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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十五 序、說(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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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秋宇澄清說 天地四時之氣,或姤或否,是陰陽也,故有溫涼寒暑之分。在春,則老陰漸去,驕陽徐至,所以氣之溫也。當是時,陰氣上升而漸斂于天,陽氣下湧而漸出於地,氤氳兩間已,而又天氣下降。二氣姤和,萬物萌動,由此而氤氳。氤氳浮游於二儀之中,自清和。入夏,鴻鴻濛濛,山蒸海湧,江河上騰,炎帝當天,長養萬物,斯為暑矣。所以晝則天多雲霧,夜則銀漢星稀,以其至陽之氣之盛也。至初,老陽之氣漸入厚坤,嚴凝之氣微降穹壤,所以山海罷蒸而斂湧,江河息氣而不騰。于斯之時,厚坤土潤,雖有凋木之西風,無塵可揚。晝則雲氣靜於上下,夜則星辰密佈於天墟,月馳穹壤,素輝皎皎,可不燭而夜塋。以斯觀之,蓋謂陰陽交姤之氣息,其嚴凝之氣未凝。斯秋正當二氣涵飬之時,獨秋靜,故曰天宇澄清。其冬,嚴凝之氣正當之時,卻乃不言天宇澄清者何,因冬地多乾燥,朔風撼柯,飛沙走石,揚塵簸土於中界。露墜而凝霜,霜消而為水為氣,周旋於上下,故不言冬宇澄清者也。 又 濁而不已,故澄之。既澄且已,而後清之。斯水乎,土乎,曰泥水也。然當未泥之先,泥何名之?當未澄之先,澄何名之?曰水土也。今濁而澄,澄而清,斯謂澄清者乎?曰然。世雲秋宇澄清,斯比何雲何,曰未知也。吾聞天地溫厚之氣,始于春而盛于夏,鴻蒙兩間,此氣之濁也。清涼之氣,始于秋盛於冬,清於上下,此氣之澄也。於斯澄濁當未濁之先,濁何名之,曰氣也。當未澄之先,澄何名之。曰理也。亦可謂澄清者乎,曰亦然。嗟夫,人於世而理不明,何如禽獸者耶?其秋宇澄清之說,特以天比濁水而澄清者也,故無他。 ◇晴鳶摶風說 世鳥之繁,狎人者有數,獨飛鳶狎人,觀之似乎與人近,是欲取之而不得。何故?蓋鳶性生而若是,機樞而智圓,雖與人少近,人罕得之,因覺性之多,其鳥日得食甚少,意好扶揺,但得微食,則整翼摶風,摩青弄翮。每日暮而投林,晨蒼而出樹,幾風和日霽,薄近人煙,是其智也。至如張翼而騰,斂翼而下擒鼷鼠以充腹,斯鳥之志,將以為雄之盡矣,志之快矣,雖雕鵬無過於此。一日得少食,振羽而翔,乘風而流翅,唳聲悠悠,樂美飡於鼷鼠,自以為他為何與並之,忽霄壤間舒翅凝晴,斂翮而下,如星奔銀漢,風聲若雷,為隼所見,鳶乃恐之,急趨林以棲枝,偷睛於樹隙,以窺斯鳥之何往。正恐間,俄黃鶯自柳陰飛來,謂鳶曰,平日吾身最懦,不過穿花鳴柳爾,鳶每近人而取食,張翼而騰,斂翼而下擒鼷鼠,吾將謂爾之能,世必無雙,何一隼而過爾,鳶早斂蹤,而潛林偷睛於樹隙以觀。