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鄭證因 > 五鳳朝陽刀 | 上頁 下頁 |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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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靜儀連忙安慰著老英雄,他這傷痕敷藥包紮之後,疼痛已止,不過精神顯出十分疲倦。 石天義勸他好好歇息一刻,把精神緩足了,再講話就不礙事了。盧建侯也實在覺著不能支持,大家照顧著老英雄入睡之後,一同來到前面客屋中。這裡的家人,伺候把火盆燒旺了,給大家預備茶水。 石天義向鐵掌金梭陸筱帆道:「今夜的事,真是不幸中的大幸,看起來世上的事,終有一種因果報應。我石天義不怕你陸老師笑話,論起武功本領來,這黑煞手展華陽,實在是手底下厲害十分,我還真不是他的敵手。想不到陸老師你竟趕到,解救了這個危局。看情形,盧老師也可以保住了性命,現在沒有別的,只有請陸老師傅你助我們一臂之力,和展華陽一分存亡。不然的話,不止于我這女兒女婿,全要斷送在他手中,就是我石天義恐怕也不容易逃出他手中去了。這兩天來我正在打算著,到小白山雞鳴嶺去,訪你陸老師傅,不想陸老師傅竟自趕來,免得我們再奔跑這一趟了。」 鐵掌金梭陸筱帆點頭說道:「我這是不請自來,這場事我焉能再往外推?這黑煞手展華陽,他這麼任意作惡,我若是對他下毒手,並不算什麼手黑心毒,不過他二次投師得來的這種黑煞手的絕技,這次我把他一齊治了,我陸筱帆算是惹火燒身,將來難免一場是非。你們可知道他二次投師,傳他這掌力的是何人?」 石天義道:「我說不清這種掌力的門戶派別,陸老師一定知道了。」 鐵掌金梭陸筱帆點點頭道:「大約提起來全知道,他曾拜在那圖門江畔,以武功掌力威震關東的那位江湖怪傑生死掌鐵雲的門下。所以他這種掌力,打出來非常厲害,這種黑煞手的掌法,能夠任憑自己的火候克制敵人的功夫。像今夜他對付盧建侯老師父,還算掌底留情。若是他真把他那掌上的功夫完全施展出來,漫說是盧老師這般年歲,就是年輕力壯,氣力托得住,也得立時斃命。掌力所到,能把筋骨完全震碎,一個人有多大的氣力,也抗不住那種透入骨髓的疼法,雖然打在不是致命之處,也一樣活不了。所以對付黑煞手的這種掌力,憑真功夫和他較量,恐怕非毀在他手內不可。只能用智力來對付他,以我陸筱帆這身本領,和他較量起掌上功夫來,恐怕也未必准勝得了他,不過還不至於就死在他黑煞手之下。」 場主石天義眉頭緊皺地說道:「若是這樣說起來,這關東道上,難道就得任他師徒橫行霸道麼?我就不信,沒有克制他的能人。」 鐵掌金梭陸筱帆道:「老場主那也未免過於把他看成不可一世的人物了,這關東三省正是草野英雄隱跡潛蹤之地。到處有能人,不見得就讓他師徒獨霸關東三省,我是只就眼前的事來說。其實就我所知道的,就有兩三位武林前輩,功夫本領比他師徒高得多,只是我們眼前要對付他,急切間哪裡去請這種武林能手助我們一臂之力?像那吉林虎林山,隱居的一指神功齊文遠,跟那三江口的武師,雙拳闖關東趙玉堂,以及那神刀辛萬侯,這幾位武林老前輩們,各有一身絕技,雖不完全是專工掌力,可是那一種武功本領,也是足以震懾住他師徒。像那神刀辛萬侯一口五鳳朝陽刀,他把各派的刀法精華,薈萃成一氣,練成那種刀法,任憑你輕重兵刃,只要跟他這五鳳朝陽刀遞上手,恐怕就休想逃出他的刀下。假如黑煞手展華陽,遇到這幾位老師父的手下,他就休想逃得活命。」 