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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黃玉圃同祭尹少宰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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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高山大原,聚日星河嶽之氣以生良才,根株已中乎繩墨,棟樑可任而雷火為之災。是乃陰陽之錯行,實為天地之大絯。 嗚呼元孚!慨余暮年所得士友信道篤而務仔肩名教者,子最淳誠,而交期則未久。子自中州入副台長,始得相見,而踰年即分手。余既南還,子歸養母,歲時通書,惟《禮經》是叩。往歲仲秋,子持使節,盡屏儀從,徒步以相從。問何以然,則賢母遺命,必躬親杖屨,若睢州之于夏峰。餘愧非其人,辭未得致,已稽首而扶笻,再過吾廬,上下千載,始知古人之志事,已蟠結於子之心胸。茲孟秋望後,吾友玉圃將以監司入覲,約泛舟於北湖。前期二日薄暮來告茲遊宜罷,博野遽殂,行者為之心惻,而況於吾徒。降中庭而東面,三踴號而淚枯。亟相過以問故,則遘瘧寒之疾。以望前四日按臨松泖,越翼日而含珠玉圃再起,治在祥符,子為大府,班隨旅見,栗階以趨,子獨加禮,釋辭自下,若後進之接師儒。二司心詫,動色睢盱。玉圃南移,子適視學三吳,會其以疾在告,就視臥榻,握手踟躕,感念往事,蒿目相對,竟夕而長籲。 嗚呼元孚!子之當官,實心實政,所至而愛遺。子之在戚,居處飲食,一應於喪期。子之造士,閉邪養正,引洛閩之綱維,而常自慚碌碌,無一事能踐高賢烈士之跡,使尚論者千載而有餘思。餘謂世有斯人,天或將降以大任,但恐歲不吾與,不獲親見其功施。孰知乃先得子之凶問,臨風而涕洟。餘困衰疾,玉圃事羈,弔唁弗躬,嗚咽馳辭。豈惟吾儕之私義,實為斯民斯道重此憂悲,子宜知之。嗚呼哀哉!尚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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