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水滸大全 > 蕩寇志 | 上頁 下頁 |
| 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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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休絮煩,自此以後,衙內日日到希真家來,時常送些衣服、玩好、飲食之類。希真便將酒食待他,只陪住他,不去應酬別事。衙內有時也歇在希真家,從不教女兒回避。那麗卿打起精神,只和親兄妹一般看承,片言微笑,都不苟且。那衙內看得那麗卿吹彈得破的龐兒,恨不得一口水吞他下去,只礙著這老兒夾在中間討厭。有時故意說些風話挑撥,希真一面顧著女兒的顏色,一面把閒話架開去。那麗卿只記著他父親吩咐的言語,捺住那股氣。衙內只管去催孫薛二人來說親,二人只動衙內再寬耐幾日更好。不覺已是八九日了,希真對女兒道:「我的都籙大法,又磨去了一大半日子,那廝卻不來說起親事,卻更妙。再挨到幾日,功程圓滿,得空就走他娘。」 麗卿道:「孩兒也巴不得快快過去,實在受不得了。」 希真道:「好兒子,再是一兩日,你只推身子不安,去回避了罷。」 說著話,高衙內又到。希直接他進來。那衙內將著一塊碧玉禁步、一顆珠子,說道:「送與賢妹添妝。」 希真笑道:「怎麼只管要你費錢。」 叫麗卿謝了收去。衙內道:「自家兄妹,謝什麼!」 那一日,一大家說說笑笑,少不得又是吃酒。剛至半酣,蒼頭進來回道:「外面張老爺來辭行,老爺說要會他,已請進廳上了。」 希真道:「我曉得了。你只顧自去,我就出來。」 希真忙換了件道袍,說道:「你二人寬吃兩杯,我會客就來。」 吩咐養娘道:「你小心伏侍,不許走開。」 忙走出廳上去了。 那衙內見老兒已去,放心大膽,笑迷迷的只管訂住了麗卿看。麗卿吃他看不過,也笑了,一面把頭低了去。衙內吃他那一笑,弄得七魄落地,三魂升天,骨頭酥軟了。一時色膽如天,便將右腳桌底下來勾麗卿的腳。叵耐那張八仙桌子生得闊,麗卿那雙腳又縮在椅子邊,卻勾不著。高內衙叫聲:「妹子,我和你到軒後假山洞裡去耍看。」 麗卿道:「不過如此,有甚好看。哥哥自己也好去,並非不認得。」 衙內道:「聽得妹子的箭園十分好,哥哥卻不曾見,何不領我去看看?」 麗卿道:「且待爹爹來,一同去。」 衙內見他只不動身,便對養娘道:「你去把酒燙燙來。」 養娘捧著壺道:「酒還火熱,燙他怎的!」 衙內道:「妹子,你的酒冷了,我與你換。」 一面說,一面把麗卿面前酒杯內的殘酒,搶來一飲而盡;去養娘手裡取那壺,花花花的滿斟一杯,先自己嘗了嘗,雙手捧與麗卿道:「妹子,你嘗嘗哥哥的這杯熱酒。」 那麗卿已是坐不穩了,又吃他這一撥,那裡再忍得,便霍的立起身來,那兩朵紅雲夾耳根泛上來,恨不得一把抓來摔殺他;轉一念,記起父親的千叮萬囑。只得捺了又捺的捺下去,走去外邊那椅上坐著,低了頭只不做聲。衙內覺得沒趣,只顧吃酒,還只道他怕羞。 希真送那客去了,急轉後軒,只見女兒坐在一邊,衙內獨自吃酒,見希真來,起身道:「幹爺請坐。」 希真道:「我兒,何不陪你哥哥吃杯,卻在外邊坐地?我兒,哥哥已是一家人,不要只管這般生刺刺地。」 麗卿半晌說道:「哥哥要與孩兒把盞,不敢當他的,故而讓開。」 說罷,仍起身入席。麗卿道:「爹爹,哥哥說要到箭園裡去耍子。」 希真道:「最好,我們何不就移杯盤到箭廳上去。」 三人正要立起身,只見蒼頭來稟道:「太尉府裡差一個體己人來,請衙內快回去,說有要緊事。」 希真道:「既然尊大人有正事,衙內且請自便,過日再見。那箭園內桃花還未謝哩。」 衙內道:「孩兒也不吃飯了,就此告辭。」 希真送了衙內轉來,問女兒道:「方才那廝可說什麼?」 麗卿搖著頭道:「不說甚。方才廳上什麼客,爹爹去陪這半日?」 希真道:「就是到沂州府去的那張百戶,我托他帶那信。我兒,將來那廝再來,你竟回避罷,我有話支吾。」 卻說衙內回去,老子前去完結了那件事,便自去叫孫高、薛寶兩個到面前道:「我要死了,看來這命不久矣!」 孫薛二人道:「衙內怎說這話?」 衙內道:「這話,這話!你兩個全不替我分憂。他索性不肯,我也斷了念。許多日子,只叫我去幹嫖,引得那雌兒睡夢裡都來纏我。我沒處消遣,只好把家裡的這幾個來熄火,卻又可厭。正是吃殺點心當不得飯!魚兒掛臭,貓兒叫瘦。你兩個到底怎地?」 兩個沒腦子慌忙說道:「衙內息怒。並不是我二人不當心,只是這節事,不得不如此長線放遠鷂兒。今衙內這般說,我二人便去,管取成功。」 衙內道:「好呀,我平日又不待你們錯。」 那衙內覺得小便處有些濇痛,到裡面去了。 這兩個沒腦子,飛也似的到希真家裡,見了希真。希真問道:「二位少晤。」 兩個齊說道:「正是多日不來親近。今日一則來侯候,一則有件正經事。」 希真道:「什麼事?」 二人道:「替今愛姑娘說一頭媒,不知肯俯允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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