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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十八 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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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浙西觀察使封杖決殺縣令事 浙西觀察使潤州刺史韓皋,去年七月封杖決湖州安吉縣令孫澥,四日致死。 右,禦史台奏:得東台狀,訪聞有前件事,先牒湖州勘得報稱,「孫澥先准使牒,差攝烏程縣令日,判狀追村正沈朏,不出正帖,不用印。奉觀察使七月十六日牒,決孫澥臋杖十下,仍差衙前虞候安士文監決第三等杖,二十二日安士文到科決。」孫澥官忝字人,一邑父母,白狀追攝,過犯絕輕,科罰所施,合是本州刺史。且觀察使職在六條訪察,事有不法,即合具狀奏聞,封杖決人,不知何典,數日致死,又托以痢疾。為念冤魂,有傷和氣。其湖州刺史受命專城,過於畏懦,受使司軍將科決縣令致死,寢而不言,並請准科,以明典憲。其諸道觀察使輒封杖決巡內官吏,典法無文,伏望嚴加禁斷,庶使遐方士子,免有銜冤。 敕: 封杖決人,殊非文法,因此致死,有足矜嗟。韓皋備曆中外,合遵典憲,有此乖越,良所憮然,罰一月俸料。據決孫澥月日,是舊刺史辛秘離任之後,新刺史范傳正未到之時,俱無愆尤,不可議罰。餘依。 ▼論傳牒事 據武甯軍節度使王紹六月二十七日違敕擅牒路次州縣館驛,供給當道故監軍孟升進喪柩赴上都句當部送軍將官健、驢馬等。轉牒白一道,謹具如前。又得東都都亭驛狀報,「前件喪柩人馬等,准武寧軍節度轉牒,祗供今月二十三日未時到驛宿」者。伏准前後制敕,入驛須給正劵,並無轉牒供擬之例。況喪柩私行,不合擅入館驛停止,及給遞乘人夫等。當時追得都句當押衙趙伾到責狀稱:「孟監軍去六月十四日身亡,至七月五日,蒙本使差押領神柩到上都,領得轉牒,累路州縣,並是館驛,供熟食、草料、人夫、牛等。」又狀稱「其監軍只是亡日聞奏,更不別奏。只是本使僕射發遣,亦別無敕追」者。 謹檢興元元年閏十月十四日敕,「應緣公事乘驛,一切合給正劵。比來或聞諸州諸使妄出食牒,煩擾館驛。自今已後,除門下省、東都留守及諸州府給劵外,餘並不得輒入館驛。宜委諸道觀察使及所在州縣切加捉捕。如違犯,請資官所在勒留,具名聞奏,餘並量事科決,仍具給牒所由牒中書門下」者。又准元和二年四月十五日敕節文,「諸道差使赴上都奏事,及押領進奉官,並部領諸軍防秋軍資錢物官,及邊軍合于度支請受軍資糧料等官,並在給劵,餘並不得給。如違,本道專知判官、錄事參軍,並准興元元年十二月十七日敕處分」者。 謹詳前後敕文,並不令喪柩入驛,及轉牒州縣祗供。今月二十四日已牒河南府,並不令供給人牛及熟食草料等,仍牒都亭驛,畫時發遣出驛,並追得本道牒到,在台收納訖。右件謹具如前。伏以凶柩入驛,穢觸典常。轉牒祗供,違越制敕。正僕射位崇端揆,合守朝章。徇苟且之請,紊經制之法。給長行人畜甚眾,勞傳遞牛夫頗多。弊緣路之疲人,奉一朝之私惠。恐須明罰,以勵將來。伏准前後敕文,給劵違越,併合申牒中書門下,不敢別狀彈奏。伏乞特有科繩。其本判官等,准敕併合節級科附。 謹具事由如前,伏聽處分。具狀上中書門下,謹錄狀上。 ▼為河南府百姓訴車 河南府應供行營般糧草等車,准敕糧料使牒,共顧四千三十五乘,每乘每裡腳錢三十五文,約計從東都至行營所八百余裡,錢二千八文,共給鹽利虛估匹段。絹一匹,約估四千已上,時估七百文;紬一匹,約估五千,時估八百里,約計二十八千,得紬絹共六匹,折當實錢四千五百。 五百乘准敕供懷州,已來載草。 右件草,准元敕令於河次收貯,待河開般運送至行營。續准度支奏,令差河南、鄭、滑、河陽等道車共一千乘般載。