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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中表張元友謂,理減年賞於淛東鹽司,吏以賂不滿欲,實封奏狀,外封貼黃,以謂為渭,亟往易之。度其中必不誤書,特以此一字見邀。昔州郡桉酒官醞造違律,不任沽賣,吏受賄,于「任」字上加一點,遂免責罰。豈刻木輩心傳此術,以資弊幸。《唐史》亦載有書「漬」為「清」者,以是知添改偏傍,有自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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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晉公祜不置田宅,曰:「子孫當各念自立,何必田宅?置之,徒使爭財為不義耳。」嘗以百口保符彥卿無異志,乃植三槐於第中便座,謂其子必有任公台者。文正公,其子也,較以田宅所得,孰為少多?非文正之賢,其能成乃父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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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翰林書待詔請春詞,以立春日翦貼於禁中門帳。

  皇帝閣六篇,其一曰:漠然天造與時新,根著浮一氣均。萬物不須雕琢巧,正如恭已布深仁。

  皇后閣五篇,其一曰:春衣不用蕙蘭薫,領緣無煩刺繡文。曾在蠶宮親織就,方知縷縷盡辛勤。

  夫人閣四篇,其一曰:聖主終朝勤萬幾,燕居專事養希夷。千門永晝春岑寂,不用車前插柳枝。」

  春端帖子不特詠景物為觀美,歐陽文忠公嘗寓規諷其間,蘇東坡亦然。司馬溫公自著《日錄》,特書此三詩,蓋為玉堂之楷式。自政、宣以後,第形容太平盛事,語言工麗以相誇,殆若唐人宮詞耳。

  近時楊誠齋廷秀詩有「玉堂著句轉春風,諸老從前亦寓忠。誰為君王供帖子,丁寧綺語不須工」之句,是亦此意。頃得《玉堂集》,分為八帙,或雲李漢老所編者,亦有皇太子府春、端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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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定二年,劉渙奉使入西羌招納唃廝囉族部。蕃法,唯僧人所過不被拘留,資給飲食,渙乃落髮僧衣以行。李複圭雲耳。輝得《劉氏西行錄》,乃渙所紀,往返系日以書甚悉,且多篇詠。雖所至必與蕃僧接,且賴其鄉導。既仗使節,辟官屬,計事宜,結息信,稱詔賜賚茶彩,悉用漢官威儀。範蜀公《東齋記》、王聖塗《澠水燕談》皆及渙出使事,俱不言祝發。渙字仲章,保塞人。天聖中以奉禮郎上書,請徹簾還政。後為右正言,又隨孔道輔論廢後事,以工部尚書致仕。元豐元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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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隱侯曰:「古儒士為文,當從三易:易見事,一也;易識事,二也;易讀誦,三也。」邢子才曰:「沈侯文章,用事不使人覺,若胷臆語。」深以此服之。杜工部作詩,類多故實,不似用事者。是皆得作者之奧。樊宗師為文奧澀不可讀,亦自名家。才不逮宗師者,固不可效其體,劉勰《文心雕龍》論之至矣。向傳《景文筆錄》,複得一編,名《摘粹》,四十八事,如辨碑刻及字音三四條,皆互出。前所論文,見於摘粹,為文奧澀,公謂才不逮者不可效其體,以是知公所修《唐書》,後學其可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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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子厚在相位,一日,國子長、貳堂白:「《三經義》已鏤板攽行,王荊公《字說》亦合攽行,合取相公鈞旨。」子厚曰:「某所不曉,此事請白右丞。」右丞,蔡元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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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波之利,特盛於淮東,海陵複居其最。紹興間,歲支鹽三十余萬席,為錢六七百萬緡,于以佐國用,其利博矣。自增置真州一倉,遂稍損舊數。捍海置堰,肇自李唐。國朝範文正公稍移其址,迭石外固。厥後刓缺不常,隨即補治。淳熙改元,複圮於潮汐。時待制張公〔子正〕守郡,益加板築,不計工費,唯取堅實。官貲不足,陰以私帑益之,迄今是賴。侍御史李粹伯〔處全〕記其成。輝是年適在鄉里,乃得其實。〔鹽席錢緡之數,見《吳陵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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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坡云:「昔僦宅於眉,一日二婢熨帛,足陷於地,視之深數尺,有大甕,覆以烏木板。先夫人亟命以土塞之,人謂其下有宿藏物欲出也。其後坡居於岐,欲發地求藏丹,崇德君曰:『使先姑在,必不發也』。乃止。」

