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大海入侵 | 上頁 下頁 |
| 四十二 |
|
|
|
「救救我……救救我……」他一邊盡力掙扎著一邊喊。 「挺住……挺住!」皮斯塔什也喊起來。 由於皮斯塔什在前面,於是便停下返回去救他。所有人也停下了。但他被狗超過了,狗跳幾步就到了可憐的弗朗索瓦先生的身邊,先生只有頭有手臂露在外面,他緊緊抱住狗的粗壯的脖子。 這個嚴肅的人終於從洞中出來了,全身濕透,沾了一身泥灰。 雖然這不是開玩笑的時間,皮斯塔什還是對他說: 「沒什麼可怕的,弗朗索瓦先生,要不是『切紅心』搶到我前面,我只有抓住您的鬍子把您從那裡拽出來了!」 這樣緩慢地行進,或確切地說,在這樣的鹽沼表面上的溜滑,人們是無法瞭解的。如果不冒陷進半個身子的危險,逃跑者就不能再前進了。他們一個接一個在沙子上爬,是為了在需要時能夠互相支持。在凹地這段路,鹽沼底部繼續下降,因為一個大盆勢必將鹽沼的水文系統的流水聚攏起來。 不再有一次拯救的機會了:到達皮斯塔什說的「泰爾」。在那兒,肯定再現堅實的土地,乃至一叢樹環繞著的小丘頂,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夜裡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但是在夜裡,向那裡走很困難。剛剛能看見這個「泰爾」,大家不知道應該從左邊還是右邊走。 眼下,阿爾迪岡上尉及其戰友在盲目地走,而只有巧合才能使他們保持在正確的道路上。 最後,實際上是「切紅心」作了他們真正的嚮導,他讓人們聽到急促的叫聲……似乎狗應該向左100步,並向高處幾步。 「小丘在那兒……」下士說。 「對,我們偏離了。」德沙雷補充說。 讓狗去尋找「泰爾」,讓它爬到樹上,這不再有疑問,而它反復的叫聲肯定是請大家追上它。 這就是應該做的,但是要付出一些努力,也有某些危險!自地面逐步高起來的同時又變得比較結實了。在它上面,現在感到有些粗糙的苔蘚,手指可以被鉤住,這樣,由於皮斯塔什借了弗朗索瓦先生一臂之力,全體人員就都來到「泰爾」上了。 「我們終於到了這兒了!」下士喊著,撫摸著安靜地臥在他身邊的「切紅心」。 那時已經8點多了。夜使人對周圍什麼也看不見,在樹下躺下,在那兒休息一夜,沒有其它事要做。但是,既然下士、弗朗索瓦先生、兩個騎兵,很快就睡下了,德沙雷先生和阿爾迪岡上尉就白白地盼著睡覺了。太多的操心事和擔憂使他們睡不著。他們不是就像遇難船員被拋在一個荒島一樣,不知道他們能否離開島?在這「泰爾」腳下,他們找到可走的路嗎?……白天又來了,他們應該還在浮動土地上冒險嗎?而誰知道,即使朝古萊阿的方向,鹽沼地的底部進一步下沉了嗎? 「您認為離古萊阿有多遠?」上尉問工程師。 「有12至15公里,」德沙雷先生回答。 「那麼我們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嗎?」 「我想是這樣!」 4月26至27日這一夜的時間過得多慢呀!工程師和軍官應該羡慕他們的戰友,由於疲勞他們都已進入夢鄉,雷聲轟鳴都不能驚醒他們。天空中雖然電閃雷鳴,微風四起,已發出嘈雜聲,但卻沒有任何暴風雨。 當這些嘈雜聲很快夾雜起更強的聲音時,差不多是午夜了。 「發生什麼事了?阿爾迪岡上尉從靠著的樹腳下站起來問。 「我也不知道,」工程師回答。「是遠處的暴風雨嗎?……不!更像是滾動聲穿過大地傳過來!」 沒有發生任何驚人的事。大家沒忘記,當進行整平工程時,魯代爾先生發現,傑裡德的地面發生振幅相當大的振動,還不止一次地妨礙他的操作。這些震動肯定起因於某些發生在深層的地震。因此有必要考慮,是否這類擾動會擾亂這種鹽沼地極不穩定的地基——邁勒吉爾是最典型的地基之一。 下士、弗朗索瓦先生、兩個騎兵,剛剛被地下的這些強度逐步擴大的震動吵醒。 這時,「切紅心」發出特別不安的信號,它下到「泰爾」腳下好多次,最後一次上來時,像從深水裡出來一樣,全身精濕。 「是啊!水、水!」下士重複著,就像他說大海的水一樣!「不,這一次並不是血!……」 這種異議是針對欣吉茲的邊緣營地度過的另一夜的,那時,當狗回來時,它的皮毛浸入被猛獸咬死的羚羊的血。 「切紅心」抖擻身子,水濺到皮斯塔什身上。 小丘附近現在有一片相當深的水,狗就跳了進去。然而,當阿爾迪岡上尉及其同伴到達那兒時,他們不是趟過一片水,而是在易潮解的泥灰岩上爬過去的。 那麼,這是剛形成的一塊沉降的地面嗎?是它把下面土壤的水帶到地表的嗎?「泰爾」變成了小島嗎? 逃跑者等待天明是多麼不耐煩,多麼憂慮啊!他們想重新睡覺,但卻做不到。況且,地下面的干擾,強度還在增加。應該相信,深部生成的和水成的力量,在鹽沼的底下相互較量著,它們在緩慢地變化著。有時甚至產生那麼劇烈的震動,以致使樹彎下腰,就像狂風吹過要把樹連根拔起一樣。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