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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隨州錢相公惟演啟


  〈明道二年〉

  此者及期被代,投版言歸,宿官早愧于迷方,書課廑能於自脫。徒以無庸之跡,曾希一盼之榮。當懷檄以雲初,屬擁旄之方始。相公坐于雅俗,鎮以無為,民豐四釜之年,市息三丸之盜。行郊憩樹,絕無兩造之辭;托乘載賓,惟奉百金之宴。而況西河幕府,最盛于文章;南國蘭台,莫非乎英俊。豈伊末跡,首玷初筵,至於憐嵇懶之無能,容禰狂而不辱。告休漳浦,許淹臥以彌旬;偶造習家,或忘歸而終日。但覺從軍之樂,豈知為吏之勞?芘德已深,遊藩未幾。既而持山國之瑞節,改戎乘而啟行。荊州遽失於所依,周南遂留於滯跡。稍以引去,無複並遊之人;巋然自存,時有思歸之歎。每臨風而結想,徒零涕以懷恩。

  相公以彝鼎之勳,極公台之重,獨立不倚,群言互興。中山之篋雖盈,南海之車終辯。《繫辭》有云:「崇高莫大乎富貴。」古人歎曰:「富貴必履於危機。」伏惟推盈虛消長之言,究動靜吉凶之理。秉圭璋之德,何恤瑕疵;挺松筠之心,不變霜雪。雖流路之謗,未免三年以居東;而在廷之臣,豈無一言之悟主。俟聞來複,以慶終亨。願無以理而自明,當要既久而複見。區區之志,實在於斯。徒有戀軒之心,未知報恩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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