今據每車強弱相兼,用牛四頭,每頭日食草各三束,計一十二束。從武德界至行營,約六百里,車行一十二日程,往來二十四日,並停住約三十余日,計每車須食草三百六十束,料及人糧在外。若自齎持,每車更須四乘車,別載緣路糧草。若于累路旋買,計一千車,每頓須買草六千餘束,州縣店肆,必無祗供得辦。況今年河路元不甚凍,及至裝車般載,至發時已是來年正月上旬已後,即水路自然去得。只校旬日之間,實恐虛成其敝。 三千五百三十五乘,准糧料使及東都、河陰兩院牒,般載軍糧。 右件軍糧,伏據中書門下奏稱,若並糴貯,恐事平之後,無支用處,且令收糴來年春季糧料。今據邢、洛、魏、博等州和糴,已合支得累月,即前件糧,亦合得春水路般載。以前兩件車,准敕並令和雇,今據度支河陰匹段十乘估價,召雇一乘不得,今府司還是據戶科配。況河南府耕牛素少,昨因軍過宰殺,及充遞車,已無大半。今若更發四千余車,約計用牛一萬二千頭,假令估價並得實錢,百姓悉皆願去,亦須草木盡化為牛,方能充給頭數。今假令府司排戶差遣,十分發得一二,即來歲春農,必當盡廢,百姓見坐流亡。河南府既然,即鄭、滑、河陽亦是小處,假使凶豎即擒伏,恐饑荒薦至,萬一尚稽天討,不知何以供求? 稹忝在官司,備知利害,伏以事非職任,不敢上言,仰荷陶甄,冀禆萬一。無任冒昧狂愚之至,伏聽詳察處分。謹錄狀上。 ▼同州奏均田 當州自於七縣田地數內,均配兩稅元額頃畝,便請分給諸色職田、州使田、官田與百姓。其草、粟、腳錢等,便請于萬戶上均率。又均攤左神策郃陽鎮軍田粟,及特放百姓稅麻,及除去解鬥錢、草零數等利宜,分析如後。 當州兩稅地。 右件地,並是貞元四年檢責,至今已是三十六年,其間人戶逃移,田地荒廢。又近河諸縣,每年河路吞侵,沙苑側近,日有沙礫填掩,百姓稅額已定,皆是虛額征率。其間亦有豪富兼併,廣占阡陌,十分田地,才稅二三。致使窮獨逋亡,賦稅不辦,州縣轉破,實在於斯。臣自到州,便欲差官檢量,又慮疲人煩擾。昨因農務稍暇,臣遂設法,各令百姓自通手實狀,又令裡正、書手等傍為穩審,並不遣官吏擅到村鄉。百姓等皆知臣欲一例均平,所通田地,略無欺隱。臣便據所通,悉與除去逃戶荒地,及河侵沙掩等地,其餘見定頃畝,然取兩稅元額地數,通計七縣沃瘠,一例作分抽稅。自此貧富強弱,一切均平,征斂賦租,庶無逋欠。三二年外,此州實冀稍校完全。 當州京官及州縣官職田、公廨田,並州使官田、驛田等。 右,臣當州百姓田地,每畝只稅粟九升五合,草四分,地頭搉酒錢共出二十一文已下。其諸色職田,每畝約稅粟三鬥,草三束,腳錢一百二十文。若是京官上司職田,又須百姓變米雇車般送,比量正稅,近於四倍加征。既緣差稅至重,州縣遂逐年抑配百姓租佃。或有隔越鄉村,被配一畝二畝之者;或有身居市井,亦令虛額出稅之者。其公廨田、官田、驛田等,所稅輕重,約與職田相似,亦是抑配百姓租佃。疲人患苦,無過於斯。伏准長慶元年七月赦文,京兆府職田,令于萬戶上均配,與臣當州事宜相類。臣今因重配元額稅地,便請盡將此色田地,一切給與百姓,任為永業,一依正稅粟、草及地頭榷酒錢數納稅。其餘所欠職田斛鬥、錢、草等,只于夏稅地上每畝加一合,秋稅地上每畝各加六合,草一分。其餘腳錢,只收地頭榷酒錢上分厘充數便足,百姓元不加配。其上司職田合變米送城者,比緣百姓自出車牛及零碎舂碾,動逾春夏,送納不得到城。臣今便於當州近城縣納粟,官為變碾,取本色腳錢,州司和雇,情願車牛般載,差綱送納。計萬戶所加至少,使四倍之稅永除,上司職祿及時,公私俱受其利。 當州供左神策郃陽鎮軍田粟二千石。 右,自置軍鎮日,伏准敕令,取百姓蒿荒田地一百頃,給充軍田。並緣田地零碎,軍司佃用不得,遂令縣司每畝出粟二鬥,其粟並是一縣百姓稅上加配,偏當重斂,事實不均。臣今已于七縣應稅地上量事配率,自此亦冀均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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