一隼,何其弱之甚耶,不知爾之搏風之志,果何往歟? ◇堯湯水旱說 朕聞堯水九年、湯旱七載。當是時,載之于簡楮,繼書之,以至如今。忽時聽讀觀之,陡然毛髮為之惕豎。何哉?蓋謂風雨以時,民獲歲豐,猶稱王業艱難。若使之四時失序,天道愆期,九年澇而民無所得,七年旱而種植無苗,以今時民生較之,不審當時民將何以為命。故孟子有雲「盡信書則不如無書」,誠為的論。且方今之時,天下歲獲年豐,則家給人足者有之,不足者亦有之,至加九載之水或七年之旱,果何生焉?此非相傳之訛,史筆之妄,難為正論。以朕詳觀,必終堯在位之時內,有水九年,其七年之旱災亦同堯。若此之論,必契智人之聽。若以前所雲為必然,則天下蒼生無種矣。 朕即位九載,每度四時,慮恐失序而不調。獨勞思於甚者,春夏秋三季當為切慮,冬頗少思。蓋春夏秋三時皆生長結實之際,不可不均調。其時設若反常道而生變,則殃及庶民,君受禍矣。禍自何來,來必有源,所以源者何,天下無收則民少食,民少食則將變焉。變則天下盜起,雖王綱不約,致使強凌弱,眾暴寡,豪傑生焉。自此或君移位而民更生有之。朕所以切慮三時,慮恐有九年之水,七年之旱,民無立命,所以讀聽之間,不覺毛髮竦然而立。驚畏如是,為此也。 俄九年夏四月初,月將終而望雨未至,日夕惶懼,必工役之繁,勞人太重,致若是耶。然役將終半,難息無可奈何。於是再省於己,旁及他務,敕百僚以檢察之,使之伸冤,理枉施行。間次日,天鑒我愚,昭憐眾庶,倏墨雲以蔽太虛,川穀風生,江淮氣湧,海波上升。神龍驅雲以蜿蜒,阿香奔車而掣電,微雨降而塊無破,熏風和而條無鳴。不傷不溢,沾濡草木,漸入黃壤。雖未見終歲之嘉禎,足見目前之感應,可不歌詠而紀之?歌曰: 熏風解煩,天雨清殿廷。 流水潺朱楹。 麳麰小滿,根已朽康衢皷舞,撫琴箏。 四時常道,天地經物,物舒英大, 化行五嶽,蒼蒼雲氣,靄四溟浩,蕩波不驚。 吾因帝鑒蒙雨澤,敕至群僚璦斝傾。 踏歌旋轉天下平,誠可悅,人皆寧。 尊賢敬老,歡相近,小車轔轔閑倚軿。 來賓宜入我帝京,宵晝山海進坦途暗無冥。 惟願乾坤永貞泰。良臣世世常佳名。 ◇黃河說 吳元年丁未(缺)月,遣大將軍率馬步被堅者二十有五萬,渡江越淮,北入中原,首服齊魯。明年,洪武初,夏四月,定河洛,秋八月,胡君棄城,遠遁沙漠。又冬,轉戰晉冀,撫有其地。關右望風送欵,中原是平。嘗雲,君天下非都中原不可,今中原既平,必躬親至彼,仰觀俯察,擇地以居之。遂于當年夏四月率禁兵數萬往視之,遡流河上,足月,抵汴梁。當是時,機務運繁,雖有山川秀麗,古今人之事蹟,一時不暇歌詠。至九年秋八月,祀社齋於奉天門,夕坐道上,有儒臣待制李思迪者侍其傍,皆當時同舟往者。因言北狩,河水變遷,欲為之說,未文。明日午漏,思迪以說來進,觀斯文意,壯水勢,說河源,文頗順序。朕因以為之說。 元年夏四月,敕有司清江淮水濱,及河際故道,某日乘巨艘抵爪州。是時,春水方既,澇水初興,江無洪濤,日無酷暑,時在清和,利征旦吉。舟入運河,舍半抵廣陵。三日至淮陰,舟師入淮。是日巽上風多,揚帆飛幟,不二時而達河淮二水相合之處。見水分兩道,清濁如界,並流二十余裡,方乃混沌東注。既而越淮入河,方覺水上同流,極濁而無清,至黃而無黑,更無他色。