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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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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這位苦行庵主卻吩咐道:「這件事看著容易,下手實難,我們不盡全力和敵黨們拼一下,恐怕不易把這賊子帶出宮門禁地。你父女先在這兒監視著,我去找一叟和柳飛狐,大約集英樓這就有人來護解,這惡賊離水榭出冷宮,我們在冷宮外動手。」 說到這裡,苦行庵主的話一頓,略一凝神,向鐵琵琶邱傑道:「你聽,大約集英樓的人已經下來了,劉嵩壽就要起身,你們趕緊監視住了,還提防他用「金蟬脫殼」之法,中途把這劉嵩壽移挪到別處去。」 苦行庵主說罷,立刻一轉身,已經飛縱出桃林,鐵琵琶邱傑跟璞瑛姑娘仍然潛蹤隱跡地翻了回來,撲奔到西邊這排矮房的後房坡,果然望到小樓那邊燈光閃動,已經從樓梯上走下一行人來。仔細察看時,是兩名小太監,掌著紗燈引導著,劉嵩壽隨在小太監們身後。在樓下站定了兩人,全是一身短衣襟,小打扮,一個背插短劍,一個是斜挎一對鳳翅鏡,劉嵩壽身後跟隨。正是方才在樓上所見的那兩個侍衛,這四人前後保護著劉嵩壽,向水榭前面走去。 鐵琵琶邱傑和璞瑛姑娘,全把身形隱蔽起來,遠遠地綴著他們。穿過一片片的花木叢,他們直奔前面那座小橋。 鐵琵琶邱傑向璞瑛姑娘暗打招呼,看准了他們是出這水榭了,趕緊地繞奔後面,仍舊從方才進來的地方施展「蹬波渡水」之法,飛渡過對岸。這時,苦行庵主早把身形隱去,不知她從哪裡出的水榭,從後面轉過來,隱蔽著行藏,往前面轉過來,也遠遠地綴著他們。 鐵琵琶邱傑想到保護著劉嵩壽的這四位衛士,要想對付他們,必須舉動之間,就把他們制伏了,才能把劉嵩壽擒入手中。倘若是動手一費了手腳,打草驚蛇,事情可就不敢准保怎麼樣了。集英樓那裡鐵臂金輪韓震宇,只要一得消息,恐怕往禁城外面闖,可就不那麼容易,所以深盼一叟等趕緊集合,要在沒入御花園前動手才好。好在劉嵩壽是個文人,侍衛們只好慢慢跟隨他走,出這冷宮,就耽擱了很大工夫。 鐵琵琶邱傑認為動手最適宜的地方,就是從坤甯宮轉過去,那道很長的宮牆外最容易下手,大概那個地方是西二永巷,又叫西五所,那一帶地方冷僻異常,不過未必就能如自己的心意,一叟等全能在那裡趕到。這時已經出了冷宮,轉奔往東的一道禦街,這種地方,也十分冷僻,不過倉促間不能下手,往前走出有一箭多地遠來,鐵拂塵苦行庵主和柳飛狐已經趕到。 柳飛狐暗暗地向鐵琵琶邱傑打招呼,說朱一叟才從集英樓那裡退下來,今夜御花園那裡,防守得十分嚴謹,文傑險些個被那衛士陸源邀截住,一叟因為事情還沒有一些眉目,所以沒肯露面,只把那衛士陸源誘出御花園,可同時已經跟綴上鐵臂金輪韓震宇,暗中察看他們的動靜,也覺他今夜有所圖謀,正在細偵他的動靜,一叟這就到來,囑咐邱老師父千萬不要冒昧動手,只能把劉嵩壽的蹤跡跟綴清楚了,倒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可是鐵琵琶邱傑認為機會難得,絕不願空空放過,鐵拂塵苦行庵主也主張慎重,可是這時已經把往東的一道禦街走盡,往北拐下去,再過兩處宮院,可就是西二永巷那裡了。 