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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志(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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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縣之制,宮縣四面,天子用之。若祭祀,則前祀二日,大樂令設縣于壇南內壝之外,北向。東方,西方,磬虡起北,鐘虡次之。南方,北方,磬虡起西,鐘虡次之。鎛鐘十有二,在十二辰之位。樹雷鼓於北縣之內、道之左右,植建鼓於四隅。置柷、敔於縣內,柷在右,敔在左。設歌鐘、歌磬於壇上,南方北向。磬虡在西,鐘虡在東。琴、瑟、箏、築皆一,當磬虡之次,匏,竹在下。凡天神之類,皆以雷鼓;地祇之類,皆以靈鼓;人鬼之類,皆以路鼓。其設於庭,則在南,而登歌者在堂。若朝會,則加鐘磬十二虡,設鼓吹十二案於建鼓之外。案設羽葆鼓一,大鼓一,金錞一,歌、蕭、笳皆二。登歌,鐘、磬各一虡,節鼓一,歌者四人,琴、瑟、箏、築皆一,在堂上;笙、和、簫、篪、塤皆一,在堂下。若皇后享先蠶,則設十二大磬,以當辰位,而無路鼓。軒縣三百,皇太子用之。若釋奠于文宣王、武成王,亦用之。其制,去宮縣之南面。判縣二面,唐之舊禮,祭風伯、雨師、五嶽、四瀆用之。其制,去軒縣之北面。皆植建鼓于東北、西北二隅。特縣,去判縣之西面,或陳於階間,有其制而無所用。 凡橫者為簨,植者為虡。虡以縣鐘磬,皆十有六,周人謂之一堵,而唐隋謂之一虡。自隋以前,宮縣二十虡。及隋平陳,得梁故事用三十六虡,遂用之。唐初因隋舊,用三十六虡。高宗蓬萊宮成。增用七十二虡。至武后時省之。開元定禮,始依古著為二十虡。至昭宗時,宰相張浚已修樂縣,乃言:舊制,太清宮、南北郊、社稷及諸殿廷用二十虡,而太廟、含元殿用三十六虡,浚以為非古,而廟廷狹隘,不能容三十六,乃複用二十虡。而鐘虡四,以當甲丙庚壬,磬虡四,以當乙丁辛癸,與《開元禮》異,而不知其改制之時,或說以鐘磬應陰陽之位,此《禮經》所不著。 凡樂八音,自漢以來,惟金以鐘定律呂,故其制度最詳,其餘七者,史官不記。至唐,獨宮縣與登歌、鼓吹十二案樂器有數,其餘皆略而不著,而其物名具在。八音:一曰金,為鎛鐘,為編鐘,為歌鐘,為錞,為鐃,為鐲,為鐸。二曰石,為大磬,為編磬,為歌磬。三曰土,為壎,為緌,緌,大壎也。四曰革,為雷鼓,為靈鼓,為路鼓,皆有鞀;為建鼓,為鞀鼓,為縣鼓,為節鼓,為拊,為相。五曰絲,為琴,為瑟,為頌瑟,頌瑟,箏也;為阮鹹,為築。六曰木,為柷,為敔,為雅,為應。七曰匏,為笙,為竽,為巢,巢,大笙也;為和,和,小笙也。八曰竹,為簫,為管,為篪,為笛,為舂牘。此其樂器也。 初,祖孝孫已定樂,乃曰大樂與天地同和者也,制《十二和》,以法天之成數,號《大唐雅樂》:一曰《豫和》二曰《順和》,三曰《永和》,四曰《肅和》,五曰《雍和》,六曰《壽和》,七曰《太和》,八曰《舒和》,九曰《昭和》,十曰《休和》,十一曰《正和》,十二曰《承和》。