  唐李景遜為淛西觀察使,母鄭早寡,家貧子幼,居東都,因古牆壞,得錢盈船,鄭乃炷香祝之曰:「吾聞無勞而獲者,身之災也。天必以先君余慶,矜其貧而賜之,則願諸孤它日學問有成,此不敢取。」命掩而築之。二事實相似,非智識賢明,豈能及此?然鄭愛幼子景莊,每被黜於場屋,母輒撻景遜,景遜終以朝廷取士,自有公道,不肯私囑主司。以是論之,鄭母似有損于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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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錫鄉士張公尚,字思齊,三舍時為名進士,蹭蹬至紹興戊辰,始預特奏名試。待廷對閒,夢人語之:「官人住和州請衣。」既覺,叵測。有解之:「和州請衣,必是食祿之地。」張自念脫或僥倖,亦未應衣賜。及唱名在末等,補和州助教。始悟衣者醫也,為助教設。人勸納敕為後圖,張曰:「神告之矣。」乃拜命。因賦四十字以自況:「老未脫場屋,揆才無寸長。九重雖射策,一命不為郎。尚喜衫仍綠,仍憐牒是黃。活人何不可,政自有良方。」竟不沾祿而卒。平日詩文皆膾炙人口,求諸鄉人而未獲。先人所著《松巒志》,亦著此事,首句云:「不信儒冠誤,蹉跎鬢已蒼。」若夫夢兆,則輝近方得之,故今重出,不特補志之遺,抑亦正詩之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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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長文不喜釋氏,父卒,不召僧營佛果,閭巷常與父往還者,各贈二縑。韓魏公謂「事親之際為尤難。」建安劉同知居留建康,薨於官,遺戒不事梵唄,其家恪遵治命。興化陳丞相當屬纊之際,亦以手筆示其子,謂「追修無益於逝者。」豈二公自信平生踐履必可升濟,初不假薦助冥福,抑矯世俗溺信浮屠之說歟?長文名奎,嘗參機政于熙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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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治百里之邑,令拊其俗,尉督其奸,故令曰「明府」,尉曰「少府。」唐之名臣,繇尉超遷馴至公卿者,不可以數計,雖陸贄、牛僧孺、裴度、顏真卿、李絳,皆此塗出。今《銓法》以處試吏者,腰弓撚箭,從事鞍馬,巡警阡陌,餞迎貴宦,斂板揖于路左,類以粗官目之。「判司簿尉不可說,未免棰楚塵埃間」,不特興歎于昌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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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醞法,言人人殊,故色香味亦不等,醇厚清勁,複系人之嗜好。泰州雪醅著名,惟舊蓋用州治客次井蠏黃水。蠏黃不堪他用,止可供釀。紹興間,有呼匠輩至都下,用西湖水釀成,頗不逮。有詰之者,云:「蠏黃水重,西湖水輕。」嘗較以權衡得之。輝向還鄉郡,飲所謂雪醅,亦未見超勝。豈秫米日損,水泉日增而致然耶?抑醞法久失其傳?大抵今號兵廚,皆有此弊,不但泰之雪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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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魏公妻弟崔公孺持論甚正,公喜與之語。偶泛及差除,公孺忽曰:「豺狼虎豹蛇虺,天乃屏置於山林深僻之地者,蓋恐為人之害也。今監司郡守一失選掄,置在要路,其為民害,得不甚於豺狼虎豹蛇虺乎?」公默然。凡今廟堂進擬符節次,得不鑒公孺之論而益精其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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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路岩為相,密奏:「應臣下有罪賜死,皆令使者剔取結喉三寸以進,驗其實。」至是賜岩死,乃自罹其酷。行刑之處,乃楊收死所,蓋收為岩所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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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朝盧公多遜貶朱崖,李符知開封府,言于趙韓王曰:「朱崖雖在海外,而水土無他惡,貶者多生全。春州在內地而近,至者必弊。望追改前命,亦外示寬貸,乃置於必死之地。」趙頷之。月余,符坐事貶宣州行軍司馬,上怒未巳,令再貶嶺外。趙具述其事,即以符知春州,到郡月餘而卒。天道好還,其速如是。史傳不載,似此不一,姑舉二者,以為世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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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郵亭客舍,當午炊暮宿,弛擔小留次,觀壁間題字,或得親舊姓字,寫塗路艱辛之狀,篇什有可采者。其筆劃柔弱,語言哀怨,皆好事者戲為婦人女子之作。頃於常山道上得一詩:「迢遞投前店,颼飀守破窻。一燈明複暗,顧影不成雙。」後書「女郎張惠卿。」迨回程,和已滿壁。衢、信間驛名彡溪,謂其水作三道來,作彡字形。鮑娘有詩云:「溪驛舊名彡,煙光滿翠嵐。須知今夜好,宿處是江南。」後蔣潁叔和之云:「盡日行荒徑,全家出瘴嵐。鮑娘詩句好,今夜宿江南。」潁叔豈固欲和婦人女子之詩,特北歸讀此句,有當於心,戲次其韻,以志喜耳。

