顯結,樹黨相磨軋,凡四十年,搢紳之禍不能解。俄複為中書舍人,典貢舉,所取多知名士,若唐沖、薛庠、袁都等,世謂之「玉筍」。寶曆初,累進兵部侍郎,父喪解。太和中,以吏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時德裕自浙西召,欲以相,而宗閔中助多,先得進,即引僧孺同秉政,相唱和,去異己者,德裕所善皆逐之。遷中書侍郎。 久之,德裕為相,與宗閔共當國。德裕入謝,文宗曰:「而知朝廷有朋黨乎?」德裕曰:「今中朝半為黨人,雖後來者,趨利而靡,往往陷之。陛下能用中立無私者,黨與破矣。」帝曰:「眾以楊虞卿、張元夫、蕭澣為黨魁。」德裕因請皆出為刺史,帝然之。即以虞卿為常州,元夫為汝州,蕭澣為鄭州。宗閔曰:「虞卿位給事中,州不容在元夫下。德裕居外久,其知黨人不如臣之詳。虞卿日見賓客於第,世號行中書,故臣未嘗與美官。」德裕質之曰:「給事中非美官雲何?」宗閔大沮,不得對。俄以同平章事為山南西道節度使。 李訓、鄭注始用事,疾德裕,共訾短之。乃罷德裕,複召宗閔知政事,進封襄武縣侯,恣肆附托。會虞卿以京兆尹得罪,極言營解,帝怒叱曰:「爾嘗以鄭覃為妖氣,今自為妖耶?」即出為明州刺史,貶處州長史。訓、注乃劾:「宗閔異時陰結駙馬都尉沈儀、內人宋若憲、宦者韋元素、王踐言等求宰相,且言頃上有疾,密問術家呂華,迎考命曆,曰:『惡十二月。』而踐言監軍劍南,受德裕賕,複與宗閔家私。」乃貶宗閔潮州司戶參軍事,儀逐柳州,元素等悉流嶺南,親信並斥。時訓、注欲以權市天下,凡不附己者,皆指以二人黨,逐去之。人人駭栗,連月{雨矛}晦。帝乃詔宗閔、德裕姻家門生故吏,自今一切不問,所以慰安中外。嘗歎曰:「去河北賊易,去此朋黨難!」 開成初,幽州刺史元忠、河陽李載義累表論洗,乃徙為衢州司馬。楊嗣複輔政,與宗閔善,欲複用,而畏鄭覃,乃托宦人諷帝。帝因紫宸對覃曰:「朕念宗閔久斥,應授一官。」覃曰:「陛下徙令少近則可,若再用,臣請前免。」陳夷行曰:「宗閔之罪,不即死為幸。寶歷時,李續、張又新等號『八關十六子』,朋比險妄,朝廷幾危。」李玨曰:「此李逢吉罪。今續喪闋,不可不任以官。」夷行曰:「不然,舜逐四凶天下治,朝廷何惜數憸人,使亂紀綱?」嗣複曰:「事當適宜,不可以憎愛奪。」帝曰:「州刺史可乎?」覃請授洪州別駕。夷行曰:「宗閔始庇鄭注,階其禍,幾覆國。」嗣複曰:「陛下向欲官鄭注,而宗閔不奉詔,尚當記之。」覃質曰:「嗣複党宗閔者,彼其惡似李林甫。」嗣複曰:「覃言過矣。林甫妒賢忌功,夷滅十余族,宗閔固無之。始,宗閔與德裕俱得罪,德裕再徙鎮,而宗閔故在貶地。夫懲勸宜一,不可謂黨。」因折覃曰:「比殷侑為韓益求官,臣以其昔坐贓,不許。覃托臣勿論,是豈不為黨乎?」遂擢宗閔杭州刺史。遷太子賓客,分司東都。 既而覃、夷行去位,嗣複謀引宗閔複輔政,未及而文宗崩。會昌中,劉稹以澤潞叛,德裕建言宗閔素厚從諫,今上黨近東都,乃拜宗閔湖州刺史。稹敗,得交通狀,貶漳州長史,流封州。宣宗即位,徙柳州司馬,卒。 宗閔性機警,始有當世令名,既浸貴,喜權勢。初為裴度引拔,後度薦德裕可為相,宗閔遂與為怨。韓愈為作《南山》、《猛虎行》規之。而宗閔崇私黨,薰熾中外,卒以是敗。 子琨、瓚,皆擢進士。令狐綯作相,而瓚以知制誥曆翰林學士。綯罷,亦為桂管觀察使。不善禦軍,為士卒所逐,貶死。 宗閔弟宗冉,其子湯,累官京兆尹,黃巢陷長安,殺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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