所以古今稱黃河,宜其然也。舟行三旬,晝夜居斯水上,時刻聽觀其勢,若萬馬奔馳,其狀若大地轟馬,其湍物之速,一息莫視。其山回石轉之處,則水繞勢盤旋於羊角,水底玲瓏因風激怒,濤飛潑天則珠飛雨降。有時巨浪如堤,倏然而湧,橫亙其河。使湍者緩流者止,細浪者無文。良久之間眾流輻輳,其橫亙之水將消。忽然一水周旋則水底有聲,喑喑鳴鳴。又少時間,水中一穴若數丈圍,有如井狀。上通天氣,下至河底,俗呼旋渦是也。其水為旋轉急甚,中有飛者,上起去渦丈余,霏霏臨岸,沸沸觴人。其流於兩山峽之處,或直而湍,或曲而折,或繞石而旋,或複流以觴岸,或怒急而雪浪成堆,或使山傾地陷,或舟覆而楫摧,或巨魚一尾之間。雖呼吸之際,早十里之程,若胎龍美之而出戲,或蜿之以一蜿,則淵深無底,四野成湖。若蜒之以一蜒,則瞬目千里,莫可止焉。斯水之急,乘利之物,則有若是耶。斯水,人雲神水,每患於中國,為民害者多矣。朕親遊斯上,觀斯水之勢,遇兩山之間,河狹流急,宜其然歟。至於平原曠野,則東蕩西坍,使桑田變遷,水勢少漫,亦宜其然歟。此堅柔之所申,孰謂有神者歟,若非河之無神,卻乃有之。所以有之者,極濁而難澄,滔滔東注,亙古今而不息。此久常者也,忽然而極清,人影皆毫釐洞見。如此者或千百里,或數十里,斯可謂神者焉。故上古人君載在祀典,畏之祀之,為民祈福焉。今朕得觀斯水,狹直處如經如弦。凡山回石起之處,則盤若羊腸。若河陰以達于徐宿,地曠而原平,則不然。斯水汗汗漫漫,浩浩蕩蕩,有不可測焉。禹貢注雲,三門未開,呂梁未鑿,則河出孟門之上則未為當也。必後人訛其文,相傳差矣。朕曩者既遊,今思複述,以為說耳。 ◇保身說 大化言天地之氣運用也,世之賢者特以君政配之,亦謂之大化,所以天地之大化,四時是也,所以四時之化者,何所以化者,春變夏,夏變秋,秋變冬,此四時之化,如春之化,以其太和之氣流行,凡世有血氣及生生者,草木之類,無不以時而冬見,其形如夏之化,當長養之際,逢此大化之氣,無有不長養,此夏之化也。秋之化,當結實收斂之時,於此之際,無有不結實者。冬之化,當酷寒嚴凝之氣,于此之時,無有不肅殺者,此四時四季順而天地和,萬物育,才有失宜,則上下有傷,此言理性者也。所以人稟天地之氣,全順其宜而為之,則身安乎蕩蕩,阻其宜而為之,輕則致殃,重則喪命。所以冬不宜穿井開渠,何故,以其閉塞之時,開則泄厚坤之氣,此比人之周身若完其肌膚而全其體,則運用陰陽,此常道不過則知虧,支體肌膚有損肉而驚於骨者,略少痊,乃有陰陽交媾,則命若風中之燭矣。何故?蓋陰陽一媾,則周身太和之氣運用,毫髮無有不經緯者,譬猶槖龠而運行也。若橐龠一運,傍有他穴,則橐龠敗矣,匣無用焉,人之身,如匣,口舌耳鼻為橐龠也,若身有損傷,則如匣有他穴,橐龠一動風他往,其身靡矣。有可驗者,吾幼居鳳陽,聞犯憲者受刑,既責之後,而歸行陰陽之事,運動太和之氣,精自瘡口泄,氣由患口升,無可止。不逾旬日,乃斃。丈夫可不戒乎?言大化者物,物無有不動者是也。 ◇勤惰說 昔有勤惰居同鄉,其志則同,其操則異。且勤者當為民時,夜則燃燈閱古,晝則腰書力田,家奉頗厚。