  輝頃隨侍赴官上饒,舟行至釣台,敬謁祠下,詩板留題,莫知其數。劉武僖自柯山赴召,亦記歲月于仰高亭上,末雲「侍兒意真代書。」後有人題云:「一入侯門海漾深,謾留名字惱行人。夜來仿佛高唐夢,猶恐行雲意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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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年上官遇僚屬日益簡倨,縦有從厚者,皆以失體之名歸之。頃黃徽猷〔崇書〕為漕江東,嘗對客言:「公聽上論職事,或未免厲辭色,若杯酒間,詎可無和氣以相接?晩會徹俎,有應循廊者,豈有竟夕相陪,笑語從容,昏夜使其偕執侍者僕僕疾趨者乎?當悉俾就席次登車。」且云:「是亦前輩故事也。」後得一小說:韓黃門持國典藩,觴客,早食則凜然譚經史節義及政事設施,晩集則命妓勸飲,盡歡而罷。雖簿尉小官,悉令登車上馬而去。黃所及前輩故事,其謂是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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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中和四年,時溥獻黃巢及家人首並姬妾,僖宗禦大元樓受之,宣問姬妾:「汝曹皆勳貴子女,世受國恩,何為從賊?」其居首者對曰:「狂賊凶逆,國家以百萬之眾,失守宗祧,播遷巴蜀。今陛下以不能拒賊責一女子,置公卿將帥於何地乎?」僖宗不復問,皆戮於市。人爭與之酒,其餘俱悲慟昏醉,居首者獨不飲不泣,至於就刑,神色肅然。劉更生傳《烈女》八篇,俱著姓氏。唐史《烈女傳》亦然,而獨遺此。若非司馬溫公特書於《通鑒》中,則視死如歸,應對不屈之節,卒泯泯而不傳,惜不得其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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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又有大將王緒,令軍中無得以老弱自隨,犯者斬。王潮兄弟獨扶其母,緒責之曰:「軍皆有法,未有無法之軍。汝違吾令而不誅,是無法也。」三子曰:「人皆有母,未有無母之人,將軍奈何使人棄其母!」緒怒,命斬其母。三子曰:「潮等事母如事將軍,既殺其母,請先母死。」將士皆為之請,乃舍之,亦以其辭正也。或免不免,系于一時。未幾,緒為潮所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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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柳氏自公綽以來,世以孝悌禮法為士大夫所宗。玭常戒其子弟曰:「凡門地高,可畏不可恃也。立身行已,一事有失,則得罪重於他人,無以見先人於地下,此其所以可畏也。門高則驕心易生,族盛則為人所嫉,懿行實才,人未之信,小有疵纇,眾皆指之,此其所以不可恃也。」故膏梁子弟,學宜加勤,行宜加儉,僅得比眾人耳。古今家誡,深切著明,孰踰於此?蓋有鏤板以曉於世者,所謂子弟,千百中曷有一二顧省者?聽之藐藐,則皆是也。姑識此以示兒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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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凶非宅凶」,古有是語。然空閒之廬,久無人跡,亦有可疑者。頃僦數椽茇舍於無錫,其屋雖多變怪,初不以為異。一夕,忽火發於庖屋,煙坌而熖不起,亟升以撲滅,于茅茨下得尺許通紅炭。翌旦再視其處,了無燒痕。蓋此舊為神祠,初不知也,遂遷他所。後其屋卒歸煨燼,僦居去留固輕,若創建第宅,趣于落成歲月方隅或犯所禁,且不忖分量,唯務壯麗,不旋踵自速其釁者多矣。為宰相府頗隘,為奉禮太祝之居則有餘。先哲所見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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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紹興初,先人為丹徒簿,曾魯公丞相時簿領金壇,為僚,意好甚篤。後曾待淛西帥幹闕,權嘉禾新塍稅,複相解。後一日語先人:「連夕夢有俾更名,雲更方貴。」曾元名偶有所避,改後名,蓋三十年前已形於夢兆矣。自此參大政,再登宰席,一時僚舊無在者,深有推挽意。而先人故倦遊,但欲廟令以俟老。平生往返書尺,束如牛腰,散失殆盡,獨許祠祿一帖。曾素善飲,每醉則命徹俎拭案語,請卓子吃,一服感應。元複各舉一大白方散。輝幼即接侍,風味高勝,晉宋間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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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和三年,劉原父〔敞〕使契丹,檀州守李翰勞其行役。劉云:「跋涉不辭,但山路迂曲,自過長興卻西北行六程,到柳河,方稍南行,意甚不快。」又云:「聞有直路,自松亭關往中京才十余程,自柳河才二百餘里。」翰笑曰:「盡如所示。乃初踏逐修館舍已定,至今迂曲。」後範中濟〔子奇〕出使遼,道使者由迂路,以示廣遠。範詰之曰:「抵雲中有直道,旬日可至,何乃出此耶?」敵情得,嘿然。緣二公素精地理學,故毋得而欺。輝出疆,過白溝,日行六七十里,若百餘里,窮日力方到。或問:「今日之程行遠?」答曰:「此中宿食頓,地裡遠近初不定。」蓋亦取夫館舍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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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祐赦,敕服綠,蒞事十五年改緋。光祿卿王端建議:「公卿子弟繈褓得官,未嘗從事,而錫命與年勞者等,何以示勸?請以蒞事日為始。」遂著為令,時以為當。推此類而言,亦有合舉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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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南黎洞,非親喪亦頂白巾,婦人以白布巾纏頭。家有祀事,即以青葉標門,禁往來。人皆文身,男女同浴,故曰:「冒白鄉風舊,摽青社酒酣。文身老及幼,川穀女同男。」近有族人自海外歸,詢之,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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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紹興庚辰,在江東得蜀人黃大輿梅苑四百余,關輝續以百餘闋。複謂昔人譜竹及牡丹、芍藥之屬,皆有成詠,何獨于梅闕之。乃采掇晉、宋暨國朝騷人才士凡為梅賦者,第而錄之,成三十卷。謀于東州王錫老:「詞以苑名矣,詩以史目,可乎?」王曰:「近時安定王德麟詩云:『自古無人作花史,官梅須向紀中書』。蓋已命之矣。」

