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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58

  雪佛蘭旅行車靜靜地滑行著,在一個蓋有現代錯層式房屋的居民區前停下了。燈光從屋裡射出,可街道上空無一人。當三個人從車裡出來走到車後時,一陣冷風刺痛了他們。他們穿戴著一模一樣的黑色派克大衣、深色褲子、手套和冬帽。車子的後門開了,武器給分發到個人手上。每人都拿到了一把帶有消音裝置的衝鋒槍。這隊人把武器藏進派克大衣,沿著街區往前走。

  「這地段不錯。」湯米·弗林特環顧著寬敞的房子,評論道。他自己一直像戰士一樣生活在兵營裡或是配備不足的棚屋裡,和他的手下一起。舒適是一件很陌生的事。可弗林特絲毫不以為憾。今晚他被證實殺死的人將超過七十個。

  巴恩斯部長的房子就在拐角處,很容易認出來,因為兩輛中型轎車頭頂頭停在屋前,它們的引擎開動著,窗子上佈滿霧氣。特工處的。

  這隊人貓著腰,慢跑著穿過前院,向巴恩斯的屋子靠近。在離開屋子還有一間房子的地方,他們停下來,匍匐前進。弗林特拿出一副小雙筒望遠鏡,觀察情況。每輛車子兩個特工。巴恩斯家門旁可以看到另一個特工的黑影。他呼出的氣體升起來在外面的燈光下消失了。他跺著腳取暖。

  這隊人站起來靠得更近了。弗林特命令一人朝房子走去,他和另外一人又趴到冰凍的地上,爬向車子。

  房子前長著一排灌木,那個孤軍作戰的殺手移動時把它們作為掩護。離門還有五英尺時,他踏到一根樹枝上,特工抬頭看。機關槍「嘶嘶」地射出一排子彈,特工打了個轉,栽倒在地。弗林特和兩個隊員同時站起來,向前沖去。他們在離車子幾英尺遠的地方停下來開槍射擊。子彈打碎了玻璃,穿透了鋼鐵。特工們被子彈釘在了座位上,他們從車子裡發出低沉的叫喊聲。射手停下來往槍裡裝新子彈,然後向前移動繼續射擊。屠殺花了不到三十秒時問。

  街對面一隻狗叫起來。警笛在遠處鳴響。一輛除去了減音套的車子在幾個街區遠的地方加速前進。除此之外,周圍又恢復了安靜。巴恩斯家沒有動靜。殺手們迅速朝門口移動。他們拉下帽子,把它們變成滑雪面罩。其中一人抬腳想踢門;另一人阻止他,試試門把手。門是開的,他們沖進去。

  一個女人端著一託盤食物從廚房出來。她尖叫起來,託盤掉到了地上。這隊人沒理她。一個戴眼鏡的瘦小男子從沙發裡站起身。電視上總統的演說開得很響。

  「我的天,發生了什麼……」

  「他是我的。」弗林特說著,走上前一陣掃射。

  59

  羅伯特·戴維斯站在通向眾議院會議廳講壇區走廊裡的一群特工中問。他總把自己置身於這同一個地點,雖然這樣只能看到議院的部分席位和邊座,卻能看到總統的整個身子。在過去的二十年中,戴維斯本來也許可以在特工處爬到更高的位置,他也許可以指揮從自己的大辦公室裡出去的一大批特工,他也許可以成為每月兩百個備忘錄中最後的目的地。可當他觀察總統的後背時,他仍然是最快樂的——如果可以用這個詞的話。

  戴維斯並不去注意總統講話的要旨;政治分析不是他的工作性質,他很久以前就做出了這種判斷。但他十分留意耳機裡的通訊聯繫。他靜靜地命令手下做好準備,以確保回白宮時一路順利。

  總統演講了五分鐘時,溫斯頓·卡洛爾發回了有關那個奇怪威脅的報告。他給塔利的酒吧打了電話,瞭解到有個瘋狂的白人用過電話,然後遭到了軍警的追捕。

  「你給軍警打電話了嗎?」戴維斯問。

  「打過了。情況是這樣的:今晚早些時候紮克·特津中尉——您知道,那個鬧勳章醜聞的傢伙——從鮑德溫要塞逃到了鄰近的安娜科斯蒂亞地區。麥克德軍警總部確信在酒吧裡的是他,可他們沒能捉住他。」

  戴維斯已經回到門廳,這樣他就能提高嗓門了。「天哪!」

  「當然。奇聞怪談,是吧?」

  這次有些地方不對勁。戴維斯能感覺到。太怪了。錄音帶上的警告似乎一下子可信了一百萬倍,戴維斯的血開始往上湧。「國會大廈防禦系統怎麼樣了?」他問。

  「特津說得對,作戰室裡值班的是一個叫斯坦·鄧肯的上尉。顯然他很瞭解他的同事。但我親自和鄧肯談過了,國會大廈防禦系統確實開動著。我們在國會三區,長官。」

  戴維斯稍微松了口氣。即使有飛機過來——但願不發生這種事情,它也永遠不會通過。「繼續保持警惕。」他命令卡洛爾。

  現在,十五分鐘後,卡洛爾又發回報告。他的聲音慌亂得語無倫次。「長官,我們剛剛和巴恩斯家的小組失去了聯繫。」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無線電上什麼都沒有,他們也沒有接移動電話。」

  「媽的!你試了巴恩斯家的電話嗎?」

  「試了。我們得到的光是忙音。」

  「那你趕緊派一隊人趕到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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