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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湘東王和受試詩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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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輩亦無所遊賞,止事披閱。性既好文,時複短詠,雖是庸音,不能閣筆,有慚伎癢,更同故態。此見京師文體,懦鈍殊常,競學浮疏,爭為闡緩。玄冬修夜,思所不得,既殊比興,正背風騷。若夫六典三禮,所施則有地;吉凶嘉賓,用之則有所。未聞吟詠情性,反擬內則之篇;操筆寫志,更摹酒誥之作。遲遲春日,翻學歸藏;湛湛江水,遂同《大傳》。吾既拙于為文,不敢輕有掎摭。但以當世之作,曆方古之才人,遠則揚、馬、曹、王,近則潘、陸、顏、謝,而觀其遣辭用心,了不相似。若以今文為是,則古文為非;若昔賢可稱,則今體宜棄。俱為盍各,則未之敢許。又時有效謝康樂、裴鴻臚文者,亦頗有惑焉。何者?謝客吐言天拔,出於自然,時有不拘,是其糟粕。裴氏乃是良史之才,了無篇什之美。是為學謝則不屆其精華,但得其冗長;師裴則蔑絕其所長,惟得其所短。謝故巧不可階,裴亦質不宜慕。故胸馳臆斷之侶,好名忘實之類,方分肉於仁獸,逞郤克於邯鄲,入鮑忘臭,效尤致禍。決羽謝生,豈三千之可及;伏膺裴氏,懼兩唐之不傳。 故玉徽金銑,反為拙目所嗤;巴人下裡,更合郢中之聽。陽春高而不和,妙聲絕而不尋。竟不精討錙銖,核量文質,有異巧心,終愧妍手。是以握瑜懷玉之士,瞻鄭邦而知退;章甫翠履之人,望閩鄉而歎息。詩既若此,筆又如之。徒以煙墨不言,受其驅染;紙劄無情,任其揺襞。甚矣哉!文之橫流,一至於此!至如近世謝朓、沈約之詩,任昉、陸倕之筆,斯實文章之冠冕,述作之楷模。張士簡之賦,周升逸之辯,亦成佳手,難可複遇。文章未墜,必有英絕,領袖之者,非弟而誰?每欲論之,無可與語。吾子建一共商搉,辯茲清濁,使如涇渭;論茲月旦,類彼汝南。朱丹既定,雌黃有別。使夫懷鼠知慚,濫竽自恥。譬斯袁紹,畏見子將;同彼盜牛,遙羞王烈。相思不見,我勞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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