  輝複考少陵詩史,專賦梅才二篇,因他泛及者固多,取專賦,略泛及,則所得甚鮮,若並取之,又有疑焉。叩于汝陰李遐年,李曰:「詩史猶國史也。春秋之法,褒貶於一字,則少陵一聯一語及梅,正春秋法也。如『巡簷索笑』」,「滿枝斷腸」,「『健步移遠梅』之句,至今宗之,以為故事,其可遐遺?非少陵則取專賦可也。」後在上饒,《梅苑》為湯平甫借去。

  湯時以寓客假居王顯道侍郎宅,不戒於火,廈屋百間,一夕煨燼,尚何有于《梅苑》哉!《梅史》隨亦散失,雖嘗補亡,而非元本。歲當花開時,未嘗不哦其詩,歌其曲,神交揚州法曹、西湖處士,懷舊編而訴遺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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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道中,群赴郡宴,甲年少,勇於見色。甫就席,乙以服辭,乃命徹樂。勸酬次,甲尤乙曰:「敗一席之歡爾也,真所謂不自殞滅,禍延過客也。」賓主為之烘堂。五十年前,服親喪,終制不觴客,人亦不敢招致。親舊欲相款,必就寺觀具素饌,仍不置酒。時謂當然,不以為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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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江烽火臺,每日平安,即于發更時舉火一把,每夜平安,即于次日平明舉煙一把,緩急盜賊不拘候,日則舉煙,夜則舉火,各三把。紹興初,江東安撫大使李光所請。輝生長江南,足不涉極邊,初未識所謂烽火者,但讀陸務觀放翁《記游梁觀塞上傳烽》詩:「月黑望愈明,雨急滅複見。初疑雲罅星,又似山際電。」亦可想像得仿佛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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