用於郊廟、朝廷,以和人神。孝孫已卒,張文收以為《十二和》之制未備,乃詔有司釐定,而文收考正律呂,超居郎呂才葉其聲音,樂曲遂備。自高宗以後,稍更其曲名。開元定禮,始複遵用孝孫《十二和》。其著於禮者: 一曰《豫和》,以降天神。冬至祀圓丘,上辛祈谷,孟夏雩,季秋享明堂,朝日,夕月,巡狩告於圓丘,燔柴告至,封祀太山,類於上帝,皆以圜鐘為宮,三奏;黃鐘為角,太簇為徵,姑洗為羽,各一奏,文舞六成。五郊迎氣,黃帝以黃鐘為宮。赤帝以函鐘為徵,白帝以太簇為商,黑帝以南呂為羽,青帝以姑洗為角,皆文舞六成。 二曰《順和》,以降地祇。夏至祭方丘,孟冬祭神州地祇,春秋社,巡狩告社,宜於社,禪社首,皆以函鐘為宮,太簇為角,姑洗為徵,南呂為羽。各三奏,文舞八成。望於山川,以蕤賓為宮,三奏。 三曰《永和》,以降人鬼。時享、禘祫,有事而告謁於廟,皆以黃鐘為宮,三奏;大呂為角,太簇為征,應鐘為羽,各二奏。文舞九成。祀先農,皇太子釋奠,皆以姑洗為宮,文舞三成;送神,各以其曲一成。蠟兼天地人,以黃鐘奏《豫和》,蕤賓、姑洗、太族奏《順和》,無射、夷則奏《永和》,六均皆一成以降神,而送神以《豫和》。 四曰《肅和》,登歌以奠玉帛。于天神,以大呂為宮;于地祇,以應鐘為宮;于宗廟,以圜鐘為宮;祀先農、釋奠,以南呂為宮;望于山川,以函鐘為宮。 五曰《雍和》,凡祭祀以入俎。天神之俎,以黃鐘為宮;地祇之俎,以太簇為宮;人鬼之俎,以無射為宮。又以徹豆。凡祭祀,俎入之後,接神之曲亦如之。 六曰《壽和》,以酌獻、飲福。以黃鐘為宮。 七曰《太和》,以為行節。亦以黃鐘為宮。凡祭祀,天子入門而即位,與其升降,至於還次,行則作,止則止。其在朝廷,天子將自內出,撞黃鐘之鐘,右五鐘應,乃奏之,其禮畢,興而入,撞蕤賓之種,左五鐘應,乃奏之。皆以黃鐘為宮。 八曰《舒和》,以出入二舞,及皇太子、王公、群後、國老若皇后之妾禦、皇太子之宮臣,出入門則奏之。皆以太族之商。 九曰《昭和》,皇帝、皇太子以舉酒。 十曰《休和》,皇帝以飯,以肅拜三老,皇太子亦以飯。皆以其月之律均。 十一曰《正和》,皇后受冊以行。 十二曰《承和》,皇太子在其宮,有會以行。若駕出,則撞黃鐘,奏《太和》。出太極門而奏《采茨》,至於嘉德門而止。其還也亦然。 初,隋有文舞、武舞,至祖孝孫定樂,更文舞曰《治康》,武舞曰《凱安》,舞者各六十四人。文舞:左籥右翟,與執纛而引者二人,皆委貌冠,黑素,絳領,廣袖,白絝,革帶,烏皮履。武舞:左幹右戚,執旌居前者二人,執鞀執鐸皆二人,金錞二,輿者四人,奏者二人,執鐃二人,執相在左,執雅在右,皆二人夾導,服平冕,余同文舞。朝會則武弁,平巾幘,廣袖,金甲,豹文絝,烏皮鞾。執干戚夾導,皆同郊廟。凡初獻,作文舞之舞;亞獻、終獻,作武舞之舞。太廟降神以文舞,每室酌獻,各用其廟之舞。禘祫遷廟之主合食,則舞亦如之。儀鳳二年,太常卿韋萬石定《凱安舞》六變:一變象龍興參墟;二變象克定關中;三變象東夏賓服;四變象江淮平;五變象獫狁伏從;六變複位以崇。象兵還振旅。 