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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李淑劄子


  臣等伏睹除授李淑充翰林學士兼端明殿學士、侍讀學士者。竊以李淑未丁憂間,只帶侍讀、端明兩職,嘗坐吟詠,刺斥前朝,語渉怨尤,事幹烈祖,以此差知南京。自陳親老,遂乞侍養,相次又卻充職。當時物議,以謂「才乞養親,遽乃求仕,無致養之樂,有謀身之端。」又以其前過至深,不可處之親近,群言未息,旋即居憂。今來服除,始還舊貫,仍居學士之職,乃處禁林之重,何故崇署之至如此哉?臣等所未諭也。且李淑素行,前後言者多矣,陛下亦具悉矣。臣等不復一一陳數,但指其甚不可者,陛下裁處,無使萬世之下致譏於朝廷,則臣等之責塞矣,非于李淑有嫌隙也。

  臣等讀《漢書》,見轅固與黃生爭論于景帝前,及湯武受命事,當時猶為隱避,不終其說。漢景帝與湯、武相去千餘年,非其祖宗,尚乃置而弗論,何則?嫌其類也。以仲尼之將聖,于區區魯國亦為之諱,蓋禮則然矣。

  李淑父子蒙國厚恩,其身久處清華,官職俱顯,秪以累守外郡,未獲大用,意懷怨憤,遂假前代為名,譏切本朝。跡其用心,誠罪不容誅者也。暨緣群議,稍示薄責,淑乃曲辨,益肆妄端,欲遂一已之非,以易大典之序。此而可恕,誰不可恕哉?

  又于《呂夷簡墓誌》有「遏猾雞晨」之語。臣等伏以陛下奉事章獻太后,于母子之際,無纖毫之間,烝烝孝治,格于群黎,謂之雞晨,實累上德。其中更有甚不可者,臣等不忍言也。淑之所為,敢爾悖慢,陛下仁惻,篤顧舊物,雖隱其甚惡,不賜顯誅,在乎物情,已為恩貸。今又增一學士,處之禁塗,眾議諠諠,實甚不平。況母年八十,別無侍子。臣等伏望陛下宸斷,落其翰林學士,與一外任,或令侍養。如此,則懷奸隱慝之臣,有所戒懼,不敢謗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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