其惰者同時而民,其為人也精文學,他務不作,日未暮而寢,日已高而起,食畢,誦書數行而即悠悠然,自以為志士清高。 一日詣勤者田,謂勤者曰,君子之學,精一無二,(缺。足下與吾同道。何不如我之優遊慱覽群書。以待明君)之用?勤者曰,公君子也,導我以學,良哉,終不忘,然先生教我罷農及他務而專書,然農書俱不棄也,亦可為之。惰者曰,如此必苦其心志,勞其筋角,況讀書之心且不專耳,是為不可。勤者曰,先生之讀書以日為計而專,某以農雖略少,妨則以夜代,日則又如先生之學矣。其惰者飄然而笑往。一日,君知二人皆儒者之學,道統之傳,命使召至京師,各職以官,皆侍駕而朝焉。其君臣之務,朝廷之大事,其為臣也必凌晨而趨,待漏而見,日暮而歸,猶不恬寢。所以者何,且凌晨而趨,不敢不若然也。昔君有善政者,必庭燎煌煌。故天子有五鼓而興百僚,皆四鼓而起,此其所以必政務也。日暮而歸,不恬寢者何。恐君餘政而複召,故不敢肆。朝廷之務,君臣之勤。一若是也。其勤惰若斯職,斯二人當為士之時。獨勤者色頗憔悴,而惰者美色(缺。佳容)。一旦臨事,則憔者容,容者憔矣。或以斯二人昔若是,今反若是。傍曰,何曰君不見蓬頭垢面者。誰曰昔惰者耳,曰顏貌巍巍,精神光燦者誰。曰昔勤者耳,曰吾所以言昔若是,今反若是,正謂此也。曰爾所不知其詳耳,且昔勤者衰,惰者盛,以其勤者勞於筋骨,操其心志。惰者盛,以其逸而無操,致筋骨之放縱耳。曰公所言未當,吾觀勤者昔為民時,因勤,家奉頗厚,其容顏當盛,而衰何也。其惰者因惰,家奉頗薄,顏色反盛,此其所以足下之說不同也。曰公知其一不知其二,夫勤者當色而不色。 為慮有三。一為慮恐衣食不足,而不善終,慮之一也。次為丈夫于天地間,身後無名,惜哉,慮之二也。三為學恐不博,不能為君之用。慮之三也。所以顏色不盛,為此也。其惰者奉且薄,卻乃顏色美,為忘志而不慮,苟得澹飯黃虀,足以美其腹矣。腹既飽矣,心無志矣,亦忘慮矣,與禽獸何異哉?顏色豈不盛歟。君不見鹿鳴呦呦,食野之蘋,(缺。斯草乎料乎)曰草鹿之肥者,何以其無知也。一日捕至,令食料而牽車。料豈不美乎,而乃減精神,去肌膚。是由不苦而苦也,艱哉。牛之為物也,亦草之為食。當是時,肌膚頗定,無盛衰之增減。一旦駕犁耜於畎畝,主以料飼之,其牛也精神倍出,力致千鈞。吾所以言者,斯皆獸也。其所用有異事,在涉與不涉耳。今勤惰二人皆人也,難比獸,以事之說,與獸合,若是。 一日君命勤者職水部,勤乃往,達所在水害,利堤防堅,斯稱職也,君賞加焉。其惰者職教布種,惰者往達所在,罔知布種之時宜,其以民之利反為民之害,妨農害稼,無功而歸,君略少責焉。惰者志哉,即詣勤者居,謁其人,謂曰,足下平日之學比吾頗簡,今之用也,何過吾之若是,致君褒美焉,敢問得何聖人至精至微之道?曰,無他,經不雲乎,順天之道,因地之利,先生熟之矣,然熟則熟矣,吾但知理若是,今之行也則又不然,曰且吾防水之道,順天之時,則一書而不異,所以順天時,吾乃職水之務。斯水也,春陽方興,炎暑澇水大作,使之堤防,即天時也。冬三月,天地閉塞,農且有隙,四澤枯涸,堅冰實地,浙可以堤防也。順天時也,其水之性使往而往,使不可往而止,順其性而導其行,勿使汩亂,五行差謬,此其所以因地利合時宜也。