初,太宗時,詔秘書監顏師古等撰定弘農府君至高祖太武皇帝六廟樂曲舞名。其後變更不一,而自獻祖而下廟舞,略可見也。獻祖曰《光大之舞》,懿祖曰《長髮之舞》,太祖曰《大政之舞》,世祖曰《大成之舞》,高祖曰《大明之舞》,太宗曰《崇德之舞》,高宗曰《鈞天之舞》,中宗曰《太和之舞》,世祖曰《大成之舞》,高祖曰《大明之舞》,太宗曰《崇德之舞》,高宗曰《鈞天之舞》,中宗曰《太和之舞》,睿宗曰《景雲之舞》,玄宗曰《大運之舞》,肅宗曰《惟新之舞》,代宗曰《保大之舞》,德宗曰《文明之舞》,順宗曰《大順之舞》,憲宗曰《象德之舞》,穆宗曰《和寧之舞》,敬宗曰《大鈞之舞》,文宗曰《文成之舞》,武宗曰《大定之舞》,昭宗曰《咸寧之舞》,其餘闕而不著。 唐之自製樂凡三大舞:一曰《七德舞》,二曰《九功舞》,三曰《上元舞》。 《七德舞》者,本名《秦王破陣樂》。太宗為秦王,破劉武周,軍中相與作《秦王破陣樂》曲。及即位,宴會必奏之,謂侍臣曰:「雖發揚蹈厲,異乎文容,然功業由之,被于樂章,示不忘本也。」右僕射封德彝曰:「陛下以聖武戡難,陳樂象德,文容豈足道哉!」帝矍然曰:「朕雖以武功興,終以文德綏海內,謂文容不如蹈厲,斯過矣。」乃制舞圖,左圓右方,先偏後伍,交錯屈伸,以象魚麗、鵝鸛。命呂才以圖教樂工百二十八人,被銀甲執戟而舞,凡三變,每變為四陣,象擊刺往來,歌者和曰:「秦王破陣樂」。後令魏征與員外散騎常侍褚亮、員外散騎常侍虞世南、太子右庶子李百藥更制歌辭,名曰《七德舞》。舞初成,觀者皆扼腕踴躍,諸將上壽,群臣稱萬歲,蠻夷在庭者請相率以舞。太常卿蕭瑀曰:「樂所以美盛德,形容而有所未盡,陛下破劉武周,薛舉、竇建德、王世充,原圖其狀以識。」帝曰:「方四海未定,攻伐以平禍亂,制樂陣其梗概而已。若備寫禽獲,今將相有嘗為其臣者,觀之有所不忍,我不為也。」自是元日、冬至朝會慶賀,與《九功舞》同奏。舞人更以進賢冠,虎文袴,崽蛇帶,鳥皮鞾,二人執旌居前。其後更號《神功破陣樂》。 《九功舞》者,本名《功成慶善樂》。太宗生於慶善宮,貞觀六年幸之,宴從臣,賞賜閭裡,同漢沛、宛。帝歡甚,賦詩,起居郎呂才被之管弦,名曰《功成慶善樂》,以童兒六十四人,冠進德冠,紫袴褶,長袖,漆髻,屣履而舞,號《九功舞》。進蹈安徐,以象文德。麟德二年詔:「郊廟、享宴奏文舞,用《功成慶善樂》,曳履,執紼,服袴褶,童子冠如故,武舞用《神功破陣樂》,衣甲,持戟,執纛者被金甲,八佾,加簫、笛、歌鼓,列坐縣南,若舞即與宮縣合奏。其宴樂二舞仍別設焉。」 《上元舞》者,高宗所作也。舞者百八十人,衣畫雲五色衣,以象元氣。其樂有《上元》、《二儀》、《三才》、《四時》、《五行》、《六律》、《七政》、《八風》、《九宮》、《十洲》、《得一》、《慶雲》之曲,大祠享皆用之。至上元三年,詔:「惟圓丘,方澤、太廟乃用,餘皆罷。」又曰:「《神功破陣樂》不入雅樂,《功成慶善樂》不可降神,亦皆罷。」而效廟用《治康》、《凱安》如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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