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鄭證因 > 火焚少林寺 | 上頁 下頁 |
| 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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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順著山道如飛撲奔山口。在他才一走開,那松樹後面縱出一人,向宏德大師面前一落道:「監院這叫你見笑了,這廝也叫他嘗嘗我蔣畏三是否就不敢和他們對手。」 宏德大師微笑一聲答道:「掌教老方丈早知師弟你要對付來人,此時不願叫師弟你過露色相,所以叫我趕來把這廝打發走,掌教方丈還請師弟你到禪院中一談。」 涵一大師遂跟著監院宏德大師轉回寺中,一直夠奔掌教的清修禪院。 來到禪房中,致果老方丈正在床上盤膝打坐,涵一大師依禮參拜,老方丈在禪床上欠身答禮,令涵一大師在禪床旁落座。 致果老方丈向涵一大師道:「此人在宮中頗有勢力,他此番入我少林寺,並沒討出一點好去,懷恨愈深,再來時定有一番局面。涵一你已然許身佛門,個人是安心懺悔一生的殺業,我少林寺也是祥和之地,決不願意妄動殺機。只是這種磨難臨頭,又叫人如何擺脫,現在已經步步緊逼,我只盼望你能遵從本座之意,不要妄自與來人動手。有什麼事自有本座應付,我倒看看他究竟有什麼出類拔萃的人物,對於我這掌武林正宗的少林寺任意侵犯。你只要等待本座不能應付之時,那也正是我少林寺末日到來,大劫臨頭,再難避免之時,佛祖慈悲當不忍令我們同罹浩劫。」 涵一大師忙站起向致果方丈合十一拜道:「弟子深感掌教慈悲,使我入佛門消滅一身殺業,只是我這一身冤業太重,恐怕辜負掌教一片慈悲之心,反帶累得佛門善地生出一片殺機,弟子個人越發的加增罪孽了。」 致果老方丈卻把頭抬起來,望著涵一大師正色說道:「這種念頭你不必再起,要知道因果循環會有定數。本座早已對你說過了,佛家講究明心見性,驅除魔障。任憑你修為多深,也擺脫不開魔火燒身,要想成正果西天見佛,必須渡過這些關,才算是從孽海中逃出來。你還是回達摩院去吧!」 涵一大師答應著才一轉身,突然聽得禪房外面有人呵斥:「大膽狂夫,竟敢擅闖佛門淨地,你還要往哪裡走!」 監院宏德大師正侍立在一旁,耳中已經聽出外面呵斥的聲音,正是羅漢堂的弟子奉派巡查全寺。此時定是又發現有人擅入本寺中,宏德大師一縱身已經躥到禪房門口,竹簾只推開一角已經閃身到了外面。 涵一大師也正作勢往外縱身,致果老方丈已經呵斥道:「涵一我才囑咐你,難道竟不遵本座之命麼?」 涵一大師只得停身結掌把身形退回來,只聽外面竟自有人帶著譏訕口吻道:「大師們何必這樣小家氣,少林寺香火雖盛,也是十方施主佈施來的,難道就不許我俗人瞻仰這莊嚴的佛寺麼?」 又得宏德大師道:「施主要入本寺中瞻仰,為什麼在這黑夜之間不說明來意,可怨不得僧人們掌下無情,開罪施主了!」 這人竟帶著笑聲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千里傳音,要面見本人方好交納。」 宏德大師道:「本寺中五百僧眾究竟你是要找哪一位?若再和貧僧糾纏,我本掌少林寺監院,可不容尊駕這麼故意為難。」 