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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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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真寬宏大量。」 「不過不必擔心,總統先生。我們計劃在今天或明天再和他聯繫,把事情敲定。我敢肯定他會合作的。」 「那還差不多。也許該有人提醒一下那個小夥子,到頭來他還是要服從我的命令的。」總統在書桌旁邊坐下。「要服從我的命令,該死的,而不是聽福斯滕的。懂了嗎?」 「當然,先生。我們去找他時會跟他講的。」 「告訴特津這是一個直截了當的命令。知道了嗎?」 「知道了,先生。」 總統開始翻看桌上的一堆文件。霍爾斯頓覺察到兩人的會晤已經結束了,於是朝門口走去。 「還有一件事,約翰。」總統說。 「什麼?」 「你認為我剛才在樓下發出的命令是正確的,是吧?」這更像是一個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我想是的,總統先生。」霍爾斯頓答道,同時打開門。其實,他對整個事情有一種不祥之感。布倫納的情報令人感到如坐針氈。從開會時起霍爾斯頓的腦子就一直在高速運轉,一些可怕的想法湧上心頭,它們把在阿曼和佐治亞的兩起殺人事件的懷疑聯繫在了一起——在兩個案子中都有福斯滕的敵人喪命。但他又把這些想法壓了回去。它們太不著邊際,太難以置信了。如果是總統把這兩起事件聯繫起來的,那還能加以討論。在此之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28 當紮克從五角大樓出來,走在回家的水晶城商業街上,穿行在熙熙攘攘的購買聖誕商品的人群中時,他焦慮不安地想著賈絲汀。她的消失使他覺得如墜深淵。國務院會議上那些撲朔迷離的對大禍即將來臨的暗示也攪得他心煩意亂。從他們本來約好的那場幽會算起已過去三十個鐘頭了,可她仍然杳無音信。種種可怕的想法在他腦海裡浮現。也許什麼事都沒有。也許他是在瞎操心。畢竟只有一天嘛,這女人是出了名地忙,而且還滿世界地跑。他想像著她到時會做出怎樣一個合情合理的道歉。 當紮克走出商業街,踏上通往他住的大樓的過道時,一名穿西裝的男子悄然走到他身邊,輕聲對他說話,眼睛仍一直看著前面。「特津中尉,我是聯邦調查局特工保羅·邦克。我們需要和你會面。勞駕你跟著我,在後面保持至少十英尺。」接著那個特工加快了步伐。紮克隨後跟著。 特工領著他離開了商業街,沿著一條用花磚裝飾的走廊向水晶城樓群中幾家旅館中的一家走去。他拐進了一處樓梯井,紮克跟著他來到一座停車庫旁。另一名特工也在那兒,站在一輛黑色的有兩排茶色車窗的林肯城市轎車旁邊。那特工打開後座門,招手示意紮克上車。可以看見裡面一個人穿西服的腿和胳膊。 紮克上了車,發現自己坐在一位頭髮花白,戴著金邊眼鏡的男子身旁,那人伸出手。 「特津中尉,很高興見到你。我是副局長傑克·彭斯。」 紮克和他握了手,冷冷地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他不喜歡受人使喚,被帶到這裡。 「真對不起,用這種方式來找你,但這是最安全的辦法,」彭斯說,「我還得為昨天發生在你寓所的事向你道歉。我的手下沒有預計到你會在那兒,而你顯然也沒想到是他們。」彭斯笑了,「把他們揍得屁滾尿流的,我看是。」 紮克沒讓自己笑。他現在記起來彭斯就是當時那兩特工在他寓所裡打電話要找的人。 「中尉,我安排了這次會面是因為我想親自問你是否願意在調查中與我們配合。我們認為這事十萬火急。無疑這是我在局子裡幹的二十二年中遇到的最嚴重的事情。但是,正如我的特工向你解釋的,我們正處於進退維谷的境地。一堵沉默的牆包圍著福斯滕海軍上將。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彭斯停頓了一會兒。他想得到鼓勵。紮克什麼也沒給他。 