鐵琵琶邱傑此時深恨一叟誤事,自己打定主意,不得已時,只好先行動手,實在是敵人手段厲害,那也顧不得許多,寧可先把這罪魁禍首劉嵩壽剷除了,也不叫他再逃出手去。這時,璞瑛姑娘卻跟隨到鐵拂塵苦行庵主身旁,不住地向庵主請示怎麼樣,能否動手,苦行庵主只是擺手示意,不叫妄自行動。 這時,前面走的人,已經進了西二永巷。這個地名聽著像一條小巷,其實是一個很寬大的地方,巷名仍然是明代留下來的,到了清朝這裡並沒更改,是六七丈寬兩箭多地長一道禦街。順著宮牆外滿種著垂楊柳,一處處宮門緊閉,寂靜無聲。 鐵琵琶邱傑在偏西邊道旁柳蔭下,遠遠跟綴,璞瑛姑娘這時又跟到邱傑的背後,苦行庵主和柳飛狐順著東邊宮牆下暗中綴下來,劉嵩壽被那四名侍衛監視著,在禦路當中走。這時才走了有十幾丈遠來,鐵琵琶邱傑突然瞥見偏四邊宮牆內,飛縱出一條黑影,落在近前。 鐵琵琶邱傑往一株柳樹幹上一貼,單掌橫胸前預備迎擊,可是細看來人的行動,已辨別出是自己人了,正是朱一叟。 鐵琵琶邱傑見前面人已走遠,遂低聲向一叟說道:「我們做事要當機立斷,不可猶豫,良機難得,此時不下手,等待什麼?」 朱一叟輕拍著鐵琵琶邱傑的肩頭道:「老友我們來為的是什麼?我焉能畏首畏尾,隻眼前這幾個,我們若盡力收拾,諒還可成功。只是我方才暗探集英樓,已經見到了鐵臂金輪韓震宇,他那裡遣兵派將,並且行動詭秘異常,看他那調派一般黨羽的情形,好像我們的行動已被他察覺,我頗多疑心,他是正在安排下羅網,預備對付我們了。倘若我猜測得不差,只要我們這裡一動手,他必要立時發動起來,豈不誤事?」 鐵琵琶邱傑憤然說道:「若依著一叟你這麼看,我們對於擺在面前的劉嵩壽就放手了。」 朱一叟道:「現在的事不能預定,老朋友你隨我來。」 鐵琵琶邱傑問道:「文傑怎麼不見?」 一叟連忙用手向前面一指道:「我已把他安排在奔御花園的要路口巡風把守。」 一叟這時不再多說什麼,身形移動,穿著柳蔭下往前直撲過去,鐵琵琶邱傑、璞瑛姑娘跟蹤而進。方才這一稍微耽擱,那四名侍衛和劉嵩壽,雖然走得慢,可是已走出去七八丈遠,苦行庵主跟柳飛狐已經跟綴上去,一叟等也撲過去了。這時離著前面這五人已經很近,相隔不過兩三丈遠,忽然從西面較矮的一面宮牆上翻下一人,正是蕭文傑。他往朱一叟面前一落,一叟低聲問:「可曾看見御花園中有什麼人奔這一帶來?」 蕭文傑道:「御花園正門一帶,只有兩名太監出來,可是靠東邊從上面翻出三條黑影,全向東撲去。我遵著師父的囑咐,沒敢擅自跟綴下去,因為已經望到這邊的人影子,方趕來向師父報告。」 一叟答了個「好」字,這時已經離著西二永巷的北頭還有五六丈遠,一叟忙向璞瑛姑娘道:「你橫穿禦路過去,從柳蔭下追上苦行庵主和柳飛狐,叫他們趕緊往上欺,聽到石塊落地之聲,要同時下手。叫庵主和柳飛狐,對付前邊那兩個侍衛,別的事不用他們管,只管下手,不必留情,我們這裡由邱老師傅和你姐弟兩人,對付後面那兩名侍衛,我把那劉嵩壽先行擒獲帶出宮去,你們趕緊退出去,在午門外集合。只要我能順利得手,我可不能儘自等待,那咱們就在西直門外廢園中再見了。」 璞瑛姑娘答了聲:「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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