那人竟哈哈一笑道:「我來的只是一身,少林寺五百僧眾全是武功出眾,藝業驚人,難道還怕我一人麼?只請那俗名蔣畏三法號涵一逃禪避禍的和我相見。」 這時涵一大師在屋中聽得來人點名叫姓,自己焉能忍耐下去,向致果老方丈合十行禮說道:「老方丈,來人點名道姓,我難道就避匿不敢見他?」 遂不管老方丈准與不准,一縱身已到了禪房門口,向外招呼道:「施主何人!涵一在此!」 一掀簾子闖出禪房。那位致果老方丈穩坐禪床紋絲不動。 涵一大師來到禪房外,見走廊外臺階下面向著裡面站定一人,此人年紀在四旬左右,身量高約五尺余,黃焦焦瘦削的一張臉面,長眉鳳目,一臉文雅之氣,穿著件藍綢子長衫,手中拿著一把摺扇,下面白襪便履,神情舉止十分安詳。雖在宏德大師怒目監視中,此人依然神色不動,丁字步站在那兒,涵一大師這一現身出來,他往前湊了一步,抱拳拱手道:「真是難得見的佛門高僧了!這位大師敢就是俗名蔣畏三麼?」 涵一大師往前緊行兩步,走下臺階向來人打問訊道:「正是貧僧,施主尊姓大名?深夜來寺中相訪,請示來意。」 這人點頭自言自語道:「盛名天下無虛士,果然名不虛傳,涵一大師不必見疑,在下決無惡意,我姓柳名涵清,受朋友所托到少林寺相訪。這裡有書信一封,請涵一大師看過自知原委。」 涵一大師「哦」地驚呼了聲道:「原來尊駕竟是雲濛劍客柳老師父,太以的失敬了。」 監院宏德大師聽來人報出姓名,也哎呀了聲道:「罪過罪過,貧僧過於簡慢,柳大俠深望原諒我不知之罪。」 這位雲濛劍客柳涵清向監院宏德大師答著禮道:「監院不要客氣,敝人來得過嫌魯莽,深夜間趕到大悲山,若是在門頭上通名求見,恐有許多不便處,這才冒昧地闖進寶刹,達摩院竟自沒見到涵一大師的俠蹤,這才擅闖到掌教清修禪院這裡,還望監院恕我狂妄。」 這時禪房裡伺候老方丈的小沙彌走出來站在走廊上說道:「掌教這裡有請,雲濛劍客禪房侍茶。」 監院宏德大師跟涵一大師齊說道:「掌教方丈已經知道柳老師到了,請進裡邊一談吧!」 雲濛劍客柳涵清遂跟監院宏德大師一同走進禪房。致果老方丈已經下了禪床,向前迎接,雲濛劍客柳涵清此時絕不似先前那麼狂妄了,向前緊行兩步躬身一拜,口中說道:「掌教領率南北武林正宗,更能昌大佛門,弟子柳涵清久仰掌教的佛法高深,早有到大悲山參拜之意,只是俗事縈纏,未能如願,今夜竟借著為人傳書之便,一瞻慈範,足慰生平。」 致果老方丈也合十答禮道:「柳施主,老衲不敢當施主這麼謬贊,老衲雖是出家人,但是我少林寺宗法不同,入寺修行的弟子,全不能真個的脫離紅塵。早年在江湖就仰大名,柳大俠一身武功絕技,為南派武林中傑出人才,俠心義膽行道江湖,所做的盡是些功德事,雖非佛門中人,倒真能具菩薩之心,救世之旨,造福蒼生,勝我佛門弟子多多了。」 雲濛劍客柳涵清忙說道:「老方丈過獎了!」 致果老方丈向裡面讓座,雲濛劍客在客位上落座。致果老方丈仍退坐在禪床上。監院宏德大師跟涵一大師全在下首相陪,雲濛劍客向涵一大師道:「蔣大俠居然竟這麼毅然地捨身佛門,皈依三寶,這真叫人敬服之至,只是蔣大俠怎的竟把同生死共榮辱的好友,不引進佛門同歸樂土呢?」 涵一大師慘然道:「柳老師說的可是那孤鴻子蒲清平?」 柳涵清點頭道:「在下說的正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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