「我們幾乎可以肯定你不在福斯滕的陣營之中。我們認為你是那種我們可以信任的人。你對我們的請求有沒有做過考慮?」 「彭斯先生,除非你們願意幫我,否則我恐怕甚至沒法開始考慮要幫助你們。」紮克說。經過前一天來的反復思索之後,他覺得擺脫聯邦調查局糾纏的最好辦法是向他們提出不可能答應的要求。 「幫助你?怎麼幫?」彭斯不安地在座位上挪了挪。 「我需要知道更多的情況,先生。調查局正在調查的並不僅僅是非法武器銷售。你們的特工自己暗示的。我想知道那是什麼。全部情況。」 彭斯歎了口氣。「的確,中尉,存在著武器銷售以外的因素,使得對福斯滕海軍上將的調查的嚴重性增加了許多。但我真的不能跟你再說下去了,這真的太機密了。求你,在這件事上就相信我們,並幫我們擺脫困境吧。」 紮克仍是步步為營。這是一個受痛苦折磨的愛國者。「聽著,彭斯先生,我很想幫你們擺脫困境,」他說,「我很想。而且我也許能告訴你們好些你們還不知道的事情。但這不可能,在我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的情況下是不可能的。如果說我在特種部隊學到了一樣東西,那就是:在不瞭解敵人——不瞭解他的武器、他的戰術、他佔據的地形的情況下,永遠不能展開行動。得瞭解他是什麼氣味,他吃什麼,甚至他多久玩一回女人。但最重要的是得瞭解他的動機和目標是什麼,瞭解他有多足的信心。把這些成分全加起來放在一個巨大的等式中,得到的結果就是危險程度、死亡和傷殘的可能性。而目前的情況是,先生,在這方面您對我守口如瓶。也許福斯滕和他的一夥是群貪婪的武器走私者,當他們被曝光時會承認有罪以求輕判。但也許他們要殘酷無情得多。也許當捕捉他們的網收緊時他們會開始殺死射程中的每一個人。也許是他們殺了漢森上尉,也許他們地會殺了我。」 紮克把手放在門把上,然後轉向彭斯,說話語氣十分嚴厲。「我已經表現出我願意為國捐軀了,彭斯先生。我曾被派到地球上最危險的地方。但我的上司總是能告訴我該預計到那裡會發生什麼。總是這樣。如果您以為我會在眼睛被蒙起來的情況下跟你們一起幹,那就甭想了——不告訴我你們這些傢伙的跟蹤記錄我就不幹。」 紮克一把推開車門,一隻腳已經跨出去。彭斯抓住他的胳膊。 「好吧,中尉。好吧,你贏了。我全告訴你。關上門。」 紮克吃驚地坐回到位子上。這可沒有預料到,而當彭斯不情願地開始說時,他盤算著怎樣逃出這個自己跳進去的陷阱。首先,彭斯強調他的情報有多麼機密,並重申保密的重要性。 「你們信我還是不信,彭斯先生?」紮克問,他的火氣又上來了。 「我們相信你,中尉。我只是想肯定一下你知道遊戲的規則。」 然後彭斯開始解釋調查的另一組成部分。他的聲音不時變得疲倦和沮喪。他一邊講述了調查工作怎樣由調查武器買賣開始,然後又迅速擴大了範圍,一邊拿下眼鏡擦拭著。「總之,中尉,我們現在懷疑福斯滕海軍上將可能對總統不忠。」 紮克不安地笑了。「不忠?說起不忠,先生,這在首都可是常識啊。而且這也談不上是犯罪。」 「我們不是在談政治分歧。這是叛國意義上的不忠。」 「叛國?」紮克大惑不解地問,「你這樣說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有沒有在冷戰期間為蘇聯人做過間諜,或幹過類似的事?」 「沒有,完全不是那回事。但實際上其性質可能更嚴重。」彭斯停下來,像是又在考慮是否要把這樣的情報透露出去。 「比如說是什麼?」紮克催促他。他感覺到自己長時間來一直在尋找的答案已漸露端倪。 「我們不能確切地肯定什麼,」彭斯承認,「那是我們的問題。我們現在掌握的只是基於許多零星的證據之上的一個理論。今年早些時候,在為調查武器問題而進行的偵聽過程中,我們無意聽到許多福斯滕和他助手間的談話,都是有關總統和政府的。在竊聽器停止提供有用情報之前,一副清晰的圖像已顯現出來。」 彭斯頓了一下,似乎難以把下面的話說出口。「我們有理由相信,福斯滕海軍上將企圖通過未經法律准許的活動來暗中破壞或詆毀現行政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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