其惰者既聽斯言,稽首鞠躬,乃曰,於戲,博學匪行,不若無簡藝精專,以為用,不亦妙乎。 ◇良馬說 世有良馬。生得其時。得其主。而功於世者。三焉。又產得其時。而不得其主者。八焉。所以功於世者。昔河出馬而異常。以其背列文彩聖人象。則之而數焉。使世人避凶趨吉。功之一也。唐太宗之青騅。蜀主之的顱。郭子儀之獅子花。是馬也。立雪眠霜。當是時。載主以建功。則有沖煙突霧。驅雨馳風。摧堅撫順。雖人之有為。非斯馬之良健。何如是功之速疾也。當時天下擾亂。忽爾太平。人不知良馬之功至今矣。以今言之。斯戰馬之功二也。古良馬生於帝堯之時。則得其時。得其主。何哉。有時牽金玉之輅以奉南北之郊。有時負主以狩四方。問民疾苦。慰勞諸侯。其良馬之功三也。周有追風等騎。今古乃曰奇物也。以朕詳之。當穆王之時。四海咸寧。不思廵狩以安生靈。輒便日馳月驟。四入遐荒。致使八駿筋疲。力盡而乃方歸。徐偃又稱尊幾年矣。斯不得其主而鞭策死者。斯八騎也。近世以來。凡馬既多。良馬甚少。前歲西蕃戍將來言。邇來西戎忽生良騎一。色如墨雲凝於太虛。風動鬃翻獵獵。雲開霧合。尾搖數尺。蕩塵以除埃。首舉神樞則視若奔星掣電。雞鳴項立雄然。四足風生。以臣之度。可使至朝而不許在野。朕於是命使西馳。以諭酋長。使達彼酋長。惜良騎而晦之。使者因數焉之狀。況酋長密邇邊陲。聽命之所不能隱蔽。(缺。)日進。及其進也。盤桓不舍。於是以為疾其蹄而來獻。至馬廐。朕視之貌態。如其言者。今足不能為我之用。當時敕所司牧于鐘山之陽。今三年矣。所司來奏。馬之足疾日已痊矣。陛下可試乘之。以洪武九年冬十一月十日馬至。因命儒臣以為說。朕亦以馬有功者三。枉勞者八。述其雲耳。 ◇生擒虎說 虎性殘。生以肉。為命擊搏之。性生而稟之者。非異也。人雲猛虎觀其所以。未為猛也。乃理性之使然。食肉而生。故搏而無巳。所以見獸則見食矣。急趨而搏。略不少遲。心無畏懼。所以人雲猛獸。今是獸非猛也。乃無知耳。且當未怒未悅之時。徐步平原。其落魄之勢以巨比之。則豢貓不似。以形校之。如貓無異。若食飽而悅。跳躍之狀何如貓之一也。或雌或雄。若呼群喚對。則吻張而牙露。腰伸而尾舒。聲震山澤。時乃風生草偃。獸為之駭。若有時而倦。當穀而眠。非獸不近。人亦莫前。以其無知也。何以知其然。蓋以其產於野。非人可近。彼亦不可近人。當出入於崇山峻嶺。食獐鹿。啖狐兔。是其宜也。何期近城廓。邇村店。逢人而搏食之。人有知者避之。然妨民生理。甚為民害。時壯士聞之。彎強弓。挾勁弩。持戈仗矛。調鋼鏃而扣弦。將行而捕虎。時智將笑而謂曰。一虎在山。用心若是。忽獅行村野。將如之何。虎雖猛而無知。以兵得之則斑斕之皮。無用矣。若以智得之。可以除害全物也。即時張網重岡。噪皷而進。振金而前。虎雖無知。亦徐行而他往。不時而虎投網矣。遂得生擒。於戲。若以有知而力鬥無知。是亦無知。若以強而鬥強。其損非彼即此。可不戒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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