這時柳雲洲卻向他的夫人石靜儀看了一眼道:「他老人家真若是能夠抵住這黑煞手展華陽,不得已時,我們只好叩求他老人家拔刀相助。」 那石靜儀微搖了搖頭,場主石天義把手一拍道:「怎的竟會把這件事,忘得一些記不起。」 鐵掌金梭陸筱帆扭頭來,向場主石天義道:「怎麼老哥敢是和這位辛老師父認識麼?」 石靜儀忙站起答道:「辛老師父是弟子的蒙師,我曾跟他老人家學過五六年的功夫,說來慚愧,我真是未能把他老人家成名的絕技五鳳朝陽刀法得來。因為他老人家所練那種刀法,雖則是兵刃上的功夫,可完全仗著內功築有根基,氣力需要充實,那九九八十一刀施展開,完全是一氣呵成。刀法的招數,是相因相生,川流不息,只要施展開,任憑敵人武功怎樣精純,也不能夠對付這趟刀法。但是這九九八十一刀,決不能間斷開。別派的刀法全能夠拆開了活用,唯獨這趟五鳳朝陽刀絕不能拆,由開始到收勢式,這八十一手決不拆開了變化用,刀法用開後實有一股不可犯的威力。所以辛老師認定了,女子不能練。我在他門戶中,也曾求了他多次,終是不蒙允准。老前輩既認為他老人家足可以對付展華陽,實在到了山窮水盡之時,我們也只好走一走這條路,去求求他老人家。我何嘗把他老人家忘掉,只是我始終不敢提起,辛老師這些年來,早已謝絕江湖,和江湖道中無恩無怨,我們受藝師門,不能報答他的授藝之恩,也不應該再給他老人家招惹禍患,所以我決不願去打擾。」 陸筱帆說道:「現在的情形也實是無法去找別人,眼前的事,哪還容得你緩手?我陸筱帆既趕上這場事,只有和他一拼,我也要親自見識見識黑煞手這種掌力究竟是怎樣厲害。不過這次若敗在他手中,我們是一敗塗地,把一世英名,完全斷送。若是僥倖地把展華陽毀了,將來未了之局,說不定跟傳他掌力的這個生死掌鐵雲,就許結成不解之仇。這只有看事情的變化如何了,且顧眼前,我們眼中看到這種忘恩背叛的狂徒,無論他手底下有多麼厲害,若是不敢動他,那也枉在關東道上闖蕩了。」 大家這一陣商量,認為只有仗著陸筱帆伸手幫忙,跟那黑煞手展華陽一決生死。說話間,天色大亮,風雪是住了,天氣還是那麼陰沉著,到後面看了看金砂掌盧建侯情形,倒是很有轉機,大家倒是安心。遂決定在當天晚間,趕奔耿家灣找那展華陽一決雌雄。現在老英雄已然身受重傷,不能行動,展華陽雖然惡毒,料他也不至於再對這距死已近的師父再下毒手。不過這裡總得留人照顧才好,可是柳雲洲和石靜儀,是這場事的重要人,不能不到場。 石天義也不肯留在這裡,只有鹿兒守在盧老師的身旁,他雖管不得什麼事,但是萬一有意外的事發生,他那份機警足可以對付一切。並且還有馬匹,這裡離著耿家灣又不甚遠,眾人走後,只要發生了什麼事,他可以騎快馬趕去報信。商量已妥,直耗到日落之後,用過飯,大家整束好了,立時起身。不足十里路,把馬匹全存在這兒,一同離開盤松嶺。晚間雪雖然已經早住了,但是一到黑夜間,依然是寒風砭骨,異常酷冷。眾人施展開夜行術功夫,伏身疾走。這十余裡路,到二更過後,已然相離那耿家灣不遠。這位鐵掌金梭陸筱帆叫眾人把身形停住,低聲招呼大家,先把形跡隱蔽著。因為黑煞手展華陽,雖已約定在這裡等候著信息,但是他並沒說明,准落在哪裡。耿家灣大約是有兩家店房,我們也得先看看他,是否有什麼預備,免得臨時倉促誤事。 場主石天義,低聲答道:「老師父說得極是,那麼我們從這耿家灣的鎮甸東口進去,往西踩查,好在這裡正式的街道只有這一條,用不著費什麼事,就可以知道他在這裡不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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